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树和冯玲在看见李琼华后，不自觉地就想起在警局时被支配的恐惧。


    他们牙齿颤抖，上下碰撞在一起。


    现在承认必定完蛋，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的，依旧坚定表示：“我们真的只是看建卫喜欢顺美，顺美又喜欢建卫，所以想着让两个孩子好好地交往。”


    “哦，这样啊。”


    “对对。”


    李琼华食指关节抵着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那你家顺美可是勾搭好几个男生，我们村在现场的人可都知道。”


    村民第一时间就点头附和，“是啊，我们可都见过那些个男孩子，现在突然间说喜欢，有点太可笑了点吧。”


    “这……”孟树大脑快速转动，去想还有什么理由可以编造。


    孟顺美直接自己接过话语。


    “我当时也只是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明白最爱的人是张建卫！”


    她声音软软的，眼睛深情地看着张建卫。


    看上去还真是那么回事。


    李琼华瞅瞅孟顺美，又瞧瞧张建卫，好奇他是什么反应。


    张建卫目不斜视，但能感受到来自李琼华的目光。


    他身体绷得直直的，下定决心这次要好好表现。


    再抬起头气势磅礴，“谁说我爱你了？我一点都不爱你！”


    孟顺美瞪大眼睛，“什，什么？不对，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分明是说我要是死了的话，你就跟我殉葬的！”


    人无法理解曾经的自己。


    哪怕是不久前。


    张建卫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说得出这句话的！


    他气得抬手就朝自己的嘴巴打一巴掌。


    开口就是耍赖，“是嘴上说的，跟我内心有什么关系？”


    孟顺美懵了，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


    张建卫的攻击还在继续：“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你！你以后别纠缠我，不然别怪我到时候对你不客气！另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你撩的男生里面，我一点都不出彩，你也从来没考虑过我，现在突然想起来我来，不就是觉得我最傻最好忽悠吗？”


    甚至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他握紧拳头，朝着他们晃了晃，“快点滚！不然我现在就对你们不客气！”


    孟顺美始终不愿相信，张建卫怎么能说不喜欢她就不喜欢了呢？


    “建卫，这话是不是被人教你这么说的，你……”


    张建卫挥起拳头上前。


    孟顺美预感到不好，往后退了两步。


    孟树和冯玲也察觉不妙，拉住她胳膊就带着她跑。


    张建卫冲着他们慌乱的背影冷哼声，还不忘把孟顺美的话还给她。


    “你要死就自己去死吧，反正我不死！”


    他眼睛一转，还自己又补充上一句，“我家里还有妈妈在！我可不能死！”


    众人一听这话，乐得大笑一声，“建卫说得太对了！”


    张建卫听着夸奖声，眼睛亮晶晶的，见李琼华的脸上也有笑意，他的笑容也更真切。


    人群走后，张建军拍拍他肩膀。


    “好小子，我还以为你这次又要被蛊惑，结果竟然不是，真的是惊到我了。”


    张建卫感受到张建军对他的接受，瞬间热泪盈眶。


    激动地哽咽喊道：“二哥……”


    “哎！”张建军笑着应声。


    张建卫开心同时，还又忐忑地看向李琼华。


    想要说话，但又不敢说话。


    只是眨巴眼睛看着李琼华。


    张建军见此，上前充当和事佬，“妈，既然三弟都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张建卫神情真挚，连连点头。


    “原谅？”李琼华疑惑，“我记得是张建卫自己非要离开，这关我原谅什么事？”


    张建卫笑容僵住，小声喊道：“妈……”


    李琼华不应，只是询问：“你是什么时候认清孟顺美的？”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张建卫，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


    张建卫刚才的话语太清醒。


    清醒的就像是也和她一样重生来的一样。


    “一直都知道。”


    张建卫的语气平静地开口，眼底一闪而过悲伤。


    李琼华看后，能够确定张建卫说的是实话。


    丁寻芳听后直接震惊不已。


    “你早就知道，还对孟顺美那么好，你就那么爱她？”


    李琼华也理解不了，带着好奇，真诚地好奇询问：“你爱她哪里？能盲目到觉得她善良？温柔？聪明？”


    她实在说不下去。


    怕自己再这样昧着良心说下去会恶心到吐。


    张建卫低下头去，“因为孟顺美救过我，她是我的恩人，所以她不管怎么做都是对的，我都可以忍受。”


    “那你现在忍受不了？”李琼华问。


    “嗯。”张建卫应声，“她说让我去死，自己不死的时候，让我认知到她在危难临头抛弃我，和当年舍死救我的，就好像不是一个人！”


    丁寻芳轻叹一口气，感慨：“人都是会变的。”


    张建军不语，但也点头赞同这说话。


    只有李琼华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建卫深呼吸一口气，“妈，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你就……”


    李琼华抬手做出个打断手势。


    问出自己怎么都想不明白的疑惑，“孟顺美什么时候救过你？”


    “就在我十岁落水时，妈你当时还去感谢她，送了好多零食，还送了个铁皮青蛙给她。”


    李琼华皱眉认真回想。


    几分钟后，还真从陈年旧事的回忆中翻出来点。


    也是张建卫落水这件事比较重大，给她留下深刻印象，才能想起来点。


    只是在想起来以后，她眉头皱得更紧。


    “当时救你的不是杨家那孩子，怎么成孟顺美了？”


    “杨家？”张建卫一愣，紧接着一种可能性在他脑海中冒出，“杨疯子？”


    疑惑刚出，脑袋就被拍了一巴掌。


    张建卫感受脑海上的疼痛，非但不生气，还扬起笑容。


    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


    妈妈现在打他，说明他未来还有被原谅的可能性！


    要不是现在不合时宜，他甚至想让李琼华再打他一巴掌。


    “如果是杨……妹妹救我的话，那铁皮青蛙和零食怎么会在孟顺美那？”


    李琼华冷哼。


    “除了是孟顺美抢去的，还能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