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托付重

作品:《二嫁夫君

    “蓉蓉。”周承光沉着声音唤到,脸上的神色也没了方才的嚣张敷衍,欲色浓重的落在了顾若芙那孱弱的身姿上。


    见人朝他瞧来,周承光立即从怀中取出一张红色的帖子,“这是我的庚帖,是我父母在世时替我备好的,你若乖乖应下,你的祖父和叔伯今日便可回府。”


    听他说的言之凿凿,顾若芙又瞧着一地的狼藉,信鸽尽数被拦,江左也未能出得了陵江府,她们四下求救的讯号向来也是未曾发出,顾家现在真的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她真的还能拒绝的了吗?


    “滚出去!”


    顾若芙的耳边忽的响起怒骂声,原本扶着顾若芙的张氏忽的站到了顾若芙的身前,在檐下与高氏比肩而立。


    周承光将目光落在了那张满是愠怒的脸上,瞧着倒是与顾若芙有四五分的相似,与曾经的顾家三夫人倒是更像些。


    “蓉蓉的婚事也是你这样的卑劣小人可以觊觎的?就算顾家不在,她的外祖可还尚且健在,岂容你这般轻狂。”


    张氏拧眉呵斥的模样倒是有几分高位者的威仪。


    “呵!”周承光收回了递出去的手,脸上俱是嘲讽之意,“周某近来听闻了一桩关于盛京张家的笑谈,说是张家老家主听闻家中小女儿悄然和离,暴怒不止,已经下令张家族亲断了与那孽女的关联。”


    周承光瞧着原本还算镇定的张氏,脸上的神情丝丝龟裂,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瞧着周承光脸上奸计得逞后的嘲讽笑意,张氏顿时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一时间惊恼不已,“你!你故意骗我!”


    周承光止住笑,神情无辜又乖佞道:“姨母,怎么能算是诓骗呢?这不过就是早晚的事而已,不是吗?”


    张氏何尝不知她父亲的墨守成规,绝情寡义,当年阿姊可是他疼爱有加十六年的嫡长女,一朝不合心意,便也被毫不犹豫的扫地出门了,更何况她这个从小就不受宠,可以被随时牺牲的小女儿。


    思及至此,张氏终是无可奈何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顾若芙对她那所谓的外祖父早就不抱希望了,但瞧着姨母落寞的背影,顾若芙仍旧是忍不住心头的酸涩。


    瞧着故友癫狂的模样,顾若芙忍了许久的那句话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周承光,你父母之死的缘由,你可知?”


    闻言,原本还沉浸在算计人心的喜悦中的周承光,瞬间脸色就冷了下来,眸子里是从未在顾若芙面前展露过的阴翳深沉。


    顾若芙却丝毫不惧,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她冷哼出声,盯着周承光的神情,讥讽着开口,“所以我是不是该夸周家主一句足智多谋?深入敌人内部,以便来日下手?”


    周承光脸上的慌错一丝不落的被顾若芙尽收眼底,瞧着他冷着脸左顾右盼的忌惮模样,顾若芙突然笑着恭维道:“那就祝周家主早日得偿所愿。”


    “你休要胡说!”周承光厉声喝止,匆忙的落荒而逃。


    顾家的院落里再次恢复了往常的安宁,可外头的风雨却没有丝毫止住的势头。


    “顾家所有与外界的联系都被切断了。”


    高氏哀叹着承认了这个不争的事实,她本不想告知顾若芙的,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也遮掩不住了。


    “但你也不必忧心,顾氏在此处盘亘已久,外头也总有些故交,他们见势不对会替我们传消息出去的。”高氏瞧着眉头不展的两人,心里也只得盼望着得到消息的顾氏子孙,可以快些回援。


    可她们心里却也清楚,方太守和周承光是不会给她们太多的时间的,若顾若芙被胁迫着入了周府,到时一切就都晚了。


    “大伯母,叫婶娘们都来吧。”顾若芙下定了决心,“顾家的事情,该有个了断了。”


    晨起时闹得一通事端顾府此时已是人尽皆知,现在听到召唤,各人脸上皆是担忧,就连昨日尚还在针锋相对的二伯母和四婶,此时都免不了相互打探。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屋内众人立即寻声瞧去,一眼便看到了被围在众人之中,脸色惨白的顾若芙。


    屋内女眷皆是看着她长大的,此时见她这般形容,也是不由自主的揪心。


    顾若芙被扶着落座在椅子上,她抬眼瞧了一眼正堂上的两把空椅,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祖父入狱,祖母深陷昏迷,顾家这几日之事她一概不知,顾若芙现在想来倒也不失是一件幸事。


    顾若芙收回目光,转眸看向堂内正关切的望着她的众位婶娘,“是我年少无知给顾氏带来了此番灾难,是我愧对了祖父叔伯的托付。”


    听着顾若芙此番的忏悔之言,堂内众人皆是红了眼,连连否认,就连当日有此言论的四婶都跟着一起附和着否决,眼中的愧疚之意难以遮掩。


    “各位婶娘不必如此。”顾若芙打断了她们七嘴八舌的话,“我今日叫你们来是有要事所托,顾家的这份子富贵靠我一人恐难延续,但依照我朝律例,顾家的财产却尽数落在了我一人身上,这才叫那些个豺狼虎豹起了龌龊心思。”


    “如今,还连累了祖父和各位叔伯,所以,今日我在此便将顾氏的财产分了,由我来分,与律法也合。”


    闻言,堂中之人皆是大吃一惊,大伯母更是不赞成,“不行!公爹婆母尚且在世,嫡脉尚有子嗣存续,这些财产我们便不能占有分毫。”


    其他人对此也是认同的很。


    “况且这么多年来,我们已经受了三叔诸多恩惠,手上也有够我们富贵一生的财产,而现在这些都是他们夫妻二人给你留下的嫁妆,我们怎么能同你分?”二伯母是个急性子,更是听不得这样的话。


    也正因为相互扶持,顾氏才有了现在的盛况。


    “嫁妆?”顾若芙心中凄凉,苦笑道:“嫁给周承光的嫁妆吗?”


    方才还七嘴八舌争论不休的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脸上都是一副难言之色。


    大伯母上前宽慰道:“不会的,我们不会让你嫁给那个败类的。”


    “是啊,顾家无故被封,外界定是信息满天飞,你在外的兄长族亲知道了,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二伯母也跟着安慰。


    顾若芙凄然一笑,“今日之事各位婶娘难道还不明白吗?方家和周家怎么会给我们机会等到外援,不出明日,他们便会再度重来。”


    “可,只要我们不交人,他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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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强抢不成?”四婶也急急开口。


    顾若芙瞧着四婶,她素来心思单纯,她是知道的,遂朝着四婶扬起一笑,随即正色道:“顾家拦不住的。”


    一语落,满堂皆是沉默。


    张氏默了许久,突然拉住顾若芙的手道:“若真的到了那般田地,蓉蓉切记保全性命,姨母会找人来救你的。”


    顾若芙闻言一顿,看着姨母脸上的神情,大抵也猜到了姨母心中所想,轻轻的摇了摇头,反手回握住张氏的手,“姨母,我会给你留一份财产,保你余生富贵。”


    “我不同意!”张氏听着顾若芙话语中的坚决,似是在顾若芙眼底看到了死志。


    可顾若芙却装作充耳不闻,起身跪在了地上,不顾众人阻拦,对着堂内之人深深地叩首道:“蓉蓉只求各位婶娘,来日照料祖父祖母之时,亦能替我看顾一下我的姨母,她受我连累至此,万望各位婶娘成全。”


    堂内顿时哭声四起,张氏更是痛不欲生,跪伏在顾若芙的身边,将人揽在怀里不肯松手。


    “蓉蓉,别这样,蓉蓉,你这是要剜了姨母这颗心吗?”


    “蓉蓉,快些起来,你身子还弱。”


    “……”


    外头天光正好,只可惜愁云密布,阴雨潺潺,檐下才堪堪翻了新绿的芭蕉叶在风雨之中摇曳个不停,想要汇聚在叶上的水珠也是轮换个不停。


    陵江府城外,一处破落的寺庙中,宋怀真才悠悠转醒,便瞧见了不远处坐在火堆旁烤兔肉的男人。


    宋怀真认得他的,在母亲珍藏的那一卷画轴里见过无数次。


    他那个抛妻弃子,一心要闯荡江湖的父亲。


    宋怀真本以为他此生都不会见到这个人了,哪怕就是见着了也会装作不认识,然后逃开,可眼下的境遇倒叫他始料未及。


    宋怀真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索性便装着未醒的模样,安安静静的躺着。


    破庙里忽的响起一声叹息。


    “你不饿吗?”


    宋怀真不想理他,可却听那人继续说道:“起来吃点东西,我马上就走。”


    宋章把擦好的剑收入鞘中,听着身后仍旧没有动静,想起先前待他的冷漠,宋章也有些自知之明。


    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


    “你为何…”


    宋章正欲抬脚离开,可身后却传来问话,那有窸窸窣窣起身的声音,宋章听着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想来定是扯到伤口了,连忙俯身蹲下去瞧。


    咯


    宋怀真还是不太习惯这人的靠近,连忙想要往后撤,推拒道:“我没事。”


    可宋章却径直将人按住,瞧了一眼他腿上的伤口,包扎的地方依旧可见血迹,拧着眉道:“我先送你去寻个医士。”


    宋怀真瞧不清他眼中是真情还是假意,但这么多年的怨怼却是不减,勃然拨开了宋章的手,“我不需要你管!反正你这么多年都未曾管过我,现在再想起来关心不觉得迟了吗?”


    宋章听到这般怨怼之言,心里也是一滞,高大的身躯陡然塌陷。


    良久才听一言。


    “我不知道,我也是昨日见着你时,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