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独立身

作品:《二嫁夫君

    春四月,百花开,陵江府的各处街巷府苑都全然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顾若芙终日奔波在顾氏各处的生意往来之上,才堪堪忙完进献今年的新茶,便得了太守的邀请。


    顾若芙与祖父一同前往,站在太守府门前时,还是忍不住感慨。


    前些日子里还金碧辉煌的府苑,此时也已经被拆的拆,改的改,变回了它最初时质朴的模样,唯有那一块亲赐的匾额尚未被动过。


    “蓉蓉,陈大人虽声名在外,刚正不阿,但此番突然召见也不知是好是坏。”老太爷经历了此前之事,又得知了周家灭门真相,对为官者多少都有些心生抵触,他已经逐渐脱手了顾氏的生意,但在顾若芙未成家之前顾氏在外的一些场合还得他到场。


    “祖父莫担心,姨母来信说过,陈太守曾任冀州太守,与永安侯是故交,是一位真心为民的好官。”顾若芙微微思忖,“此番召见,应当是为了皇商一事。”


    毕竟当时顾家所签的协定也只一年而已,如今不过两月便该期满了,若按照往常规矩早该筹备重签之事,如今新官上任,诸事都要理清,只怕现下才得空腾出手来。


    “也有道理。”


    顾若芙瞧着祖父颤颤巍巍的样子,往来迎送之事已然力不从心,她虽也早早宽慰过,但祖父总是不放心她一人外出。


    况且她刚刚接手顾家,虽然在族类内是毋庸置疑的继承人,可顾氏那些个资历深远的掌柜和各店铺的管理者,也有好几位对她不是很信服的,眼下若陈太守当真是为了皇商一事召见,自己若是能成功续约于她而言倒也不失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顾若芙扶着祖父,两人刚一行至门前,便被人引着径直到了太守府的正厅。


    “二位在此稍作休息,我家大人尚有些事务处理,即刻便到。”


    这人说话是冀州的腔调,显然与之前带路之人不同,瞧着应当是陈太守的心腹之人。


    “大人刚刚上任,事务繁忙,今日是我们叨扰了。”顾若芙不卑不亢的应着话。


    管事得了回应,瞧不出何意的望了一眼顾若芙,随即便退了出去。


    另一侧的陈太守听了管事的回禀,沉吟了片刻道:“这丫头倒也还算不怯场,只是若仅仅如此倒与她母亲无法较量。”


    思及至此,陈太守不禁在脑海中回忆起那个仅有数面的张氏嫡长女,举止端庄,言行温婉,但眼睛之中却永远是熠熠生辉的女子。


    他们说她是忽的转了性,被顾家的那小子迷了眼,失了魂,才做出这等有违世俗之事,不惜与家族决裂也要嫁入商贾之家,但陈太守却清楚,张家嫡长女一直便不是个可以安稳居于后宅的人。只不过年少时仰仗父兄家族,不得已将那副倔性子装点成了那副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模样,可她心中的理想抱负却从未因此而衰减分毫。


    只可惜,着了奸人之计,未免叫人叹息。


    管事自幼便是陈太守的书童,相伴三十几载,自是知道他家大人的过往前尘,他瞧着已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回在堂内踱步的人,问道:“大人,可要去见一见?”


    可听了这话,陈太守却又坐了回去,思索了片刻,又拿起一旁搁置着的公文,“再等一会儿吧,你去外头瞧瞧动静,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是。”


    顾若芙陪着祖父在堂内坐了许久,跟前的茶盏里的茶水也添了两次,可依旧不见召见他们的陈太守。


    老太爷心中原本就对此行颇是存疑,眼下这副情景倒是不由得让他多想,逐渐坐立不安。


    “祖父,别多想。”顾若芙站起身,站在了老太爷的身后,轻轻的替他揉着肩,“陈大人来此上任不过七日,事务繁多,应当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祖父且安心些。”


    她方才听到那道脚步声急急离去又急急回来,可只停在了门口并未进来,连换茶时都未曾露面,也不曾听他对人交代过什么,只是守在门口,想来此事应当是陈太守刻意为之。


    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就是常事,至于这把火怎么烧,恐怕得看他们此时的表现了。


    是继续接手皇商事宜,还是被呵斥勒令,一切都还未可知。


    老太爷心中实在忐忑,自打之前生了分家歇旗的念头,现在每每遇事便都会将此念头拿出来反复推敲,他往后仰了仰,靠在椅子上,神情之中满是不安,“蓉蓉,不如我们就此交了皇商差事,顾氏就此搬来陵江府,去你长兄任职处再寻出路吧,有他照拂,你做生意好歹也会更容易些。”


    长兄任职寿州,据此倒是不远,可是那处却是个尴尬之地,不连水路,官道又途径山林,路途难行,又多有匪患,可不是个行商的便利之所,况且顾家体量过大,如此招眼的居家搬迁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祖父实在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祖父,顾家祖地在此,未到绝处怎能弃之,况且长兄也只是暂时任职于寿州,他前些日子不还来信说会想法子调任回来,咱们又何必走这一步。”顾若芙蹲到祖父的手边,继续低声解释道:“陈太守是个好官,他在冀州的功绩可谓是有目共睹的,今日此番作为想来也是为了试探顾氏的态度,若是此时反悔露怯,恐怕日后这皇商之事真的得旁落他人之手了。”


    老太爷听着顾若芙的分析之言,心中渐觉欣慰,“你确实长大了。”


    他叹了口气,叹道:“今日回去之后,顾家之事我便不管了,日后你一力做主便好,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便去寻你叔伯一同商议。”


    顾若芙未曾想到祖父会这般说,一时间倒是晃了神。


    “二位久等了。”


    门外传来一道宽厚的声音,顾若芙立即起身扶着祖父站好。


    瞧着门外逆光而来的身影,那道目光一进门便落在了顾若芙身上,在日光的遮掩下,有一瞬间的停滞。


    “陈大人。”


    祖孙两人见礼,陈太守回神摆了摆手,“请坐吧。”


    顾若芙扶着祖父坐下,自己才准备落座便听陈太守又说道:“顾小姐同你的母亲生的很像。”


    这句开场词倒是顾若芙未曾料到的,顿住了正欲坐下去的动作,回眸望着陈太守。


    “大人认识我娘亲?”


    陈太守倒不遮掩,点了点头,“我曾在盛京待过一段时间,见过你母亲几面,后来外出任职便再未见过她了。”


    当年的穷举子和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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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扬的张氏明珠,不过短短几面而已,他记得她,可她却从未认识过他。


    “倒也时常会有人这般说。”顾若芙闷闷的接话,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今日请二位来,想必二位心中也已经有了数。”陈太守的目光在祖孙俩的身上徘徊。


    老太爷的神色中露着一丝焦灼,可顾若芙却淡然了许多。


    陈太守觉得有趣,脸上多了份微不可查的笑意。


    “近来事务繁多,又即将临界皇商换人之际,本官实在抽不出空子来重新选定人选,若是此次顾氏所贡献的新茶无错处,那之后的绸缎便也由顾氏操办。”


    此话一出,老太爷心中顿喜,可顾若芙脸上却是木然之色,凝眉不语,在心里思忖着陈太守话中是否有别的含义。


    “太守大人既有此打算,顾氏定然竭尽所能不叫大人失望。”老太爷道。


    顾若芙抬眼朝陈太守望去,却发现对方也在瞧着自己。


    “顾小姐是否有什么难处?”


    难处倒是没有,顾家手下的绸料都是极好的,往年在父母手中也出过进贡的料子。


    顾若芙只是不懂,这位陈太守为何会如此直白。


    “回大人的话,民女并无难处。”顾若芙瞧着陈太守的神情之中并无旁的计较,“顾氏会尽全力做好皇商一事,绝不叫大人失望。”


    “嗯。”陈太守浅浅的应了一声,“我初来此地,对于陵江府之事所知也只浅显之面,但也知晓陵江府与旁处不同,往来商贸繁华,这里以商立身,也造就了此番繁茂昌盛的模样。”


    陈太守顿了顿,浅呡了一口茶水,打量了一眼座上的两人,继续道:“但商兴农乏,这于为官者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我这些日子来也去走访过几处,农田荒废,种粮之人除了一些年迈老人便几乎无人。”


    他说着还重重的叹了口气。


    荒废良田是为大忌。


    听到这里顾若芙心里倒是有了底。


    有要求便好做了许多。


    顾若芙立即起身朝陈太守鞠了一躬,“大人既然有所忧虑,顾家自当替大人分忧,且良田荒废实在可惜,顾氏愿配合大人再兴农业。”


    陈太守见她上道,面上的喜色显露,“不知顾小姐可有何妙法?”


    话是这样问,可这具体可行的法子可不是她该置喙的。


    “商兴农乏根本缘由在于经济,行商者腰缠万贯让人眼馋,久而久之便会引人弃农经商,但是却也有大多数的人行商失败,走投无路。顾氏愿意配合大人革新农种,出些财力。”


    顾若芙避重就轻的说着,但却也表明了顾氏会出财力,这便足够了。


    果然,陈太守闻言高声笑出了声,“好,顾小姐既有此言,我心里便也有了底。”


    老太爷对于二人的话字字句句都可理解,但却不知具体该怎么去配合。


    “不知顾小姐今日可有空闲,我想与顾小姐再聊聊我的筹谋打算。”陈太守也瞧出了老太爷的不适,况且方才他也瞧清了,顾家现在该是这小丫头当家了。


    顾若芙领会其意,“顾家车马便在府外等着,待民女送祖父上车,便来同大人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