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在房中等许久，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心里不由的紧张起来，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张氏的心终于再次活了过来。


    立即哭出了声，扑到了顾若芙的跟前。


    “蓉蓉！我的心肝。”


    张氏抱着顾若芙顿时泣不成声，顾若芙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肖鹤渊在后悄然的皱起了眉头。


    眼前这相拥而泣的两人，倒是全然将他的嘱托忘得一干二净。


    他神情不悦的瞅了张氏许久，可人家根本就没时间搭理他，两人个像是全然忘了他的存在一样，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肖鹤渊终究还是没忍住，借故将顾若芙从地上拉起来，道：“蓉蓉，地上凉，先起来。”


    另一面也借此机会，用眼神示意张氏不要忘了他们此前的约定。


    不要在蓉蓉面前提任何不开心的事。


    这一点，即便他不说，张氏也是断断不会做的。


    且不说有些事说出来也于事无补，还只会给她的蓉蓉徒添烦恼，委屈一个人咽下就好，何必再牵连蓉蓉。


    顾若芙起身后，便挣开了肖鹤渊的手，扶着张氏坐在椅子上，又抽出帕子替张氏压了压眼泪，安抚道：“姨母不哭，蓉蓉没事，蓉蓉很好。”


    张氏瞧着顾若芙的气色，确实比那一晚要好多了，甚至可以说比之前自己养的还要好。


    张氏拍着顾若芙的手道：“蓉蓉好便好。”


    眼神中不由的向肖鹤渊投以感激。


    顾若芙也瞧见了，转头对肖鹤渊露出了一个祈求的眼神，道：“我要同姨母说说话，你能不能到外头去等我。”


    肖鹤渊想都没就拒绝了，“不行，你们说你们的，我就在一旁喝茶，绝不插嘴。”


    顾若芙有些急了，辩驳道：“可这是插不插嘴的事吗？我跟姨母聊天，你在这我们还怎么聊？”


    “所以，你们要说些什么我不能听的？”肖鹤渊已经在不远处的桌子旁坐下了，不为所动道：“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顾若芙气急，但又不得不压下心中怒意，逼出了两滴眼泪，委屈道：“算我求你了。”


    见肖鹤渊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顾若芙立即起身走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袖子，眼神里俱是哀求之意。


    肖鹤渊心中蓦地一软，倒也顺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不顾张氏还在这，揶揄道：“求人就空口求？”


    顾若芙顿时心中一紧，不敢回头去看姨母的神情，死死的压制在心头涌上的屈辱，低声道：“回去再说。”


    肖鹤渊得了想要的答案，也不多做纠缠，笑着瞅了一眼咬着牙，对他怒目而视的张氏，随即倒也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见门被掩上，张氏立即扯过顾若芙的衣袖，直接上手去扯顾若芙的领口，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不好的痕迹之后，依旧紧张的问道：“他，有没有对你…”


    顾若芙连连摇头，“他说他不想让我恨他，所以没有对我做什么逾矩的事情。”


    闻言，张氏缓缓的松了口气，随即眼中悔意四起，又惊又怕的将顾若芙揽在怀中，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姨母害了你。”


    即便是没有逾矩，可张氏也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到底是算不得清白了。


    “无碍的，蓉蓉没事的，蓉蓉只是太想念姨母了。”顾若芙突然也哭出了声，这悲怮的声音，不由的惊的张氏一大跳，连忙直起身子去瞧。


    却只见顾若芙脸上没有丝毫泪意，眼神之中反而露着狡黠，张氏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顾若芙手指抵着唇，朝门外看了一眼，示意她隔墙有耳。


    张氏虽不知顾若芙的盘算，但也乖乖配合，依旧挂着哭腔道：“我的好孩子，我的乖宝，姨母在这，蓉蓉不怕。”


    顾若芙见状，立即趴在张氏耳边呢喃道：“姨母可愿同我一起回陵江府？”


    张氏神情震惊，顾若芙又接着她的话继续假意的哭着，语气哽咽道：“可是姨母，他们不让我来见你，还，居然还这样关着你，姨母，我的心里好难受。”


    张氏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眼神悲戚。


    这些天的软禁，倒叫她认清了现实，若是永安侯不松口，别说是跟蓉蓉回陵江府了，就是这扇门她也难踏出去一步。


    况且蓉蓉家里也不过商贾之家，唯一有些出息的堂兄也不过边远之地的五品别驾，实在鞭长莫及。


    若能护住蓉蓉便已是万幸，更何谈因为她去得罪永安侯。


    若是牵连了旁人，倒叫她心中难安。


    顾若芙也知张氏心中犹疑，立即安抚道：“姨母放心，我有法子的。”


    门外，肖鹤渊听着里面没了动静，心里顿生疑窦，又附耳听了一会，还是没有声音，心里只觉得不对劲，连忙推开了门。


    却瞧见两个人还是一副紧紧相拥的样子，脸上也都是眼泪，见肖鹤渊闯了进来，张氏拍了拍顾若芙的背，说道：“好孩子，同你表哥回去吧，以后别来瞧我了，不值当的。”


    肖鹤渊心中有些的不安看了一眼张氏，只见满脸的倦容。


    肖鹤渊忽的想起前世，张氏也是在父亲的雷霆手段之下痛不欲生，最终才选择了服毒自尽。


    肖鹤渊不敢再想，也生怕顾若芙会受到影响，连忙上前将顾若芙从张氏的怀里扯出来，说道：“母亲需要休息，我们也该回去了。”


    顾若芙恋恋不舍的瞧着张氏，眼神之中皆是眷念之意。


    瞧着二人依依惜别的样子，肖鹤渊一把将不愿动步的顾若芙给捞了起来，不容置否的将人抱在怀里，对着神情震惊的张氏道：“姨母你照顾好自己，蓉蓉我会看顾的。”


    听着他这宣示主权的样子，顾若芙微微皱了皱眉，挣扎着想要下去，可却被搂的更紧了。


    顾若芙不悦道：“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外头有人。”


    肖鹤渊却低声在顾若芙耳边道：“别动，别让你姨母担心。”


    闻言，顾若芙真的很想翻个白眼，他们俩现在这个样子才会叫姨母不放心。


    可顾若芙又不能戳穿，只得任由这人将自己抱在怀里。顾若芙的目光越过肖鹤渊肩头，朝张氏瞧了一眼，对方也正在看她，朝她缓缓点了点头，但眼里却是化不开的忧愁。


    门外原本正在忙碌的人，见肖鹤渊这般堂而皇之的将人从房间里抱出来，都立即将目光错开，连余光都不敢照到。


    可尽管如此，顾若芙还是觉得隐隐有些窥伺的目光，在打量着他们二人，她恨不得将自己完全缩进怀里，叫人认不出是她才好。


    肖鹤渊也察觉到怀中人的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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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缩，感受着箍在自己脖颈上的柔软手臂在一点点收缩，怀里细软的腰肢也在一点点与自己贴合。


    肖鹤渊很受用，甚至还贪心不足的想着未能早些带人出来。


    可他却也知道，万不能将人逼的太紧了，只会适得其反。


    肖鹤渊也顺着顾若芙的意，将人揽的更紧了，感受着怀中的温软，脚上的步伐也不住的加快了些。


    等到回到暖阁时，顾若芙已经憋的脸色微微泛着红晕了。


    肖鹤渊将人安置在床榻上，又殷勤的伺候着人脱鞋。


    可当肖鹤渊的指尖接触到顾若芙的脚时，吓得她当即缩了起来。


    “你做什么？！”顾若芙满眼的戒备。


    肖鹤渊却笑道：“我只是想替蓉蓉把鞋脱了，总不能穿着鞋午休吧？”


    顾若芙瞧着他这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嘲讽，脸上拼命维持的神色也变得不自然，磕磕巴巴道：“我，我可以自己来。”


    可光是嘴上说着，许久也未见她动，依旧把脚护的紧紧的，眼神紧张的盯着肖鹤渊瞧。


    根深蒂固的观念还是难改的。


    肖鹤渊见状，倒是不甚在意，熟稔的在榻边落座，好整以暇的看着顾若芙，挑眉道：“那蓉蓉倒是动啊？”


    顾若芙真的有些气急。


    怎么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你！你不知羞！”顾若芙气的骂人。


    若是可以，她现在很想给他一巴掌。


    “蓉蓉，虽然我知晓你对此前的事所知甚少，但是再怎么少，你也是知道我们曾经是做过真夫妻的，夫君瞧妻子脱鞋袜，不算不知羞。”肖鹤渊虽然不想逼她，但也不代表会纵容她一直这样跟自己划清界限。


    “可，我们现在还不是夫妻！”顾若芙依旧负隅顽抗。


    肖鹤渊叹了口气，往顾若芙的位置移了一寸，认真的盯着顾若芙道：“我们从前是，以后也会是，所以现在自然也是。”


    这话说的顾若芙微顿了一下，可很快反应过来后，立即不服气的反驳道：“你强词夺理！这怎么能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呢？”肖鹤渊也是寸步不让，争辩间还不动声色的又往顾若芙身边移了一寸，“蓉蓉，我们是正正经经拜过天地，行了夫妻之礼，高堂宗亲皆都认可，朝廷衙门盖过公章的，怎么就不一样了？”


    话落，顾若芙才惊觉，方才明明还坐在床尾的男人，此时已经移到了跟前，目光交融之间，顾若芙可以清晰的在对方的眸中瞧见自己的倒影。


    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将顾若芙拉扯进去，像她的倒影一般住进去。


    顾若芙忽的惊醒，连忙想要起身往床下跑，却被人一把扯了回去。


    后背如预料中的一般，撞在了结实的胸膛上。


    她再一次被人束缚在怀中，以那个人最爱的姿势。


    顾若芙挣扎不得，又被人捏住了小腿，于是，她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自己的腿折至身前，看着那一双素来执笔的修长手指，落在浅绿色绣鞋上，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脱掉自己的鞋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拇指的边缘剐蹭到脚心处，顾若芙被一阵难以抑制的痒意逼着往后瑟缩，身后沉寂已久的人忽的哼了一声。


    “蓉蓉，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