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日应得从前迹

作品:《亲手养大的孩子看上我了怎么办

    阿楚的声音还是那么大。


    “二爷,二爷!这大半夜的,您急匆匆地来清和殿做什么?”


    荀望之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他那一向清冷温润的声音此刻也带上了几分焦急的热度。荀望之音调抬高道:“我怎能不急?少卿现在生死未卜,连那医师也不见踪影……”


    “阿楚,你要拦我?”


    阿楚倔强地站在原地,头垂得低低的。


    “二爷恕罪,长公子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入。”


    荀望之轻蹙眉头,死死盯着紧闭的大门,呢喃道:“那么,这个人是……”


    殿外一时陷入僵局。殿内,温行晏则趁郁琅怔愣之际一骨碌窜出老远,笑道:“景策啊,期待与你再见面哦。”


    话毕,窗子被人从外面拴上,不过窗子关上之前似有一个小影子蹿了进来。


    郁琅暗骂一声,窝火叹气,并未察觉,只是立马在矮柜的暗格里摸索着。


    很快,他便翻出了一把小钥匙。


    郁琅垂眸看着那只钥匙,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愣神的时候,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


    ……


    “查。”


    “是在找我吗?”


    郁琅在暗道里走出老远,听着被隔挡的“乌拉乌拉”的人声,他捏了捏眉心道:“果然,这种熟悉的和人命打交道的生活啊……”


    他拎着两套从尸体上脱下的衣服,静静地走着,自言自语道:“仇缘生……会是他吗?”


    郁琅揉了揉脸,长舒一口气自顾自说着。


    “带小孩走过无数次的暗道,今儿倒真用在正地方了。”


    又气又好笑地走完了全程,郁琅推开了终点的门。


    暗道与一片竹林相连,从前他总带着荀少卿偷跑出来。


    不过这周围若是有人,那他们看到的会是一个人凭空从土里爬出来的场景。


    郁琅费劲儿巴拉地钻出来,拍落身上的土,嘴里嘟囔着每爬一遍都会吐槽的话:“早知道修大点好了,小孩也会长个儿……我*。”


    “喵~”


    郁琅话未说完,一只猫从竹林里跑了出来。


    突然,一个黑衣人紧随其后从林中飞出,冷冽的剑气直逼郁琅而来。


    郁琅眉头一皱,瞬间跃起摘下两片竹叶,一手扯下腕间的长带,一手二指并起将叶片捏在眼前。


    “月魂,开!”


    一声喝下,月魂凌起,竹叶破空。


    刹那间,蓝光顺着指尖蔓延。郁琅方向一转,灵带成刃,斩落猫叫声源处的小片竹林,直逼那异处暗动。


    与此同时,两片竹叶聚了气力朝那黑衣人飞去,打散了他的攻击。


    黑衣人不得不撤回原处,站在一位同样黑衣遮面的男人身前举剑抵挡郁琅的攻击。


    双方也都出现在了对方的视野中。


    那抱着猫的黑衣男人遮得比其他黑衣人更严实,连眼睛也藏在布料的阴影下,叫人看不真切。


    黑衣男人轻抚着猫儿,除去手在动,便活像一尊雕塑。


    过了一会儿,黑衣少年才无波澜道:“是你。”


    郁琅看见这群黑衣人就生气,满不在乎道:“别,我不认识你,别往自己那雀黑的脸上贴金。”


    黑衣少年只是丢下了手中的猫儿,再一抬手,那猫儿便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腾升为黑雾。


    “不听话的家伙,就该化为仇缘流动的能量。”


    郁琅轻转手腕,歪着脑袋皱眉道:“你吓唬谁呢?”


    说完,郁琅又伸伸胳膊,看向另一个人道:“还有你,像个死人一样往儿那一站。温行晏,不在这厮身边,倒难遇你这么乖巧的时候。”


    “要打抓紧,我赶时间。”


    温行晏不语,只是默默拉低帽檐翻了个白眼,仍旧举着剑。


    黑衣男人则低声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同他说话一样,皆如冬日冷泉般,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黑衣男人比了个“嘘”的手势道:“不打架,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郁琅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抽出了匕首,他问道:“我有什么可同你交易的?”


    黑衣男人上前一步,噙着笑道:“作为交易,我可以和你谈谈……”


    “荀少卿的病。”


    明明是冰冷得每说一句话都会降低周遭温度的语气,此刻竟也因为他话里的内容而带上几分诱哄的燥热。


    当然,燥热的是郁琅。


    郁琅放下匕首,看上去在犹豫。


    黑衣男人似乎势在必得,静待着郁琅的回答。


    良久,郁琅才淡淡问道:“合作,你想让我怎么合作?”


    郁琅勾起一边嘴角,冷笑道:“到底你是**,还是你把我当**耍呢?”


    “仇缘生。”


    黑衣男人刚想迈步过去,就听郁琅叫出了这个名字。他脚下明显一顿,道:“认出我了啊。”


    郁琅嗤笑一声道:“没认出,我编的名字。”


    “这么巧啊?”


    黑衣男人听着郁琅有些戏谑的语气,耐心早已耗尽。他侧身抬起一只,手中黑雾蓦地出现。


    “忏悔吧。”


    “咻——”


    没等黑衣男人出招,只听一声长箭破空,箭身当即穿过黑衣男人黑雾缭绕的那只手。


    箭矢尖端刺穿黑雾的刹那,便有一抹红光,如菌群扩大般将黑色驱散。


    黑衣男人猛地缩回手,却为时已晚,他整个人已经开始从那只手开始化为黑雾消散。


    黑衣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正从空中御剑而下的放箭之人。他在阴影下眯了眯眼,道:“又是你,麻烦虫。”


    话音刚落,男人所化的黑雾便将温行晏缠绕起来。


    温行晏似乎偏过头看了这人一眼,顷刻间也随黑雾一同消失了。


    亥令稳稳落在郁琅身边,收好箭后朝那团黑雾道:“先用真身来骗人吧,黑色冰块男。”


    郁琅抱拳道:“多谢出手相助。”


    “对了,我记得隐月阁的面具都是露出下半张脸的,怎么你这副有面纱?”


    亥令不动声色地避开一些郁琅的视线道:“嗯,我这……”


    “让一让!让一让!都让一让!”


    没等亥令说完,空中忽然传来一位少年急切的喊声。话音刚落,这位少年便径直朝二人冲来。


    郁琅和亥令赶紧飞开,给那少年让出一条路。


    但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了人体落地的声音。


    他们又连忙想去扶一把。却见少年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脑袋道:“哎呀,又失败了。”


    郁琅失笑,心说这出场方式还真是亲切。


    亥令也默默缩回手问道:“酉令,你还好吗?”


    酉令一挥手道:“小事,麻烦你再多教我几遍啦。”


    “对了,她们都有事不在隐月阁,只有我刚刚回来,才正巧看到你的留言。”


    ”不过看这样子,我好像又来晚了,一个小黑人也没看到、“


    郁琅又听到了另一个黑衣人的外号,不禁侧过脸偷偷笑起来。


    这一笑,酉令便注意到了在场三人中唯一的这抹白色。她看了许久才大声道:”哎!你是……”


    “咳!咳咳!!“


    酉令话还没说完,连忙转头去拍亥令的后背:“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亥令垂着头摆手道:“没事,呛到了。”


    郁琅也伸出手去拍亥令。这一伸,便又听酉令问道:“公子,瞧你手心茧的厚度,是不是常年持剑啊?”


    “你的剑呢?”


    郁琅一愣,出神盯着酉、亥两令的佩剑。他默默拉长衣袖藏了藏月魂,没再吭声。


    酉令垂着头拍了好久,也没等到郁琅的回答,于是自顾自说道:“剑客非绝境剑不会离身。”


    “你拼过命?”


    此话一出,绕是亥令咳得再撕心裂肺也没用了。他挣扎着去扯酉令的袖子,无奈道:“别……别问……咳。”


    “嗯……”


    郁琅终于回过神来,扯起笑哑声道:“送人了。”


    酉令手上一顿。亥令则弱弱抬起头去看郁琅。


    酉令道:“抱歉啊公子,我不是故意让你伤心的。”


    郁琅摇摇头道:“这不管你,事实本就如此。”


    他又倾身作离别道:“二位社令,郁某告辞。”


    见郁琅离开,酉令和亥令对视了一眼。


    于是亥令忙跑过去在郁琅身边转悠。郁琅最终还是和他们走了。


    一到隐月阁,酉令便独自离开去做别的事了。


    亥令带着郁琅左拐右拐、七上八下,来到了一间稍为隐蔽的房间。


    郁琅欲言又止,眼神不停在亥令和房门之间流转。


    等到亥令离开,郁琅还站在原处。


    终于,郁琅推开门,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亥令的方向喊道:“等等。”


    ”是你吗。”


    亥令一个急刹,险些跌到楼梯下面。他伸出食指冲着自己,歪头道:“哈?”


    “我?”


    郁琅张张嘴,又讪讪闭上。他摇摇头,转身进了房间。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是郁琅曾经的房间。


    一切布局都和郁琅走时一样,看样子,还有生活痕迹,却是比从前更为整洁。


    不过桌子上倒突兀地卧着一摊黑色的东西。


    郁琅走上前去查看,不禁瞪大了眼——玄青鬼面,黑衣银纹。


    “这不是……我的吗?”


    “还有我……的?”


    郁琅抓起衣服,翻出衣袖捏在手里,果然发现了“标志”,再翻出领口,也有一个“标志”。


    “还真是啊。”


    这些标志都出自荀少卿之手。


    某一天荀少卿突然跑到郁琅面前,说要给他展示自己的新技能。


    郁琅承认,在看到荀少卿手中的针线时,他想拒绝的。


    不过郁琅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脱下外套递给荀少卿。


    荀少卿眼巴巴绣,郁琅就在一旁眼巴巴看。


    不多时,黑色的袖口上出现了一朵粉色的桃花。


    荀少卿很开心地举起来给郁琅展示。


    郁琅竖起大拇指道:“特(丑)别(出)好(天)看(际)。”


    至于领口的标志,则是一只绣了一半的勉强能称它为是个兔子的绿色图案。


    因为荀少卿不小心把手扎坏了个口子,郁琅就说啥也不让他绣了,借口说出任务就拎着衣服走了。


    顺便把针也捏走了。


    手指被包成粽子的荀少卿:“?”


    ……


    郁琅拎起衣服左看右看,最终下了定论:“嗯,这么多年过去再看,还是很丑。”


    “咚——”


    就在这时,隐月阁的钟声响起。此时已到戌时,正是社令们出行的时间。


    郁琅也百无聊赖地出门溜达了几圈。见后院有水,便顺道洗了个澡。


    回到屋子,郁琅看了看那件衣服,突然很想穿上它。


    结果刚把衣服拿近,郁琅便闻到了香味。


    “嗯?”


    再仔细嗅嗅,每个地方都是皂角的香味,还是他常用的那款。


    不过郁琅怎么记得当时都快成血衣了呢?


    郁琅拎着衣服,好久才冒出一个字。


    “哇。”


    看个乐呵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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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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