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杀鸡儆猴

作品:《挖我心赠绿茶,我携大妖虐你又哭啥

    接下来的日子,沈璃几乎是将自己整个人都泡在了霜华宫的寝室内。


    那些外界奉为至宝的孤本秘籍,于她而言,是重塑命运的阶梯。


    她废寝忘食,如同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汲取着知识的甘霖。


    花铃来找过她几次,每次都兴致勃勃地拎着两坛好酒,想拉她下山去坊市逛逛。


    可回回都在霜华宫的结界外吃了闭门羹,只能看见沈璃盘膝修炼的模糊背影。


    “卷死我算了!”


    花铃气鼓鼓地跺脚,最后也只能无奈地一个人坐在山门外,自斟自饮,喝完再骂骂咧咧地御剑飞走。


    沈璃并非有意冷落好友。


    只是这一世,她肩上的担子太重,心中的执念太深,容不得半点懈怠。


    除了修炼,她也尽心尽力地履行着“交易”的内容,照顾师尊的衣食起居。


    说是照顾,其实寒霜尊者早已辟谷,对俗物没什么需求。


    沈璃能做的,不过是每日清晨为他沏上一壶用雪山顶的晨露泡的灵茶,再将殿内打扫得一尘不染。


    相处久了,她发现这位师尊远没有表面上那般冷若冰霜。


    他只是不善言辞,习惯了用淡漠来包裹自己。


    有时,他见沈璃为一个阵法节点苦思冥想数日不得其解,会在路过时,状似无意地用指尖轻叩一下桌面。


    那一声轻响,总能精准地落在阵图的破绽之处,让沈璃茅塞顿开。


    每当此时,沈璃都欣喜若狂,如获至宝。


    而寒霜尊者早已飘然远去,只留给她一个清冷孤高的背影。


    这日,沈璃体内的灵力奔涌如潮,隐隐触碰到了那层无形的壁垒。


    要突破了。


    她立刻回到静室,凝神静气,引导着灵力冲击筑基期的瓶颈。


    然而,就在灵力即将冲破关隘的瞬间,一股来自血脉深处的禁锢之力骤然浮现,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地将她的修为锁在原地。


    突破的灵力与封印的力量在她体内猛烈冲撞,经脉寸寸欲裂。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痛,仿佛浑身的骨骼都被一寸寸敲碎,再由烈火强行熔炼重组。


    豆大的冷汗从她额角滑落,意识在剧痛中几近溃散。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腥甜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反而激起了她骨子里的狠劲。


    上一世,她直到死前,才在绝境中拼死突破到筑基。


    这一世,有这般得天独厚的条件,她绝不能倒在这里!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下去时,一股清冽而磅礴的力量,悄无声息地从外界渡入,如同一场及时的甘霖,瞬间稳住了她体内暴走的灵力。


    那股力量带着彻骨的寒意,却又温和得不可思议,它轻柔地抚平了撕裂的经脉,然后化作一股无可匹敌的助力,猛地推了她一把。


    “轰——”


    体内的壁垒应声而碎。


    汹涌的灵力冲破桎梏,奔腾流转于四肢百骸,最终汇入丹田,凝成了一汪清澈的灵液。


    筑基,成了!


    沈璃缓缓睁开眼,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充盈力量,畅快得想仰天长啸。她知道,方才是师尊出手了。


    她走出静室,看见寒霜尊者正背对着她,站在崖边看云。


    “多谢师尊。”她真心实意地躬身行礼。


    寒霜尊者没有回头,声音依旧清冷:“你吵到我了。”


    沈璃:“……”


    “给你放一天假,下山去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别死在外面,给我丢人。”


    沈璃心中一暖,唇角忍不住上扬。


    这位师尊,当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得了假期,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许久未见的花铃和柳岸。


    至于楚嚣……


    沈璃脑海中闪过那张妖孽的脸,还是算了,那家伙太危险,敬而远之为妙。


    她先去了剑峰寻花铃。


    花铃的居所外被她布置得繁花似锦,美轮美奂。


    可当沈璃推开门时,差点被里面壮观的景象惊得退出来。


    只见花铃依旧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正悠哉地躺在榻上,一边啃着灵果,一边翻看话本。


    而她周围,换下的衣物、用过的酒坛、吃剩的果核……堆得像座小山,几乎无处下脚。


    “你这是……遭贼了?”沈璃试探着问。


    花铃看见她,眼睛一亮,把话本一丢就扑了过来:“你可算出关了!想死我了!”


    她挂在沈璃身上,振振有词地解释道:“哎呀,我定期会花灵石请杂役弟子或者手头紧的内门弟子来打扫的。玄天宗的杂役弟子只负责各峰公共区域的洒扫,寝居内务是不管的,正好给那些想赚外快的弟子一个机会嘛。”


    沈璃简直哭笑不得,像个老妈子一样拎着她的耳朵把她拽开:“就算请人打扫,你也不能住得跟猪窝一样吧?自己住着不难受吗?”


    “不难受啊。”花铃理直气壮,随即又撒娇似的晃着沈璃的胳膊,“再说,我今天本来约了人的,说好了今天来帮我打扫,结果现在都还没来,肯定又跑哪偷懒去了。”


    沈璃闻言,心中微动:“可能有事耽搁了,难得放假,别管他了。走,我们出去喝酒,正好叫上柳岸。”


    “新朋友?好啊好啊!”花铃立刻把打扫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二人御风来到阵修峰。


    柳岸作为外门弟子,住所在山腰处一片相对简陋的院落里。


    还未走近,她们便听到了一声压抑的闷哼和嚣张的嘲笑。


    她们循声望去,只见院中,柳岸正狼狈地躲闪着数道凭空浮现的符箓。


    那些符箓时而化作火球,时而凝成冰锥,招招都贴着他的要害擦过,逼得他左支右绌,毫无还手之力。


    院子中央,站着一个戴着金丝边琉璃眼镜的青年,正是笙歌戾。


    他双手抱胸,嘴角噙着一抹讥诮的冷笑,好整以暇地看着符箓下苦苦支撑的柳岸。


    “困兽犹斗,真是难看。”笙歌戾扶了扶眼镜,语气轻蔑,“柳岸,承认吧,你这种靠女人才能进内门的废物,跟我们这些凭真本事考进来的,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你就是个差劲的垃圾。”


    柳岸脸色涨红,眼中满是屈辱和不甘,却咬着牙一言不发,只拼命催动着自己微薄的灵力抵挡。


    “咦?”花铃瞪大了眼睛,指着柳岸,“这不是说好了今天来给我打扫的那个内门弟子吗?”


    沈璃的脸色却瞬间冷了下来。


    她心中一片雪亮。


    笙歌戾根本就是记恨着新生大典上,师尊为自己出头让他当众受辱一事。


    他投鼠忌器,不敢对自己下手,便将这股怨气,悉数发泄到了与自己走得近、又无甚背景的柳岸身上。


    这哪里是切磋,分明是杀鸡儆猴,做给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