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秘密
作品:《织网》 “我已经叫人去查看张晓芳最近的行踪了,监控那里苏小杰还在查,估计得和搜查令一样明天才会弄好。”闫凛川看着安煦强撑的眼皮,有些好笑,但这毕竟是新人来的第一天,还没适应工作强度,于是他就大发慈悲咯,“贴心”的将人留在了自己狭小的单人宿舍。
“安顾问,这点也太晚了,回去不安全,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委屈一下。”闫凛川诚恳的发出邀请,真是一位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古道热肠的好队长。如果忽略他把身后门板抵的死死的话。
……
“我看闫队压根就没有放我回去的意思吧。”安煦的每一个字都像被冰水浸润过的钢针,从牙尖蹦出时带着淬了冰的锐度。
见安煦已然看破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闫凛川也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故作惋惜道:“哎,真是可惜了,原本我还想带着安顾问一起再去受害者家中看看有什么遗漏的信息,可安顾问从家中赶来黄花菜都凉了,办案求的就是速度,可惜啊!”
……
故意的吧。
安煦冷着脸,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那就麻烦闫队带路了。”
哟,脾气还挺大嘛~
闫凛川这才笑眯眯地让开道来,引着安煦一路来到宿舍门口。
实锤了,就是故意的。
安煦趁闫凛川打开门的瞬间大跨步迈入房间,然后“唰”的一下将门关上,仿佛闫凛川是什么可怕的病毒,挨一下就会被传染。
目的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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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透,天际呈现出一片雾蒙蒙的灰,空气带着一丝湿冷,像是夜还未褪去。
叫醒安煦的不一定是闹钟,也可以是闫队的大嗓门。
跟个夺命的鬼一样,缠的人心烦意乱。
谁叫他是队长呢。
安煦任命地爬起来,看了眼手机。
4:30
……
是队长也没用。
安煦一头栽回被窝里。
闫凛川在门外敲了n声,却敲不醒被窝里蜷成逗号的人。
但咱们伟大的闫队呢又偏偏是一个特轴的人,大有不叫醒人就不走的意思。
于是勤劳的啄木鸟就一直钉在树上,直到他的大树屈服。
烦人!
安煦最终还是上了闫凛川的贼船,任劳任怨的前往犯罪现场。
街道上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
空无!
一人!
像是看出了安煦的“小小的”不满,闫凛川从车门储物格里拿出一袋切片面包和牛奶,笑着递给安煦:“安顾问,先垫垫肚子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
“谢谢。”只不过听起来闷闷的。
城郊的半山别墅区在晨雾中舒展轮廓,铁艺大门衔着两尊鎏金狮首,车辙碾过铺满岁白石的甬道,惊起几只停在雕花喷泉上的白鸽。
两人刚下车,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位大妈,行色匆匆,将一大堆行李塞进车里。
塞进去,又掉出来,感觉车都要吐了。
安煦和闫凛川对视。
走?
走。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像那位看上去很忙,实则越搬越乱的大妈走去。
“姐姐,我们来帮你吧。”闫凛川一手抵住欲掉不掉的行李。
笑的好谄媚哦。
安煦不忍直视。
大妈很明显被这个称呼取悦到了,而且面前站着两位大帅哥,眼睛也受到了极好的待遇,笑得合不拢嘴:“那就麻烦了哦。”
“对喽,你们也是这里的住户吗,怎么从来没见过呀?”因为有了两人的帮忙,大妈也插不上手,站在一旁主动搭起话来。
“姐姐 ,我们是来这里找房子的。”
“找房子?!”大妈脸色一变。
“嗯,我看这里的房子地段和交通都很不错,就想着每一套给我弟弟做婚房。”闫凛川将手搭在安煦肩上,一把将他揽了过来,“是吧,弟弟。”
谁是你弟弟!
“嗯“
不能袭警,不能袭警,不能袭警。
看着两兄弟亲昵的模样,大妈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听姐一句劝,去别处转转吧。”
“为啥呀,姐姐?”闫凛川眉头微凝,眼里透出疑惑。
“你们还不知道吧,”大妈压低声音:“这里死人啦,喏,就是那户。”两人朝着大妈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正是林艾期的家。
“死人?!”闫凛川微张的嘴唇恰到好处的停了半秒,连眼尾细纹都卡着完美的戏剧张力。
“姐还能骗你不成?”大妈顿了顿,“那男的也是遭了报应。”
“为什么?”闫凛川适时插话。
“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那户人的争吵,但是没过多久又能听到女人的哭喊,应该是被打了,啧啧啧,你说说,做老公的怎么能打老婆啊,这是家暴!活该遭报应!”
“你怎么能确定这一定就是家暴?”安煦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冷意。
大妈被吓了一跳,“不是家暴还能是啥?总不能是这女的发疯吧。”
“报警很难吗?”
“小两口吵架嘛,床头打架床尾和,这日子不得照常过嘛。”大妈回答得振振有理,不敢想象刚才的暖心邻居和冷漠的嘴脸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也是,他们永远在等拳头落完后才劝“差不多得了”,在血迹干透后才说“夫妻哪有不拌嘴的”,把沉默当润滑剂,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当成遮羞布。
毕竟破碎的不是他们的骨头,流淌的也不是他们的血液,只要自己在屋檐下岁月静好,别人的哭声,只不过是一段不太悦耳的背景音。
安煦忽然感觉到很累,很累。
闫凛川察觉到安煦情绪的不对劲,
直接将人拽走,力道之大,让安煦无法挣脱。
“欸,就走啦?”
回应她的只有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没事吧?”
“没事”
“安顾问,你在撒谎。”闫凛川目光顺着安煦的发顶弧线滑倒他不自然蹙起的眉峰。
下垂的睫毛藏住了探究的目光——毕竟在这个人人自扫门前雪的楼层,太过灼热的关心,反而像不合时宜的炭火。
“老大,你们怎么才来?”苏小杰大老远就看到他们两人了,“我和江姐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
二人这才发现他们在大妈那耗费的时间太多了,都已经6:47了。
“我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安煦隐隐觉得事情走向有点过于顺畅了,像是有人引导着他们一样。
“嗯,太顺利了,呈现出来的只是想给我们看的。”闫凛川同样意识到了问题,他们被人带节奏了。
该死。
“算了,闫队,先进去吧。”安煦恢复了平静。
推开门,空气中人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一楼交给了苏小杰和江砚秋。
“保证完成任务,老大!”言罢,苏小杰就开启了地毯模式,势必要把一楼翻出个底朝天。
两人径直走向二楼,来到主卧。
张晓芳和林艾期的婚纱照被挂在床头的上方,照片中的指尖交缠,紧紧依偎在一起,非常甜蜜。
照片的最底部有这么一行小字:风把誓言吹成快门声,我们成为永恒的注脚。
就连房间布置得都很温馨,抱枕上的碎花与窗帘褶皱相呼应,飘窗摆着几盆小多肉,每个角落里都藏着家的呼吸感。
家里的布置跟张晓芳的行为矛盾,或许这也是假象?
安煦皱紧眉头,想要从中找出一星半点联系,但是无果。
他的脑壳有点晕晕的,许是起太早的缘故,反应不如平常迅速。
两人又在各个房间穿梭,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丝毫发现。
太干净了。
闫凛川不得不感叹,“这个凶手简直是……”
“缜密”安煦揉了揉眉骨。
“但是比起凶手,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张晓芳。”
或许弄清楚了她,离真相就不远了。
闫凛川扫视四周,突然眼睛定格在了某处。
“安顾问,上来!”
安煦循着声音抬头,发现闫凛川爬上了天花板,准确来说是天花板上的格间。
安煦没有闫凛川这样可以上天遁地的身手,踩着桌子,花了不少功夫才上来。
还没来得及感叹格间的隐蔽,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知道她有秘密,但没想到她憋了个大的啊。
墙面上密密麻麻的贴满林艾期的照片,每一张都不是从正常的角度拍摄的,反而更像是偷拍的照片。
因为是阴沟里的老鼠,所以见不得光。
墙的另一侧同样很精彩,张晓芳的照片被放在正中央,林艾期与张晓芳的箭头被用箭头连在了一起,其中能够很明显的看出箭头被人擦掉过很多次,最后还是被不甘的画上,连带着歪歪扭扭的“夫妻”二字。
这两张照片曾经经历过酷刑,被刀片刮的破烂。
闫凛川从一堆照片里翻出一个陌生面孔:“这是谁?”
安煦闻声看了过去。
……
这不是他净会惹事的师弟吗?!
安煦一副吃了屎的难言表情。
“你认识?”
不想承认。
安煦打开手机,一个号码拨过去:“你最近有面诊什么人吗?年纪大一点的姐姐的之类的。”
电话那头很快被接通:“师兄你怎么问起这个了?你说的是芳芳姐吗?”
……
姐都被你喊上了。
“不要离她太近。”
“师兄,姐姐人很好的,不会像你之前那个患者一样抄起桌上的花瓶把你砸进医院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啦~师兄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我比昨天跟爱你,比明天少爱你那么一点点哦~”
……
他就不该多那个嘴。
安煦无情挂掉手机,果然,得把看他师弟脑子的安排提上日程。
“原来这是你师弟啊,性子挺……跳脱。”闫凛川琢磨着措辞,不禁感叹真他妈一物降一物啊。
“闫队,诚挚邀请你参加他的葬礼。”
“不管他了?”
“你管?”
“不管。”
“苏医生,刚刚那是?”张晓芳用手撑着下巴,好奇地问。
“是我师兄,超厉害的。”
“是吗。”张晓芳眼神晦暗了一瞬,只可惜苏医生并没有捕捉到。
“苏医生的师兄也一定是一个善解人意,温柔的人。”张晓芳微微扬起嘴角,在晨光的照射下更显动人。
真是的,芳芳姐明明是一个那么好的人,师兄干嘛让我提防她。
彼时,他还不知道真正的危险从来不是狰狞的獠牙,而是蝴蝶翅膀上的磷粉。
苏医生:“芳芳姐,你在干嘛呀?”
张晓芳:“在想怎么炖了你比较合适。”
苏医生:(惊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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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