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朋友
作品:《重生后和前夫he了[前世今生]》 温知暖看了眼时间,三点二十分。
她请了下午半天的假,提前来到郊外机场接人,从里面走出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她探头看过去,估摸着阿婆应该在这一波人群里面。
果然——
她自人群中一眼看见了那个穿着一身鲜亮的人,一身鲜红的裙子格外突出。
“阿婆——”
“哎——”
“知暖?”
王阿婆见了自家的姑娘,脸上的笑更加深了,远远地就加快了步子,把同行的几人甩在身后。
“不是不让你来吗?还大老远跑过来,也不嫌热……”
她一边埋怨一边牵着知暖的手,细细打量着她。
“瞧瞧,出了多少汗。”
阿婆从挎包里拿出纸巾擦掉知暖鼻尖的汗珠,温知暖才发觉周围这样热,闹哄哄的地方,话都听不真切。
她接过玫红色的行李箱,亲昵地挽起她的胳膊,带着她往出口走:“阿婆离开太久,我怕你想我嘛。”
和阿婆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了,知暖是阿婆一把手带大的,每两周放假就要回家一次,鲜少有这样长的时间见不着。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同行的几个人也到了这边。
温知暖认得其中一个,其余几个只觉得眼熟,似乎是见过的。
她笑着和她们打了声招呼:“阿姨好。”
一个较为年长些的妇人上前,她的肤色黑白,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藏蓝色的裙子,看起来保养得很好。
她亲密地拉起温知暖空闲的左手道:“哎哟许久没见这小姑娘,长那么大了,比以前还好看。”
“还记得于阿姨我么?以前和你阿婆在附小工作的,以前也住前堂街,后来不是搬走了么,就没回去过。”
温知暖记忆里似乎是有那么一个人,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她温顺地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记得的,您和阿婆一直都是带着同一届的学生。”
于阿姨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满意,她说话很直接,没寒暄两句就就开始进入正题。
“小姑娘有对象了没,谈对象可要好好挑挑,可不能看走眼,要不我给你挑几个你看看?”
温知暖眼神闪躲,刻意避开了那道火热的快要把她烧烬的视线。
“于阿姨,”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还在上学。”
阿婆听后拨开知暖被握着的手,同这位老熟人说话很直:“可别嚯嚯我家姑娘啦,我姑娘开学读研究生,还得好几年呢。”
她摆摆手,同她们几人道别,拉着温知暖坐上了回市里的摆渡车。
于敏瞧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忍不住感慨,王有青现在也是好命了,养大的姑娘这么好,看着比亲女儿还孝顺。
——
她们坐上了回城的摆渡车,车子缓慢轧过减速带,蓝色的窗帘左右晃动着。
温知暖坐在里面,把窗帘拉上遮住外面刺眼的阳光,刚上车的人很多,说话的人很多,闹哄哄的一片。
她放好东西后,歪着头偏向旁边的人,笑着说:“阿婆,您是不是不想让我谈对象呀?”
王有青发着信息的手一顿,下一秒关掉了手机,脸上挂着的笑也收了起来,认真的问她:“知暖有喜欢的人吗?”
温知暖捧着下巴,没有半分犹豫道:“没有。”
从小到大喜欢她的人很多,无论男女,有人因为她的长相,有人因为她的性格而喜欢她。
但她知道大多是因为她的容貌。
两辈子都不曾对她照顾的父母给她最好的东西就是这副好皮囊,喜欢她的人都说是爱她整个人,对她心动已久。
她抗拒这些对她表示好感的人,也许是心里的那份执念,也许只是单纯的对人没有感觉。
每逢遇到这样的场景,她都会想起那个未曾对她说过喜欢却与她最亲密的男人。
那人只会用行动来证明一切。
过了很久,车里都安静了许多,只有寥寥几人在低声细语。
“知暖,”王有青轻声说:“如果有喜欢的,就去试试,也可以带给阿婆看看,我给你掌眼。”
“那于芳介绍的可没几个好的,她就是爱凑热闹,可别信她。”
温知暖听着这些话,压低了声音说:“阿婆,我不着急。”
话落,她的手臂上盖了一个毛茸茸的小毯子,是阿婆从她的包里拿出来的。
她扯了扯小毯子,给阿婆披上另一半。
忽然想起来从前的阿嬷,也说过这样的话,也会在天凉的时候给她披上衣裳。
告诉她,女子也可不嫁人。
不过也好,阿婆一直在身边,她已经很知足了。
回到家已经傍晚,太阳已经落了一半,余晖撒在前堂街老旧的石板上,附近的几户人家已经吃了晚饭,香气穿过院墙飘出来。
隔壁做的大约是红烧鱼,咸香扑鼻而来,掺杂着鱼肉的腥甜。
温知暖从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锁,让阿婆拿包先进去休息,自己去厨房打算下两碗面,做些简单的吃。
“阿婆。”温知暖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敲碎的鸡蛋壳,随手扔进了门外的簸箕里。
“晚上吃面可以吗?”
王有青刚进卧室,把窗帘和窗户都敞开,回她:“什么都行,别弄太麻烦。”
“哐哐——”
铁门被人敲了两下,温知暖才发觉刚才忘了关门,她慌忙放下筷子,走到院里,生怕是些莫名其妙的人。
还没见着门外的是谁,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喊她:“温知暖在家吗?”
少年的嗓音清润,夹杂着几分成熟,像潮热雨后的空气里的温凉般直击人心。
“陈清逸?”
温知暖把门敞开,看见门外站着的高高瘦瘦的男生,穿着白色T恤和短裤,手中端着一个长长的瓷碟。
陈清逸是隔壁邻居家的儿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上学,同届同班,他们俩常常走在一起,学校老师都知道他俩邻居,走在一起也不会怀疑是早恋。
直到上了大学,陈清逸去了京市,两人相隔太远,一年见上几回,话也比原先少了太多。
上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和以前的几个同学一块吃了饭,再之后他提前回学校,大家各自忙着毕业的事情,联系得很少。
温知暖有些惊喜的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前阵子不是还说要在京城实习么?”
陈清逸有些不甚自然地向前走近一步,说:“实习只有两个月,在哪里都一样,我想在南城找找。”
说完他笑了笑,嘴角勾起的笑都那么的刚刚好:“先让我进去?我妈做了红烧鱼,听说阿婆今天回来,多做了一些。”
温知暖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端着的瓷碟,热气从盖子上的小孔里冒出。
屋内的阿婆听见了动静,远远的喊了一声:“谁啊?”
陈清逸把碟子放到院子里吃饭的桌子上,回道:“阿婆,是我。”
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可辩。
陈清逸人长得清秀,学习成绩好,脾气性格好,哪哪都好,还乐于助人,从小到大都是邻居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街坊邻居都比较喜欢他。
“清逸?”
阿婆从卧室里走出来,就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两人在说话,声音不大,她听不清。
”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去水池洗了洗手。
陈清逸认真的回她:“阿婆,今天下午才到家。”
他瞥见刚才还与他说话的女孩着急地进了厨房,厨房的窗户正对着院子,他把她的动作看得很清楚。
“要在这吃饭么?我做了面。”
温知暖抬头看他,说了句客气话。
“不了,我在家已经吃过了。”
陈清逸个头很高,高中时候体测量的有185,当时是班上最高的男生,现在就这么直直的站在窗户边,温知暖倒觉得有些挡住了视线,看不清阿婆在院子里做什么。
“清逸,在这吃点吧?”
阿婆也来了厨房,从下边的柜子里拿出来三个小碗。
“阿婆,”陈清逸局促的笑了笑:“我妈喊我了,下次再来。”
说罢他朝着知暖挥了挥手,匆匆地离开了。
他走之后,阿婆放下多拿的碗筷,瞅着时候把灶台关了火。
吃饭时,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夜幕降临,空气里的热气被驱逐,取而代之的是温凉的晚风,吹动着庭院的树叶哗哗响。
收拾完之后,阿婆进屋又翻了翻带回来的行李和前段时间寄回家的特产,挑挑拣拣分出来一大包。
她郑重其事地将红色布袋子装着的东西递到温知暖手上,嘱咐她说:“给你陈阿姨家送去,送完回来吃西瓜。”
温知暖扭头看见她身后的水槽里放了一个大小刚好的西瓜,不知道阿婆什么时候出去买的。
她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这段时间陈阿姨对她家里照顾很多,她在学校不回家的时候会拜托陈阿姨照看小咪,确实是该好好感谢的。
来到隔壁院的门口,院子里只亮了一盏昏黄的灯,门没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陈阿姨?”
温知暖迈进去一小步,探头瞧了瞧,人不在院子里,应该在屋里。
她喊了一声没人应,又放大了些声音喊:“陈阿姨在家吗?”
咯吱一声,中间卧房的门打开,陈清逸从里面走出来,穿着一身睡衣,头发还往下滴着水珠,很明显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知暖?”
清秀的少年眼中一亮,把院子里的白炽灯打开,明晃晃的照着门外的女孩,明亮的光线显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细腻。
“是我。”
温知暖这才放心的开门走了进去,把红袋子放在院子里的木桌上,同他解释说:“这是我阿婆出去玩带回来的特产,给你们放这啦。”
陈清逸拿毛巾擦拭头发上未干的水珠,一边走近,毫不客气道:“行,谢谢阿婆。”
两个人将近半年没见面,在手机上的联系也少,两个人的性格都是含蓄谦顺,不过于外向,也不过于内敛,这会儿倒是有点生疏。
“陈阿姨呢?”
温知暖站直身子问他。
“在洗澡,”陈清逸拉开椅子让她坐,“找她有事吗?”
温知暖摇了摇头:“没事儿,不坐了,阿婆让我送完东西就回去。”
温知暖走后,陈清逸目送她到了隔壁,才锁上了自家的门,过了一会儿,屋内走出一个妇人。
她看起来只有不过四十岁的模样,面容上尚未存在岁月留下的痕迹,穿着一身丝绸的睡衣,话音是典型的南方人的腔调。
“儿子。”
她拿着吹风机吹头发,问他:“刚才是知暖来了吗?”
陈清逸拎着那个红色的布袋子进了客厅,抬起来示意道:“是阿婆让她送些东西过来。”
陈晨低着头吹头发,瞥见那个袋子,鼓囊囊的一个包裹,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和知暖这么久没见,就没多说两句?”
“太晚了,改天吧。”
陈清逸打开冰箱,拿了瓶冰水拧开,还没喝到嘴里,就听见陈晨及时的制止:“大晚上的,喝这么凉做什么?那有好好的温水不喝,非得喝这些冰的,也不怕上了脾胃。”
然而她的话并无效果,陈清逸已经喝下去半瓶,才笑着说:“下次不这样了。”
吹风机的嗡嗡的噪音停止,客厅里的电视播放着随意调的频道,周围都安静下来。
陈晨看他坐在沙发上,拿遥控器找着什么看,忽然心里想起来什么:“儿子?”
陈清逸没回头应道:“嗯?”
“在大学里没喜欢的女孩子吗?”
“没。”
他找到了一个综艺,点开了播放。
又稍微加大了些声音。
陈晨走到他旁边坐下,继续问:“你觉得知暖怎么样?”
对于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几个孩子,她最喜欢知暖。
温知暖身世不好,却长成了整个巷子里比较优秀的姑娘,长得漂亮,性格也好,简直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挺好的。”
说完陈清逸才发觉似乎是被套路了,又补充道:“我们是朋友。”
陈晨见他逃避似的回答,了然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