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会很小心
作品:《和好的百般套路》 听到这句话的宋时弈,说不开心肯定是假的。
可回想起他最后一次求复合的场景,雀跃的心被一盆冷水浇灭,平稳地回到了胸腔之内。
他松开谢祠眠拥抱着他的手,撇开脸看向掀起层层波澜的海面,像是在告诉谢祠眠又像是在告诫自己一般,“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你过上了你想要的生活,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两全其美的事情,何必要为不知道的结局再去改变。”
“谢祠眠,你也不必因为我左耳失聪而产生愧疚,那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宋时弈说完径直离开,徒留谢祠眠一个人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混乱的思绪在海风吹过时,变得更加的杂乱,他抚着心口轻叹,“追人怎么就这么难。”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现在月亮它迟迟不出现。
望着半空中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吊灯,眼前像是有一层朦胧的薄雾,宋时弈缓缓地眨了下眼睛,泪水随之而下,不一会儿沾满了整张脸。
下意识地想去揉搓左耳的时候,忽地想起什么又放下了手,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纸巾,铺在了面上,不再动弹。
躺着躺着,睡意上涌,在他就要阖上眼帘的时候,听见了逐渐向他这边靠近的脚步声,帐篷的拉链随之打开。
有人进来了。
脸上泪水沾湿的纸巾,被人小心翼翼的拿走,带着些凉意的湿巾将他的整张脸轻柔的擦拭了遍。
不用猜,宋时弈也知道来人是谁,能够这样对他的也就只会有一个人——谢祠眠。
他装作翻身的样子,将谢祠眠压在了身旁,伸出手将人用力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贴在对方的脖颈处。
在心里默默地数数,计算着谢祠眠什么时候才会将他推开,却没想到谢祠眠反而伸出手轻拍起他的后背,轻哼着小调安抚他入睡。
帐篷外风声鹤唳,一同喧嚣的还有宋时弈的心。
仿佛是在确认宋时弈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谢祠眠将额头轻抵在宋时弈的头顶,说话的声音又小又轻,就像是帐篷里进了一只蚊子,“宋时弈,你睡着了吗?”
半天都不见宋时弈回答,谢祠眠觉得宋时弈一定睡着了。
他打开心中密封的罐子,将里面所有隐藏着的秘密,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全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我不想和你分开,可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
“说出来你可能也不信,这年头了还有包办婚姻。”
“我有过拒绝和反抗,可无一例外都是无用功,他们说我不知好歹我无所谓,可我害怕他们去找你,让你承担你不必要的负担。”
“你一次又一次地来找我复合,我一次又一次残忍地拒绝,每次见到你我都在想下次再残忍一点,你就不会再来了吧。”
“可你还是来了,我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我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我当着你的面给了你一包喜糖,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那都是骗你的,喜糖是我参加别人婚礼的伴手礼,我也不会和除了你之外的人结婚。”
“宋时弈,我喜欢你,我只爱你。”
不敢再贪恋这短暂的美好,谢祠眠想从宋时弈的怀中离开,刚挪开一点位置,又被人拉了回去。
低头看去,只见微弱的光亮下,宋时弈那毫无睡意,甚至满是清明的眼睛。
身侧因为紧张而握拳的手被人握在了手心,他听见宋时弈说,“谢祠眠,你要是再敢骗我,我真的不会放过你。”
海面浪花平息,躲在云层后面的月亮冒出了影,一夜安宁。
肆意倾洒的阳光照在岛上的每一处地方,立着的帐篷是天然的桑拿房。
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宋时弈和谢祠眠并肩坐在树荫下乘凉。
昨晚的剖心对谈,让两人的氛围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从节目组准备的物料箱里,宋时弈翻出了谢祠眠最爱的椰子,想也没想,干脆利落地用箱子里面的工具,将椰子开开插上吸管递给了身旁似乎是在发呆的谢祠眠。
“你不喝吗?”谢祠眠接过并没有喝,反而递到了宋时弈的嘴边,直勾勾地盯着宋时弈,“你不喝那我也不喝。”
“那你渴着吧。”宋时弈将椰子推回,也不管谢祠眠到底喝没喝,拎着椅子坐到了谢祠眠看不见的角落。
从口袋里拿出刚才敲椰子时在工具箱里发现的铲子,闷着头将眼前的土地刨了一个坑,越挖越起劲,要不是来接他们回去的工作人员及时地阻止。
宋时弈可能会将这个岛上所有的地方都挖个遍也不一定。
两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不一样的是谢祠眠的怀里多了一个喝完的椰子。
“喝完了不扔掉。”宋时弈不解地看向把椰子当成宝贝的谢祠眠,“你要把它当传家宝吗。”
本是吐槽的话语,在谢祠眠听来反倒变成了鬼点子诞生的助力。
他见镜头没有注意到这边,默默地挪至宋时弈的身侧,握住宋时弈放在身侧的手,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你和我在一起肯定是要绝后的,所以当传家宝是不可能的,当定情信物还是有可能的。”
无法承受谢祠眠灼热的视线,宋时弈用手心抵住谢祠眠的额头,将人摁回座位上,“随你,好好坐着。”
他将视线移开,全程盯着身旁倒退的景色,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被谢祠眠握着的手上。
耳畔响起谢祠眠轻哼歌曲的声音,他不自觉地在心底小声回应。
他算是明白了,他这辈子始终都会栽在谢祠眠的手里。
两人自以为是无人所知的互动,却不知一切都被直播到了网上。
第一场直播在飘屏的“磕到了”中结尾,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回到别墅已是中午,两人昨天没有见到的嘉宾现在倒是见了个全,礼貌地打完招呼后将节目组准备的午餐一扫而空,便以风一般的速度回到各自的房间洗漱之后,立刻爬上床补觉。
动作默契的不愧是谈过一段的人。
众人睡得正香的时候,广播声突然响起,要求所有的嘉宾在十分钟内到客厅集合,迟到者将会有特殊惩罚。
宋时弈把头埋进枕头,想装作听不见继续睡觉,就被人一把掀开了被子。
爬到嘴边的话,见到是谁之后又咽了回去。
“起床,不可以迟到。”谢祠眠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房间。
这算什么,一仇未报又来一报吗?
顶着迷茫与问号的宋时弈,起身去洗了一把冷水脸,从镜子里看到脸上明晃晃的睡痕,才知道谢祠眠为什么这么急就走了。
因为怕走晚了,就会当着他的面笑出声。
额头上的痕迹一时半会也消不下去,宋时弈懒得遮就这样下了楼。
“你怎么不把它挡住呢。”谢祠眠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在宋时弈的面前笑出了声,“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
有时候一个人先开了头,那么就会不停地有人接上。
整个客厅一时间都被众人的笑声所充斥,就连素有职业操守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很好笑吗。”宋时弈面无表情地走到镜头面前,对着镜头幽怨地问道。
镜头上下小幅度的摆动,似乎是在点头表示认同,而直播间的观众也因这次机会,近距离地欣赏起宋时弈的面容。
显眼的印迹反而让他的脸更具有冲击力,如同造物者最满意的雕刻品。
广播再次响起,众人围坐到沙发上,认真地聆听起接下来的规则。
“从今天开始,你们每两人将组成一队,一共四组。请注意获得黄牌的嘉宾无法主动选择,只能被其他自由嘉宾选择。”
“最后,你们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进行组队,现在请挑选你们的队友吧。”
对于分组这件事,宋时弈没有什么想法,和谢祠眠分到一组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有些人看着聪明其实脑子里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腰侧的衣摆被人紧攥在手心,宋时弈顺着力道向对方看去。
许是还没睡醒,要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谢祠眠正把他的衣服当成玩具,一下子理得整整齐齐,一下子又将它攥成团捏在手心,“谢祠眠,你在做什么。”
“我有点紧张。”谢祠眠攥着宋时弈的衣角,对着宋时弈眨了下眼睛,“要是不能和你分到一组怎么办。”
“笨蛋,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宋时弈将衣角从谢祠眠的手中抽回,伸手弹了一下谢祠眠脑门,报了一仇,“有黄牌的人没资格选队友。”
对哦,他和宋时弈一人一张黄牌,哪里轮得到他们俩选队友。
紧张的心情得到缓解,见宋时弈根本不关注自己,他又开始想鬼点子吸引宋时弈的注意。
“宋时弈,你听说卧中卧吗?”谢祠眠问道。
宋时弈没有回答,用眼神示意谢祠眠继续说。
“我想好了,就算我们两个没有在一组,但我的心是向着你的,你放一百个心,我到时候绝对会给你放水。”
大可不必,谢祠眠的水放多了,到时候和他一组的队友可就要被旱死了。
宋时弈正想要回答谢祠眠,左侧的耳朵像是有一把小锤子在不断地用力敲击,传出咔嗒咔嗒的声音,伴随着刺骨的疼痛,让他一时间无法开口。
眼前是谢祠眠张张合合的嘴,他却一点也听不清。
“谢祠眠,你安静一下好吗。”宋时弈的声音带着点微不可察的哀求。
左侧的耳廓因用力的揉搓,泛起红晕,藏在乌黑的发丝下无人可知,
“你只需要做你该做的就可以,其他的我都不需要。”宋时弈缓过因幻听伴随的疼痛,低声地向谢祠眠开口,“玩得开心最重要。”
“那我到时候可不会放水,你可得小心了。”谢祠眠露出挑衅的神情,浑身散发出势在必得的气息。
一如当年初见,始终散发着光亮的星。
宋时弈微微侧头,带着笑意,“知道,我会很小心。”
不会让星星失去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