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雅想不通，也不想再去想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爆料，但是既然李凯都已经分手了，那么这件事应该很快就平息了。


    下午学校有人通知钱嘉嘉和何凌飞到院长办公室开会。


    到院长办公室开会？？


    钱嘉嘉顿时就紧张了。


    她最怕见领导了，尤其是像王院长这种的。总是板着脸，官腔很足的领导。


    她给严柏霖发了个信息，


    【哥哥，你知不知道王院长找我和何凌飞有什么事呀？】


    严柏霖估计在忙，没回。


    钱嘉嘉不想打扰他，没有再追问，怀着忐忑的心情和何凌飞一起去了院长办公室。


    敲了门，里面半天没有回音。


    过了半刻，听见里面有声音叫他们进去。


    钱嘉嘉推门进去，看见里面有几个老师坐在沙发上听王兴德训话。


    王兴德的办公室很大，有两组沙发。其中一组沙发上坐了人，另一组沙发空着。


    钱嘉嘉和何凌飞规矩的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也不敢坐。


    王院长似乎情绪不佳，房间里面的气氛有些压抑。


    “你们看看，现在我们这个商学院搞成了什么样子。”


    “什么工作都不能想一出是一出。”王院长夹着烟的手点了点桌上的那一叠资料，烟灰落下来不少，“学生的意见怎么可能以个体为出口？那还不乱了套了。”


    “许芳老师就是个例子。这么好的老师就这么被逼走了。寒不寒心。”


    坐在沙发上的几个老师表情很尴尬，估计不知道说什么好。许芳老师工作有错误这是事实，她自己也公开承认并且道歉了。


    要说逼，也是网上爆料的人逼走她的，这是特殊情况，和学院开展的工作没关系。又不是学院开除她的，是她自己主动走的。


    但是谁有这个胆子现在站出来和王院长唱反调呢，这个工作还要不要了。


    王兴德把手里的烟灭掉，拍了拍桌上厚厚一沓资料，“这些调查资料我不批，打回去。学校花这么大力气选的学生代表是干什么的？”


    “学生代表就是代表学生发声的。我们商学院就有两个学生代表。”


    说到这里，王兴德才看了站在一边的钱嘉嘉何凌飞一眼。


    钱嘉嘉被看的心里一紧，两只手紧张的在身前交握。


    “学生有问题，要向学生代表反映。学生代表才应该是合规的出口。”王兴德说。


    沙发上的几个老师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在商学院干活太不容易了，一个领导班子两套意见，他们听谁的呀，啊喂。


    王兴德见没人说话，继续说，“学生代表也不能什么问题都往上反馈，要善于斟酌。什么问题是真，什么问题是假。什么问题能反馈，什么问题不能反馈。懂吗？”


    王兴德的目光扫向钱嘉嘉和何凌飞，板着脸，有一种压制的感觉。


    钱嘉嘉和何凌飞都是学生，在院长面前哪里敢反驳，都乖乖点头。懂不懂都得点头。


    别说他们了，就连坐在沙发上的几个老师也点头道，“好的，王院长。”


    到底王院长才是商学院最大的领导，不听他的又怎么办呢。


    即使这样，王兴德脸色也没有丝毫暖色，又冲着钱嘉嘉和何凌飞说，“学校能给你们荣誉，也能收回这些荣誉。想想好自己的立场，是要帮着同学胡闹呢还是要维护学校和老师的体面。你们想清楚了。”


    这很明显就是一种威胁。


    钱嘉嘉交握的手攥的更紧了。


    她讨厌王院长，非常讨厌。


    她以前是讨厌他的官腔官调，后来是讨厌他和严教授不对付，还在会上说他。现在是讨厌他的威胁。


    听到这个份上她知道王院长的意思了。


    就是从许芳的事开始，严教授为了肃清商学院一些不合规的事情，开通了学生向上反映的通道。


    这件事之前已经遭到了王院长的反对了，他明里暗里都在阻止这件事。把相关的老师都抽调去做了别的事，让严教授无人可用。


    可是严教授亲自带队加班加点的继续推进，基本上把学生反馈的问题全都核查了一遍。


    这件事肯定又惹得王院长不高兴了，所以才想出什么学生代表的事。


    钱嘉嘉想可能是他觉得学生好拿捏吧，所以会听他的。想想就很生气。


    “你们两个听见了没有？”王兴德见这两个学生一声不吭，追问道。


    何凌飞和钱嘉嘉都没说话。


    钱嘉嘉很想反驳他，但是不敢。只是把手攥的更紧。


    王兴德对于他们不说话显得很不高兴，“刚刚我的话没有听明白是吧。现在你们给我表个态，你们现在有的荣誉还要不要了。”


    屋子里安静极了，针落地都能听见声音。


    钱嘉嘉咬着嘴唇，低着头。她身侧的何凌飞也没有说话。


    “钱嘉嘉，你说。”


    王兴德点了她的名字，他知道这个学生就是举报许芳的。


    他很厌恶这个学生，但是她是学生代表，没办法还是要她过来。


    钱嘉嘉被点名，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开口，“我。。”


    可开了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王兴德看着她，“之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是现在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学校信任你给了你学生代表的荣誉，你要担得起这个荣誉。如果你不站在商学院这边，那你以后什么也别想有了。”


    钱嘉嘉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胸中有火但是不敢发一点。


    她孤立无助的呆站着，“我。。我。。不会。。”


    她讨厌王兴德，她不可能站在他那边。但是现在她要怎么办呢。


    这个办公室没有一个人敢当面反驳她，她又怎么敢呢。


    身后的门开了，外面的阳光洒进来。


    一道声音响起，声音一贯的清透温和，不疾不徐，让人听了心情舒展。


    “王院长这是干什么，咱们商学院的两个学霸我找半天了，原来在这里。”声音里带着调侃的味道。


    钱嘉嘉听声音就知道谁来了，她心里温温热热的，有一种大难临头得救的感觉。


    严柏霖走进房间，走到钱嘉嘉身前站定，高大的身形完全挡住了她。


    “你怎么来了？”王兴德看见严柏霖进来，脸色更差了。


    “找我的学生。”严柏霖有一股气场，这不同于平时他在讲台上的儒雅谦和。即使他站着王兴德坐着，依旧压着王兴德，


    “全国竞赛下一轮是国赛，何凌飞和钱嘉嘉是商学院乃至A大的希望，现在他们最重要的事是备战国赛，其他所有的事都要为这件事让道。”


    “所以请王院长不要给他们安排任何除学业以外的工作。”


    办公室里的老师面面相觑，两个boss过招，他们就不要出声了。


    “小严，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学生代表，我不能安排他们工作吗？”王兴德问。


    “不能，”严柏霖笑笑，“学生代表不是职务，不需要接受任何工作。还有，他们的荣誉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学校给的，学校也无权收回。”


    王兴德脸又红又黑的，“严柏霖，你知道谁才是商学院的院长吗？”


    严柏霖又笑了下，“院长是职务，这个确实可以收回。”


    王兴德当场就拍了桌子，吓了钱嘉嘉一激灵。


    严柏霖没什么反应，转过身来。


    他看着小姑娘缩着脖子，忍住了伸手去揉她脑袋的冲动，轻声道，“你们跟我走吧，有事找你们。”


    钱嘉嘉和何凌飞跟在严柏霖后面出了院长办公室，外面的空气新鲜无比。


    严柏霖和他们一路走，安抚了几句，然后让他们好好把心思用在这次的竞赛上，别的不用管。


    等快到严柏霖办公楼了，他停下来看着钱嘉嘉说，“上次问我的题目今天我有空，给你讲讲吧。”


    钱嘉嘉一愣，赶紧点头，然后跟着严柏霖上楼，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