钱嘉嘉去了严柏霖的办公室，办公室门开着，有人在里面谈事情。


    钱嘉嘉站在外面就没进去。


    里面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出来，钱嘉嘉听不清楚，但是听里面人急切的说话态度，猜也知道是许芳被网暴的事。


    这件事不止影响许芳一个人，也会影响A大的形象。毕竟许芳是A大的老师。


    没过多久，钱嘉嘉听见严柏霖的声音。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我还有点事我一会儿去。”


    里面的人说好，然后又道，“严院长，您可快点啊，大校长今天的脸色很不好。出了这个事他是最煎熬的，心情肯定好不了。”


    里面的人出来了之后，钱嘉嘉走进去。


    严柏霖从办公桌那里过来走到她面前，揉了下她的脑袋叫她坐，然后把门关上。


    钱嘉嘉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问，“你要去开会是吗？你着急的话就先去，我的事不急。”


    严柏霖在她身边坐下来，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没事不着急，不缺我一个人。你先说，怎么了？”


    钱嘉嘉本来还在纠结到底怎么把今天的事说给严柏霖听。


    这些都是她的猜测，没有任何凭据。就这么告诉严柏霖，她觉得严柏霖不会相信。


    但是此刻严柏霖就在她的面前，这么温柔的注视着她，眼里满是对她的关心。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严教授，我觉得是赵淑雅。”知道严柏霖赶时间，钱嘉嘉开门见山一脸严肃的对他说，“今天我们班选年度学生候选人，赵淑雅被选上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这个名额肯定是我的。可是因为爆出了许老师的这件事，我们班很多人都觉得是我做的，所以大家才不选我。你不觉得这件事太巧合了吗？”


    “年度学生？”就因为这件小事，严柏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就为了这个去网暴一个人？会不会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从逻辑上来分析，感觉真的太夸张了。如果是真的，这个人得多偏执啊。


    “不完全是，我觉得这个只是一个方面。”钱嘉嘉说，“我不知道赵淑雅是真的讨厌许芳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但是能做出这件事的我们班只有她一个。”


    “你有什么证据吗？”严柏霖问她。


    钱嘉嘉摇头，“没有，只是我了解她。”


    钱嘉嘉觉得自己的话很单薄，她确实没有任何证据。


    严柏霖没说话。


    钱嘉嘉问他，“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严柏霖犹豫了一小下，然后点头，“相信。”


    与其说相信这件事不如说相信钱嘉嘉这个人。


    小姑娘这么认真的和他说这件事，他没办法不相信。这么严重的事嘉嘉不可能随口就说的。


    虽然她不是站在证据的角度而是站在人性的角度，看起来好像很不确定，但是她这么肯定，严柏霖选择相信。


    或许嘉嘉真的很了解赵淑雅。比其他任何人都要了解。


    许芳没想到会接到严柏霖的电话。


    严柏霖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只是说叫她有空的时候去学校找她，他有事要找她聊。


    严院长找她，要和她单独聊事情，如果是以前许芳一定会欣喜若狂。


    可是现在，她真的很不想去。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严柏霖，怎么在如此不堪的境地下去面对自己崇拜和喜欢的男人。


    犹豫再三，她还是去了。


    或者说她犹豫的根本不是去不去。因为她不可能拒绝严柏霖，那个耀眼的男人是她的梦，她怎么可能拒绝他。


    坐在严柏霖的办公室里，许芳低垂着头，除了进门看了他一眼打了招呼，其他的时间她都是低着头的。


    严柏霖给许芳泡了一杯茶，在她对面坐下来。


    “许老师，喝点茶吧。最近，还好吗？”严柏霖的声音温润，最是抚慰人心。


    许芳有落泪的冲动，她点头，“还好。”


    她家里人已经在给她办出国的手续了，以后她应该会定居国外了。


    想到以后都很难再见到严柏霖了，她抬起头又看了他一眼。


    面前的男人五官深邃气质斐然，才华横溢儒雅谦和，恐怕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再遇见像严柏霖这样的男人了。


    严柏霖看着她问，“听说你要出国了？”


    许芳抿了下嘴唇，嗯了一声，“是的，家里人觉得我还是换个环境比较好。”


    严柏霖不置可否，又问，“你在查钱嘉嘉的资料？”


    许芳眼神中有些吃惊，她是拜托了家里人偷偷帮她查的。她要看看钱嘉嘉到底是什么人。


    她恨钱嘉嘉！


    如果可以，她想出国前狠狠踩一脚钱嘉嘉，让她也不好过！


    许芳没想到严柏霖竟然察觉到了。


    想都没想，她立刻否认，“没有，我最近都没出门，没查过任何人的资料。”


    严柏霖对她的话没有反应，似乎她承不承认都不重要。


    只是说，“你觉得这件事很显而易见是钱嘉嘉做的，因为你们曾经有过冲突。其他人也觉得是钱嘉嘉做的。”


    “如果是钱嘉嘉做了这件事，那她做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在别人眼里和她脱不了关系。你见过一个使坏的人要把她做的坏事弄的人尽皆知吗？”


    许芳没说话，严柏霖说的她也想过，但是除了钱嘉嘉她想不出来还有谁有动机做这件事。


    见许芳不说话，严柏霖又说，“许芳老师，你现在被网暴确实是人生的至暗时刻。可是究其原因，还是你有错在先。而你这个错误和别人没有关系，即使钱嘉嘉在那堂课上没有反驳你，音频发到网上加上文章里对你的各种控诉，和现在的结果没有差别。”


    许芳知道严柏霖说的没错，她无话可说。


    严柏霖又说，“钱嘉嘉是个坦荡的人，我告诉你，这次关于你课题的投诉，你们班一共有12个学生发起。但是站出来承认的只有钱嘉嘉一个人。”


    “如果她是喜欢在暗地使坏的人，又怎么可能站出来承认？”


    “钱嘉嘉一没有错，二不是她做的，你找她麻烦是不是说不通？你能来A大做老师，靠的不是关系，是你的真才实学。你的履历我看过，很优秀。我相信你做人也不会太差。起码知道明辨是非。”


    许芳抬头看严柏霖，声音微微有些激动，“真的？您真的看过我的履历？”


    她家里确实有关系，所以她来A大之后，多的是说她找关系进来的。别人背后议论她，她也没办法反驳，但是她知道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她心里一直很不舒服。


    她没想过严院长竟然看过她的履历。


    “是，我看过。”严柏霖说，“商学院每一位任课老师都是要经过我审核的，这不是关系能办到的。”


    “谢谢严院长。”许芳非常真诚的道谢，她心里多年的郁结在这一刻似乎打开了。有严柏霖的认可，她足够了。


    “不用谢我，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严柏霖神情严肃，“学校不会透露任何学生的私人信息，所以不要再找人来打听。我不知道你要对钱嘉嘉做什么，但是要告诉你，什么也别做，不然害人害已。”


    或许是严柏霖的气场太强，许芳心里打起了哆嗦。在严柏霖面前她觉得自己就是个透明人，她想什么严柏霖都知道。


    她知道严柏霖分析的很有道理，不可能是钱嘉嘉。可是想到自己被网暴，顿时又觉得很委屈。


    她有些哽咽，“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害我。我就想问问她我和她到底有什么仇，她要这么害我。”


    “这个我不知道。”严柏霖说，“但是。。因为这件事的影响，年度学生评选钱嘉嘉落选了，另一个人顶替了她的位置。”


    “谁？”许芳觉得严柏霖在这时候说这件事，应该是有深意的。


    “赵淑雅。”严柏霖对她说。


    “不可能。”许芳脱口而出。


    是谁都不可能是赵淑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