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卫吓得身体一抖。


    “爸，你怎么和书中写的鬼似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人，吓人得很！”


    张文山移开目光。


    张建卫感觉莫名其妙，抬步快速离开。


    他感觉张文山有点不对劲，仿佛要把他给吃了似的。


    太吓人了！


    这一瞬间，连学习这件事都亲切很多！


    李琼华也注意到这边动静，还知道张文山脸色难看的原因。


    她嘴角微勾，低下头去。


    看到张文山怕放在小屋里的嫁妆被拿走的担心模样，就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琼华，张建卫怎么突然住小屋去了？”


    张文山终究没按捺住心思，上前过来询问。


    李琼华磕着瓜子，语气随意，“他被我赶出家，你忘了？”


    “当然没忘，只是……”


    在屋中听见声音的石又琴急匆匆赶过来。


    扯着嗓子就道：“建卫没地方住，我让他住在那边小屋的！文山你突然问这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把他赶走不成！”


    石又琴眉头紧锁，看一眼李琼华后，眉眼又放松下来。


    “这事你媳妇都没说什么，你多嘴什么？”


    刚才李琼华甩张文山巴掌带给她的冲击很大。


    意外的接受下来的速度还挺快。


    可能也是张文山让她交钱的时候，神情不耐烦太强语气不耐烦太重，使得她很伤心。


    衬托之下，反倒是李琼华好像也不错。


    张文山心里憋屈极了，但又没法说出来，转身想重新到树底下坐着。


    李琼华才不让他那么轻松如愿。


    “我肩有点酸，来帮我按按。”


    张文山转过身的脸扭曲了下，脸色难看但还是声音温和地答应下来，“好。”


    夜晚。


    李琼华还是和张文山分开睡。


    理由如初。


    张文山体力太差，她嫌弃。


    他听后强撑出来的笑容都僵住，老实地回到沙发上不再说话。


    李琼华轻哼一声，满意地关了灯。


    一个小时后，张文山摸摸索索的起身，人影在黑暗中晃动。


    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抬脚要出去。


    “张文山。”


    突然冒出李琼华的声音，惊得张文山心跳加快，一下跌坐在地上。


    李琼华在黑暗中勾唇，声音平缓。


    “你是渴了去外面倒水吧？刚好我也是，我和你一起去。”


    说着她开灯下了床。


    接着才惊讶地捂嘴道：“你怎么坐在地上，是我说话吓到你了吗？”


    话落，她又若有所思。


    “可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怎么那么容易被吓到，该不会背着我做了什么吧？”


    “当然没有，我就是刚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没反应过来。”


    张文山强装淡定。


    但眼底的慌乱，她看得一清二楚！


    张文山在话音落下后，就又继续道：“确实好渴，我们快去喝水吧。”


    比起自己去，李琼华更想让张文山倒给她，再恭恭敬敬地送到她手里。


    但实在怕张文山会往里吐口水。


    她现在对他的人品，已经处于极度不信任时期！


    喝了水回来，李琼华关灯躺在床上。


    但她没睡。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张文山那边又传来动静。


    “是要去茅房吗？刚好我也是。”


    张文山这次没立即回答。


    几秒后，才应声，“对，是要去茅房。”


    李琼华笑着开灯下床，路过张文山走到最前面。


    张文山看着李琼华的背影，眸光深沉，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突然，李琼华转过身，“还不快跟上。”


    张文山慌乱低头掩盖，“好。”


    他一点都不想上茅房！


    只想去小屋看看嫁妆还在不在。


    张建卫突然住进去，李琼华难保会担心嫁妆被他发现，于是提前拿走。


    提前拿走……


    张文山甚至想都不敢想这种可能性。


    不！不可能拿走的！


    “怎么上那么久，该不会肾虚导致尿尿都成问题吧？”


    张文山脸色难看，双手握成了拳头。


    但动作很快的从茅房出去。


    “没。”


    “哦，我也就随便一说，你别放在心上，你放心你肾虚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不对，好像上次已经说了，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告诉更多的人！”


    李琼华说得信誓旦旦。


    主要是也不用她告诉。


    无论是什么时代，背后蛐蛐这事都少不了。


    像张文山肾虚还能被得知的事情可不多。


    就算李琼华不说，但那些知道的人，也肯定憋不住自己的嘴，早就已经在背后说了不知道多少轮。


    张文山显然也明白这点。


    李琼华就是仗着他不敢反抗，才肆无忌惮地提起。


    目的就是让他难受！


    张文山忍了那么多年都能忍住自己的脾气。


    那是因为李琼华从来没调侃到他的男性尊严上！


    甚至还总是包容他，就算不满足，每次也很配合，给足了他面子。


    现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环顾四周，漆黑一片，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


    如果……


    “琼华，今晚的夜色不错，我们出去看看景色吧。”


    李琼华眼睛微眯。


    刚才还觉得张文山不敢反抗，结果这么快就打她脸！


    就像前世一样。


    以为到了晚年，能和他相伴到老，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结果他却给她致命一击！


    “三更半夜看什么夜色？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骂完就想转身离开。


    没想到背后却传来一击。


    李琼华没动弹，张文山直往后倒。


    李琼华眼睛微眯，手微动，扯着他手腕小幅度转了个方向。


    “噗通”。


    百分百投中粪坑！


    李琼华在收手后，就扮装被推倒似的，往前踉跄了很多步。


    缓和几秒，像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似的。


    连忙往屋里跑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张文山出事了，爸妈你们快来救救他啊！”


    她直冲进两人睡觉房间门口，把门敲得极响。


    他们就算是聋子，也是能听见的地步，迅速穿衣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李琼华已然是一副惊慌失措双眼含泪的模样，“掉粪坑里了，张文山掉粪坑里了！”


    两人对张文山再生气，但他也是他们的儿子，做不到抛弃的地步。


    他们急匆匆地跑出去，口中大喊“我的儿”！


    但在走近闻到一股异味，又见浑身异物排上来的人影后，他们的步伐停住了，一时之间怎么都迈不出去。


    “这……”


    “爸妈，你们快去救救文山！”


    张达早和石又琴心里是想去救的，可是步伐却怎么都迈不出去。


    “琼华，要不还是你去吧！”


    李琼华手捂着头，身体晃动两下，就朝后栽去。


    张建卫如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立马把她扶住。


    “爷爷奶奶，还是你们去吧，我妈伤心晕过去，我扶她回房间休息！至于爸爸……你把他们带去我那小屋里洗洗，就别带回家了！”


    其他被吵醒的人也刚好赶出来。


    见晕倒的李琼华，还以为是她出事，全都围上她带进房里。


    丁寻芳倒是发现外面不对劲，不过没等开口，就被张建军拉着带回房间。


    张建华和田初曼眼睛转动一下。


    他们早在刚有动静就醒，全然知道外面发生什么。


    但就是躲着没出来。


    直到爷奶出来，他们才出来看戏。


    张文山臭烘烘的，他们可不想上前。


    然而他们没想到张达早和石又琴的眼睛那么尖。


    “大孙子和大孙媳妇快过来把你们爸给扶着！”


    两人神色一僵。


    “我们扶妈……”


    石又琴不以为然。


    “你妈那边都那么多人用得着你俩在后面跟着？这几天为你们跑前跑后，你们……”


    话说到一半，张建华和田初曼一下冲过来。


    “来了，我们来扶。”


    两人捏着鼻子忍着恶臭上前，没等走到就扶树大吐特吐。


    等吐完以后，还得去准备水。


    张文山掉粪坑这事动静可不小。


    毕竟李琼华在喊的时候，可是用了十足的功力，恨不得把全世界的人都给叫醒。


    嗓门大了，事情自然就传了出去。


    这几天这事传得沸沸扬扬。


    甚至不止是他们村子里人知道，别的村子人都知道了。


    说起张文山后，自然也顺带把他不行的消息，也给传播了出去。


    张文山连班都没上，半个月的时间都躲在小屋里。


    气味倒是没有了，但是他忘不了那一刻的崩溃，以及触目惊心的恶心。


    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最近才刚刚缓和过来一点力气。


    打开门，伸长脖子四处看看，见没有人后立马关上，打开机关进入密室。


    -


    李琼华嫌弃太恶心，这段时间都是在客栈住的。


    毕竟她是卖餐饮的，总体来说要给顾客的感觉好点吧，不然多膈应人。


    借着这理由，她把老二一家也带出来，毕竟要给她帮忙。


    两个女儿也带出来，借着学习的名义。


    老三哭丧着脸说小屋给张文山住，他无家可归，又说自己也是学生要学习，不等李琼华答应，也舔着脸跟上来。


    李琼华看在他迅速扶着她，还挺上道的份上，也没把他赶走。


    至于老大一家，刚开始也借着白天要工作的名义要跟上。


    但又被张达早和石又琴叫走。


    两人神情明显不满，但又一副不得不听的模样。


    张建军沉思，“大哥大嫂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