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改造人计划

作品:《神的小福星

    “是的,我们本就相识。”


    话说出口,解榆就立即后悔将心里话脱口而出,萎靡地放开手,似是想起如烟往昔,不可追忆。


    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郝好未曾想到自己无心的言语,会让对方垂头丧气,看到他微颤的肩膀以为是在哭泣,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


    上前小心翼翼双手环抱住他的肩膀,轻轻将整个人带入怀中,轻柔拍其后背,柔婉安抚。


    “抱歉,两年前因一次意外我曾失过忆。”


    他大概猜到了郝好与之前的不同之处,自救下他之后,其言行举止很是反常,只是未曾往这方面想。


    原以为当众调戏他,仅仅是报复,让他当众出丑。


    现如今终得结果,竟是失了忆。是他狭隘了,但也不怨他这样想,实在是他这人看上去彬彬有礼,实则……不说也罢。


    伸手用力推开,抬头狠狠瞪了眼比自己高半头的人。


    郝好不知又哪里做错事惹到人,无辜地摸摸鼻尖,感叹:美人的心思太难猜,猜来猜去迟早少白头。品性太难琢磨?


    无意识地抹了把乌黑短发,叹气琢磨着他们二人的关系,应当非同一般。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哦——我不是质问,只是看你舍身相救,我们曾经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鼓起勇气相问,继而观察他的神情。


    “校友。”解榆没好气道。


    解榆不会告诉他,他们曾经差点相许终生。现在即将国破家亡,蓝星面临重大危机,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虽民众不知晓,然也要预防他们得悉的那天,众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弱小的同类。


    再说他在父母陵前起誓,终生以驱逐敌军为己任,敌军一日不退一日不想情缘。


    但郝好岂会知道他的想法,就算了解也会死追,直到对方答应得偿所愿,他这人就是这样强势又腹黑。


    郝好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挑起对方下巴,迫使二人双目对视,再次郑重问道:“是吗?校友?”


    瞧着他深邃的眼眸,解榆竟宛若回到过去,自己还是那个不经世故,被父母呵护的少年郎,而他如故未曾改变。


    一晃神,拍掉他桎梏在下巴上的手,昧着良心扯谎。


    “嗯,只是校友,你大我几届,那时我本科,你博士在读,再有两年毕业。”


    对于他的再三否定,郝好已经不信,这人口不应心,半个字都不能信。


    “但我觉得不简单。就我听到的传闻,指挥长是个冷血无情,杀伐果断的人,不会因为只是相识的人就打乱计划。除非我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友情,我说得对吗,我的小美人。”


    迈腿一步步将人逼至墙角,俯身单手撑着墙壁,一字一句轻声落入解榆耳中,心跳不免乱了半拍,使他咽了咽口水。


    解榆有几分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失了忆,但一想他也没必要拿这事跟他开玩笑。


    握紧拳头,坚持之前的原则,主动对上他的眼睛,准备正面硬刚。


    但硬刚也要有个盘算,不能一味地硬碰硬,否则只会两败俱伤,将自己置于险地。


    他打算换个路数,正所谓以柔克刚。


    装可怜他最吃这套,就不信他不心疼,哈哈——机智得一比。


    于是低眉噘嘴,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控诉道:“唉,真是人心不古呀!说实话没人信,反遭质疑。”


    他这副神态反倒让郝好略显亏心,开始怀疑起自己来,莫非真的是他想多了?


    不自觉起身放下撑着墙壁的手,自行后退几步,眼神充满慌张之感。


    解榆见状暗喜,表面不露声色,继续乘胜追击。


    “我还没有问你,为何执意加入我的小队,有何图谋。”


    郝好一时语塞,心里一沉:该不会被他发现了吧?慕叔说漏嘴了?或者……他是在诈我?


    机警的大脑快速运转,念头千回百转,脑门上就差贴上“诚挚”二字。


    “别拿借口糊弄我,我没那么好骗。”


    本想随便找个借口,现在显然行不通了。


    蓦然灵机一动,回想起被劫持当天的情景,郝好庆幸而严肃地回答。


    “带回新病毒携带体那天我就发现了样本数据不全,后来才明白只有**有用——但那个所谓的变异体(他们是这样称呼的吧?)完全打破了常规,后又发现它在亢奋的状态下更有价值,加入你的小队有利于收集样本。”


    在心中给自己大大地点了一个赞,所谓术业有专攻,解榆对病毒研究一窍不通,不论郝好怎么说都有理。


    反而显得他咄咄逼人,不讲道理似的。


    解榆半眯着眼,抱臂审视着他,“我姑且信你一次。”


    傲娇地绕过眼前人,快速地打开房门,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而郝好见此松了口气,这也算是蒙混过关了吧?


    无奈摇摇头,踱步走出休息室,猛地想到什么,顿了一下,嗤笑道:“小谎精,我们来日方长。”


    他轻轻关上房门,然而不知哪来的第六感,嘚瑟的打了个寒颤,仿佛背后有人在算计着他。


    不过他没有在意,转身离开了空无一人的走廊。


    这厢,慕伟知反复思量着基因改造计划书,仍觉万般不妥,认为郝好一人太过危险。


    连夜赶写千字申请书,向上级汇报成立基因改造小组。


    再三斟酌修改,临近子时终于将报告完成。


    看着终端上的文字,通读一遍后满意地点点头,最后在申请栏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上传成功。


    见天色不早,便收拾桌面离开办公室。


    夜晚万籁俱寂,磨刀声就像是夺命鬼,让人不寒而栗。


    “呲——嚓,呲——嚓。”


    这样的声音令解榆浑身僵硬。


    他瞧着身旁消瘦,穿防护服,半张脸画满诡异纹路,满头华发的老人,怒目而视。


    想要上前将其撕碎,奈何四肢被锁链束缚在铁制的床板上,无法动弹。


    只能看着那老人,提着削铁如泥的刀,一步一步走向噩梦的深渊。


    就见他举起刀对准解女士的大腿根,“噗嗤!”一声,瞬间鲜血淋漓,铁锈般的血腥味很快占领了房间,黏稠地附着在鼻腔深处。


    伴随着滴答!滴答!落地的水声和切肉的“沙沙”声,折磨着解榆。


    忽然那老人似是找到玩具的孩童,发出怪异的戏笑声,满脸的狰狞与亢奋。


    放下带血的短刀,拿起一旁三十厘米的短锯,继续卖力切割。


    解榆已然泪流满面,泪水中充斥着血丝,顺着脸颊荡漾。


    无论他如何呼喊,扭动都挣脱不开身上的束缚,只能眼铮铮地看着母亲一点点被切割、支离,最后晕厥过去。


    骤然睁开棕黑色瞳眸,梦中的情景映入脑海,令解榆心有余悸。


    纵使那黑暗的时光已经过去,但每当梦起还是叫他万箭钻心,无法去回忆。


    他颤抖的起床,走进浴室间,冲了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


    十五分钟过去……


    三十分钟过去……


    直到手腕上的终端响起,才穿上衣服走出浴室,随意擦着潮湿的头发,打开手环一个透明光屏映入眼帘。


    随意扫了眼,放下毛巾,大步走出寝室。


    —


    由于研讨会通知的突然,解榆收到消息即将开始,没时间吃早餐,迅速朝256—35室汇报厅赶。


    “砰——”


    两米高的门突然被打开,引起屋内部分人的注意,纷纷回头看向后方,见是个生面孔便转回去,继续窃窃私语起来。


    容纳两千余人的大汇报厅,人满为患,一道浑厚磁性的嗓音,在熙攘的人群格外突兀。


    他顺着声音来源,锁定目标,就见一头直立约五尺高的浅棕褐色毛发的狼,边挥舞着手爪,边喊着“解榆”。


    “许教授、唐教授。”解榆走上来,坐到他身侧。


    “哈哈,解指挥好久不见。”许灼华回以笑脸。


    伴随着二人的寒暄,研讨会正式开始。


    “大家安静,”慕伟知举手示意,“本次会议是为研讨人类基因未来发展趋势与实施……”


    解榆一心二用,一面倾听基地长讲话,一面翻看手中的册子,越翻越皱眉。


    上边的内容虽然他是看不懂,但字还是识得的。


    项目发起人慕伟知,总负责人郝好,副负责人许灼华、唐君柔。


    最后赫然的四个大字,数据实验:“荆棘小队”,更是叫他大吃一惊。


    再后边的什么实验方法,记录等内容他没有心思再看,宁静的盯着台上发言的郝好。


    就是这样没有威慑力,平静的眼神反而让台上发言的人毛骨悚然,莫名脊背发凉。


    他停顿片刻后,直到意识消失,方才继续。


    研讨会持续三个小时左右,郝好演讲完,会议也将结束,也就意味着在场众人正式加入“基因改造”小组,这个伟大、注定载入史册的项目。


    众人个个兴奋地带上册子走出汇报厅,解榆和身旁二人正要离开,却被基地长喊住。


    “解指挥,许教授、唐教授稍等片刻……介绍一下,这位是Glück教授——这三位分别是基因研究部的‘许灼华、唐君柔’教授和异能部总指挥长‘解榆’,往后大家就要一起共事,互相认识一下,我还有公务就先失陪了。”


    待慕伟知离开,偌大的汇报厅只剩下四人,初次见面双方友好握手,等到解榆之时,郝好略微心虚,轻轻碰了下手就松开了。


    他没想到只是一己私心,让这场闹剧从两个人的较量,变成两千余人的旁观。


    不过也歪打正着,在基因编辑库叫停的项目,在山海基地重新启动,也是抚平了他心中的遗憾。


    他的态度让人不安,冷漠疏离,既不质问也不追问,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郝好怕他因自己一再地撒谎,被当成陌生人或普通同事来对待。


    于是坦白试图挽回形象:“解指挥,之前无意隐瞒,只是在筹划阶段要保密。”


    解榆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给整笑了,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想逗逗他,表情愈加严肃,认真目视对方。


    “Glück教授有很多秘密嘛!之前说的……什么一见倾心,求之不得,失忆都是骗我的吧。”


    这下子郝好彻底慌乱了,后背急的出汗,七分慌张中夹杂着三分烦躁,张了张嘴不知要从何处说起。


    看他的样子,解榆更加确定,加大质问力道。


    “看来我要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他们微妙的气氛,让一旁的教授夫妇不知该何去何从,似是嗅到八卦的气息。


    二人面面相觑,自动退出没有硝烟的战场,退到暗处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