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驰渊的话，逗笑了沈惜。


    她弯起眼角，笑得开怀又肆意。


    那笑容，如春日里最柔软的风，一丝一缕搅动人的心房。


    顾驰渊面对她的笑容，唇角也泛出一抹笑。


    沈惜心头动了动，眼睛也亮起来。


    眼前的男人是极少开怀，但笑起来，如松间清风，像朗月入怀。


    俊逸又明媚。


    莫名的情绪，流动在静谧的春夜。


    不经意，挑动敏感又易碎的情绪。


    皮肤上，男人的触摸灼烫而刺人。


    他一伸手，将沈惜拽入怀中，“我帮了你，有什么回报？”


    沈惜一怔，身体在他滚热的怀中僵硬，“四叔什么都不缺，我能给你什么呢？”


    顾驰渊感受到她的挣扎，鼻尖触到她的发顶，双手在柔薄的蝴蝶骨上轻抚。


    原本想逗她。


    却被女人“英勇就义”的模样刺到心。


    他收紧，一下子又放开掌控。


    身体瞬间被扔在虚空里，沈惜没支撑，跌落在床上。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是陈一函打来电话。


    顾驰渊抿着唇角，捏起手机扔在沈惜手边，“这么晚来电话，他倒是时时想着你。”


    沈惜摸手机，“房子选好了，准备跟他商量一下。”


    “他若够男人，就该选好房子直接让你搬进去。租个房磨磨叽叽，跟女人商量什么？”


    沈惜迟疑一下，看着顾驰渊，“是我要商量的，我想着房子的费用，aa制。”


    顾驰渊脸色一黑，“他还算个男人吗？租个房子还要女人付钱？”


    “我是不想欠他太多，他工作压力大，挣钱很辛苦。”


    男人听到她的话，冷笑出声，“谁没压力？谁不辛苦？你碰到难事，就想起我。对他那边还要倒贴钱？你那点狠心，全用在我身上。沈惜，你把心扒出来，让我看看是什么颜色的？”


    他拧着眉，胸膛不住地起伏着。


    半晌，沈惜噙着泪花，一言不发。


    倏尔，顾驰渊攥紧拳头，居高临下望着她，“接你的电话吧。浓情蜜意的，我是不方便打扰了。”


    话落，他转身，用力扯开门，消失在房间里。


    他的背影如一柄锋利的刀，刺着沈惜的心里面。


    她支着胳膊撑起身体，划开嗡嗡作响的手机。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是喘息中带着疲惫，“惜惜，有事吗？”


    他应是没看见刚才的微信。


    沈惜也没了心情讨论三居室，哑着嗓音道，“没事了，我今天很累，有些想睡了。”


    陈一函嗯了声，“你最近要论文答辩，一定注意休息哦。”


    沈惜默默答，“好。”


    ---明明是昨天还打过电话，告诉他今天要去学校。


    沈惜眸色一暗，望着窗外被云彩遮挡的星光，“知道了，你也保重，我先挂电话了。”


    第二天醒来，顾驰渊已经离开老宅。


    两个佣人在往院子里搬行李。


    李嫂说，夫人要去城外散散心，也许要回橘镇住几天。


    周礼已经停好车，在门外等着。


    沈惜想与荣莉打个招呼再离开，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想来还在为她要接走鞠佑芝的事情生气。


    ……


    接下来一个星期，沈惜都没再见到顾驰渊。


    被陈威仰诬陷的事，求助无门。


    她盘算着只能申请下一次答辩。


    尹时跃在丽景酒店的风波，渐渐平息下来。


    沈惜的工作也按部就班进行。


    不过李知行最近没出现，沈惜倒是觉得身边清静许多。


    这中间，她约陈一函出来见面，最终敲定一套房子。


    沈惜主动付了中介费和三个月的租金，陈一函一脸惊讶和茫然。


    “惜惜，说好了，这房子的租金我来负担。”


    “你的房子还有三个月到期，我先接妈妈过来住，后面的钱再平摊。”


    “你这是跟我见外。”


    沈惜见他不高兴，安慰到，“挣钱不容易，以后用钱的地方很多的。”


    ……


    这天早晨一进办公室，沈惜听说下周要有个文化沙龙在酒店会议厅。


    她翻了下与会人员名单，陈威仰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主讲嘉宾里，演讲内容是教育之道在古今中外的传承和延续。


    沈惜的内心，像刮过龙卷风一样起伏翻涌。


    这如畜生一样的**竟道貌岸然站在讲台之上。


    她翻出手机里，给顾驰渊的微信，还是停留在去老宅的那天。


    晚上回到出租屋，沈惜的脚步沉沉的。


    603里，白晓栋和姜倩倩又吵到砸酒瓶摔东西，没过多久，传来床架摇晃，不可描述的声音。


    白晓栋粗喘着，好像在骂姜倩倩不要脸。


    女人也不示弱，回骂了男人几句。


    再往后，是更激烈的碰撞声，沈惜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心烦意乱，拨通了陈一函的电话。


    他的周围有些嘈杂，还有杯盘磕碰的声音，“惜惜，我刚忙完，跟同事在吃夜宵。你在做什么？”


    沈惜握紧手机，顿了下，“陈一函，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嗯？什么事？”那边好像有点醉意，“是遇到麻烦了吗？”


    “我的论文答辩没过，系主任只问了两个问题，他们连装一装样子都不肯，流程都没走……”


    “别这样说陈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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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一函忽然打断她，他打了个酒嗝，继续到，“他人很好的，对学生也很不错。你仔细想，他为什么要害你？害了你，能有什么好处呢？”


    男人又喝了一口酒，“你不要急，申请下次再答辩吧。不过也无所谓，我现在挣得不少，也不差你一分钱，等以后我们结婚，你就当全职太太，有没有毕业证，都是一个样。”


    一块石头堵在沈惜心口，她忽然吼了句，“陈一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听到她的话，男人清醒了几分，“你是生气了吗？我喝得有点多，口不择言的。哎，我就是最笨。你别生我的气。”


    沈惜不理他，几乎想挂掉电话。


    两边都沉默了几秒，电话那头，推杯换盏更热烈。


    有人招呼陈一函赶紧入局。


    男人一听，又敷衍着，“惜惜，要不我一会儿去找你？”


    沈惜心头一紧，“算了，我困了。”


    “啪”，挂掉电话，直接按到关机。


    沈惜没心情，朦朦胧胧又睡过去，是着实的不安稳。


    白晓栋和姜倩倩的“鏖战”还在继续，从厨房到阳台，一路激情没停歇。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惜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没开灯，走到门边，对着猫眼往外瞧。


    昏黄的走廊灯，映出姜倩倩的轮廓，边敲门边喊，“哎，哎，楼下有个人出车祸，你开门啊！”


    沈惜闷头不说话。


    姜倩倩继续喊，“那人满脸血，说要找602的住户。我看他是喝多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沈惜心中一惊，一把拽开门，“你说什么？”


    眼前的姜倩倩面上的红潮还在，露脐装的腰部，都是青紫的痕迹。


    她手里拎着两瓶啤酒和一袋子鸭脖，应该是下楼买夜宵回来的。


    “是个年轻男的，醉话满天飞，摩托都摔飞了，你下楼看看吧。”


    沈惜顾不上换衣服和拖鞋，甩上门就往楼下跑。


    跑出楼道门，寂静的街道上，陈一脸靠着翻倒的摩托，正在抹脸上的血污。


    他神智还算清醒，只因为醉酒，身体不受控制。


    沈惜扳住陈一函身体，急促道，“别在路中间，有会危险。”


    可男人太重，如一滩烂泥倒在地上。


    轰隆一个炸雷响彻天空，大雨倾盆而下。


    两个人瞬间被雨浇透，陈一函脸上的血渍也清了个干净。


    沈惜还在试图把人拽向路边，努力几次都徒劳无功。


    雨下得如天漏了个窟窿。


    雨水糊住眼睛，又涩又疼。


    隆隆雨幕中，两束锐利又明亮的灯穿过雨幕，停在沈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