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3章


    浅间凛缓缓睁开眼。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天花板和一盏没开的吊灯。


    他眨了眨眼，从床上坐起来，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琥珀色的眸子开始打量起眼前的环境。


    熟悉的床、熟悉的家具，以及熟悉的生活气息。


    这里是……他家？


    浅间凛掀开还带着余温的被子，穿好鞋下床。


    他走到窗前，唰地一下拉开窗帘，金色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争先恐后涌入，瞬间铺满整个房间。


    浅间凛像往常一样，洗漱、收拾，准备出门。


    打开门后，才发现有两名黑西装男人等在屋外，而且看样子应该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们看见浅间凛出来，立马恭恭敬敬地朝浅间凛颔首致意。


    “浅间先生，我们来接您。”其中一人说道，顺口提醒，“今天有五大干部会议。”


    浅间凛依次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点点头。


    “嗯。”


    坐进港口Mafia的专属车子里，看着街道的风景不断倒退，浅间凛托着下颌，陷入沉思。


    得益于上次进入迷失域的经历，浅间凛基本可以肯定，他又“故地重游”了。


    ——如果要问原因，他只能回答这是一种近乎恐怖的直觉。


    据浅间凛所知，迷失域会根据每个人的经历，为任务者编织一个独属于他的完美世界。


    之所以这么多任务者被困在迷失域里，就是因为这里既真实又完美，一个虚构的、满足了每个人幻想的世界，当然很容易让人迷失。


    那些没有识破谎言的任务者先不提，即便识破了——


    在这里，没有完成任务的紧迫，也没有难搞的任务对象，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他梦寐以求的一切，并且这一切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仅仅需要“留在这里”这一个条件。


    试问，谁会不沉溺？


    他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确很真实，一草一木都挑不出丝毫错漏，连平常不会注意到的小角落也是该有的样子，但假的终究是假的。


    上次，浅间凛也是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成功破局。


    那这次呢……


    “阿凛。”


    “阿凛？”


    耳边响起了森鸥外的声音。


    浅间凛回过神，才反应过来森鸥外是在问他关于港口Mafia下一步行动的事。


    他坐在森鸥外右手边的位置，会议桌上的人都朝他看来，在等待他的回答，对面的中原中也投来不满的目光，质疑的眼神似乎在说“五大干部会议上也敢开小差”？


    说实话，浅间凛压根没听清楚刚刚森鸥外说了什么。


    他们在耳边讨论的声音实在太具有催眠效果，浅间凛听了没一会儿就走神了，思绪早就飞到了天外去。


    浅间凛咳嗽了一声，假装刚刚的走神只是在思考。


    这个时候，只要说些赞同的话准是没错的。


    “就按师兄说的办吧。”


    森鸥外果然很满意，一锤定音：“好，接下来就这么开展。”


    等所有人陆续离开之后，浅间凛才慢悠悠地走出会议室。


    出门左转，才发现中原中也在等他。


    “中也？”


    中原中也的视线在浅间凛的脸上停留几秒，狐疑道，“你今天状态不对，怎么心不在焉的？”


    浅间凛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不过中也心思单纯，随便糊弄几句就好了，结果刚准备开口，他就听见中原中也说道：“是因为首领和福泽社长的事？”


    刚想说出口的话被打断，浅间凛的脑子空白了一瞬，这下轮到他疑惑了。


    “……什么意思？”


    这里面居然还有他两位师兄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中原中也又定定地看了浅间凛两秒，眼神狐疑，似乎在判断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情。


    就在浅间凛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中原中也终于开口了：“他们约好了过两天去拜访夏目先生，将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的工作都丢给你处理了。”


    中原中也觉得浅间凛可能是觉得压力太大了，有些焦虑，所以才心不在焉？


    “……”


    浅间凛：？？


    不是，等会儿。


    这他还真不知道。


    浅间凛默然无语。


    沉默，是今晚的横滨。


    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例如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又有摩擦了，港口Mafia的生意遭到了侦探社的干涉，港口Mafia又有人叛逃到侦探社了，又或者是两位师兄又大打出手了……


    总之，能想到的原因有很多，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


    所以，果然还是熟悉的套路吗？


    这个世界同样完美，也同样虚假。


    他的两位师兄怎么可能和睦到这种程度。


    明明相爱相杀才是日常。


    浅间凛好笑又无语地摇了摇头。


    随后他思绪一转，所以……还是要像上一次那样，才能破局吗？


    ……


    上一次，迷失域给他创造的世界，是和平版本的时空管理局。


    一开始，浅间凛还没有意识到那是个幻境，所有的事情都跟现实无异，直到这份虚假明晃晃地呈现在他眼前，他才恍然醒悟。


    平日里所有对他有意见的人、或者表面恭敬却暗戳戳诅咒他的人，在迷失域里，全都变得和和气气，每个人都极度配合其他人的工作，连时空管理局高层之间的那些勾心斗角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工作的推进都相当顺利，没有任何阻力。


    ——仿佛一个世纪大团圆，是浅间凛理想中的样子，也是他那些年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


    如今，全部都在他的眼前。


    浅间凛眼神淡漠地看着会议上讨论得热火朝天的高层们，直到这时，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才猛然醒悟，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


    那个瞬间，浅间凛仿佛听见了幻境破碎的声音。


    高层们讨论的声音距离他越来越远，他们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模糊到失真。


    随后，浅间凛慢慢记起自己是被人推进迷失域的，那些丢失的记忆也缓缓被唤醒。


    那时，迷失域里出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蛊惑浅间凛留下来，只要留下来，他就可以得到梦想中的一切，还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你不就是想要一个和睦的时空管理局吗，它就在这里，留下来吧……”那道声音极具蛊惑性。


    浅间凛想，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也许这就是那些任务者走不出去的理由，每个人都有渴望得到的东西。


    哪怕后来识破了这只是个幻境，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自愿沉沦。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浅间凛不会过多评价。


    而他，选择打破幻境。


    凭借过人的观察力，他很快就想通了离开的方法，其实也不难，只要亲手把这份虚假撕碎就好。


    于是，浅间凛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后，眼里的淡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势在必得的坚定。


    他先是喊停了高层们的讨论声，紧接着随口颁布了一系列离谱的政策。一开始的确出现了一些反对的声音，不过没关系——浅间凛作为时空管理局的二把手，以不容反驳的强势，一力镇压了所有反对的意见。


    就算后来又冒出了几个阻挠的，那浅间凛正好就以顶撞上司为理由，直接把人开除。


    还有想要反对的，也是一并的下场。


    浅间凛想做的就是激起民愤，打破这份表面的和谐。


    但遗憾的是，这点程度还不够看的，即便大家心里有怨言，明面上居然还是维持了表面的和平。


    浅间凛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很好，那就继续加料——开启“弹性工作制”加考勤打卡。


    上班保证要打卡，下班打卡不保证，班是要准点上的，凌晨两点的工作消息也是要发的。


    浅间凛就设一个凌晨两点的闹钟，每天挑选一位幸运儿，准时准点给他发工作消息。


    回复了的人先不理，要是超过一个小时没有回复，浅间凛阴谋得逞般地笑了笑，那就不好意思了，直接附送“炒鱿鱼”大礼包。


    顺带一提，他们时空管理局可没有什么“劳动仲裁”。


    这里毕竟是个按照现实一比一复刻的世界，就算是虚假的，也得讲究基本逻辑。


    不出意料。


    时间一长，他们终于忍无可忍。


    最后，这份虚假的和睦彻底崩盘。


    幻境破碎。


    ……


    那这一次呢？


    浅间凛表情平静地看着眼前一无所知的中原中也，决定先试探一番，“中也，我有几个想法。”


    “什么想法？”


    浅间凛打算故技重施，故意提出了几个不讲基本逻辑的政策，结果遭到了中原中也的强烈反对。


    中原中也眉头紧皱，一副“你脑子被门夹了吗”的表情，“你要是不想干了可以直说，我可以帮你去跟首领沟通。”


    “……不用了。”


    居然被反对了。


    看来这一招是行不通的。


    想想也能理解，毕竟上一次，浅间凛是说一不二的二把手，主神也几乎不干涉他的决定，他完全可以用强硬的手段推行那些离谱到天际的政策。


    但这次不一样，他的上面除了森鸥外和福泽谕吉，还有一个异能特务科呢，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


    得想想别的办法。


    虽然上次的招数行不通，但换汤不换药，只要把横滨的和平打破就好了吧。


    很快，浅间凛就有了计划。


    他找到好心的俄罗斯人，跟他达成合作。


    费奥多尔负责给横滨制造麻烦，而浅间凛则隐藏在暗处，利用自己从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得到的情报，不断给费奥多尔输送最新消息，这个“内鬼”当得不亦乐乎。


    任何事情都不是天衣无缝的，浅间凛做的事情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不过这个时候，事情的发展已经如浅间凛所愿，横滨和平不再，整座城市充斥着硝烟和不安。


    幻境也开始摇摇欲坠。


    ——看来不管是是幻境还是现实，费奥多尔一如既往的行动力超强。


    作为合作伙伴，还真是让人安心。


    事情的最后，浅间凛站在港口Mafia顶楼，与所有人对峙，表情平静得像是一个旁观者。


    微风拂过，额角的碎发在空中飘扬，衣袂也被吹得猎猎作响。


    之前浅间凛问过首领宰，从港口Mafia大楼跳下去是什么感觉？


    这下，他终于能亲身体会到了。


    浅间凛往后迈了一步，他看着眼前或失望、或愤恨、或质问的眼神，居然还有闲心想，这个场景在现实世界应该很难看到吧，也算是别样的体验了。


    他轻笑一声，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表情中向后倒去。


    紧接着，强烈的失重感袭来，浅间凛缓缓闭上了双眼……


    ***


    横滨。


    “五天……你终于醒了。”


    一道熟悉的嗓音在浅间凛耳边响起，像是风吹过锈迹斑斑的铁块，沙哑得厉害。


    声音的主人像是终于卸下了连日来的不安，尾音都带上了一点点虚浮，但轻飘飘的很快就消散了。


    浅间凛缓缓睁开眼。


    眼前映照出太宰治那张带着担忧的脸，浅间凛眨了眨眼后，再看过去时已经变回了玩世不恭的模样，仿佛刚刚的担心只是浅间凛的错觉。


    “太宰？”


    浅间凛从床上坐起来，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场景，这里应该是武装侦探社的医务室。


    太宰治疑惑地看着他的举动：“怎么了？”


    “没什么。”浅间凛收回视线，掀开身上的被子，“我这是怎么了吗？”


    也不知道上次爆炸事件后，都发生了些什么，自己又是怎么出现在武装侦探社的。


    太宰治鸢色的瞳仁中眸光深邃，盯着浅间凛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浅间凛朝他看过来的时候，才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开口道。


    “森谷帝二，也就是那个炸弹犯，不知道给你注射了什么药物，导致你一直昏迷不醒，是立原道造把你送到侦探社的，明明与谢野医生已经给你看过了，但你还是一直昏迷不醒……”


    说到这儿，太宰治想起了之前在天空赌场时首领宰说的话，他说浅间凛是“书”的一部分，所以与谢野的异能不起作用就是这个原因嘛？


    太宰治的眸光暗了暗。


    那这一次呢？


    浅间凛重新出现，会不会在某一天又突然消失？


    浅间凛一直垂眸沉思，没有注意到太宰治脸上晦暗不明的神色，听完之后，才明悟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


    “那个炸弹犯怎么样了？”浅间凛转头看向太宰治。


    在浅间凛看过来后，太宰治脸上的表情已经尽数收起，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椅背，眼中带笑，仿佛刚刚那些晦暗的情绪从来不曾出现过。


    “人被警方带走了，无论怎么审问，他都一口咬定不记得自己做过那些事，但由于人证物证俱在，现在已经被关押到监狱了。”


    浅间凛点点头。


    也是，事情应该都是森谷帝二被附身后发生的，不记得也正常。


    突然想起了什么，浅间凛变得拘谨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没记错的话，自己上次从天空赌场跳下来后，就回到时空管理局了，前后忙了将近一个月，才把主神的位置交接好，所有的事情慢慢步入正轨，他这才有闲下来的时间回小世界看看。


    他消失了这么久，也没个消息，现在又突然出现……太宰就不好奇吗？


    太宰治没说话，他起身倒了一杯水。


    浅间凛凝视着他的背影，莫名有些紧张，他看着太宰治转过身，把水递给他，“先喝点水吧。”


    “谢谢。”浅间凛怔愣地接过。


    “你不是这里的人，对吗？”太宰治单刀直入。


    “……对。”浅间凛喝水的动作一顿，索性放下了水杯。


    “你还会离开吗？”


    “会。”毕竟他还要回时空管理局打工，就算是主神，也是打工人罢了，只是时间相对自由一些。


    “那还会回来吗？”


    “会的。”浅间凛抬头看向太宰治，想了想又补充道，“不会再离开得那么突然，也会定期回来。”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到地面上，医务室内的绿植轻轻摇晃。


    “好。”太宰治眸光中的暗色褪去，嘴角带着温和的笑，“这样就足够了。”


    他接受了浅间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要不是彻底消失，还能定期回来，这就足够了。


    “对了太宰，你刚刚说我昏迷多久了？”


    “五天。”


    浅间凛思考的时候，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


    嗯。


    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先把那帮造反的人解决了。


    浅间凛开始下床穿鞋，边穿边对太宰治说：“我离开一趟，处理点事情。”


    太宰治不置可否，只问：“什么时候回来？”


    浅间凛穿好鞋，在太宰治面前站定。


    浅间凛站起来后，太宰治只能仰头看他，从这个角度俯视下去，他还能隐隐看见太宰治眼底下的乌青。


    估计是这几天守着他没怎么睡好吧。


    浅间凛沉吟片刻，过几天就是除夕了，“我会在除夕之前回来的。”


    太宰治眼尾上扬，半开玩笑道：“除夕要是回不来，可不会给你留饭。”


    “好。”浅间凛的双眸盈着笑意。


    ……


    除夕当天。


    武装侦探社的众人都在各自忙碌着，为今年的团圆饭做准备。


    而另一边的浅间凛——


    花了三天的时间，他终于把那些遗留的历史问题都解决了个干净。


    所有参与设计他的人，均以谋害主神的罪名论处，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凭借这次事件，浅间凛一把将那些怀有二心的人都搜罗了出来，而且贴心地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罪名。


    这些人从一开始的有恃无恐、到后面哑口无言，浅间凛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当犯罪证据一一罗列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脸上震惊的表情。


    “所以这些年你一直嚷嚷着不当主神，实际上是故意麻痹那群老狐狸，趁机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吗？”首领宰好奇地问道。


    以前的那些漏网之鱼，现在全套网里了。


    “Bingo！”


    “不过话说回来——”浅间凛看向身边的人，“你为什么跟着我过来啊？”


    小世界的那些明明是他的朋友才对，团圆饭也只邀请了浅间凛一个人，跟首领宰有什么关系？


    这家伙知道他除夕要回去吃团圆饭，非吵着闹着要跟来。


    浅间凛实在被烦得没办法了，只好把这个蹭饭的家伙带上。


    首领宰丝毫没有蹭饭的自觉，反而狡辩道：“这里不是有我的同位体吗，四舍五入也是我的朋友啦，一起吃团圆饭不是很应该吗？”


    “呵呵。”浅间凛没忍住斜了他一眼，不过人都到这儿了，也只能妥协。


    他义正辞严地叮嘱道，“我警告你啊，可千万别说什么失礼的话，给我安安分分的，听见没有？”


    首领宰答应得飞快，尾音上扬：“遵命，主神大人！”


    很快，他们两人来到了武装侦探社门口。


    “已经装饰上门松了耶。”首领宰指着门口的门松说道。


    浅间凛点点头，而且还是很新鲜的竹子和南天果，特别有朝气。


    在敲门前，浅间凛不放心地再次叮嘱道：“等会我说你可以进来，你再进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首领宰摆摆手。


    虽然嘴上答应得爽快，但浅间凛深知这人的秉性，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后，才敲响了武装侦探社的大门。


    叩叩叩。


    开门的是中岛敦，他一脸惊喜地看着浅间凛，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浅间先生，你来啦！”


    浅间凛回以微笑，“嗯。”


    中岛敦侧身让开位置，让浅间凛进门。


    浅间凛好奇地往里瞧，侦探社内的面貌已经焕然一新，墙壁挂上了注连绳，桌子上也换上了新的招财猫摆件，充斥着浓浓的迎新年的气氛。


    除了一如既往在吃零食的乱步先生，以及光看着不帮忙的太宰治，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地准备着今晚的团圆饭。


    福泽谕吉正在沙发上坐着，听到声音后回过头，“阿凛来了。”


    “师兄，我回来啦。”


    青年琥珀色的双眸盈着笑意，在光影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太宰治已经提前跟福泽谕吉说过，浅间凛会在除夕这天回来，福泽谕吉本来还一直担心会不会出意外，这会儿看到浅间凛之后，心头的大石总算放下了。


    “回来就好。”


    这时，森鸥外从厨房走了出来。


    浅间凛一愣，“森师兄也在。”


    侦探社居然还邀请了森鸥外，浅间凛还挺意外的，港口Mafia首领和武装侦探社的人一起吃团圆饭，这个场景还真少见。


    这是什么世纪大和解吗？


    “阿凛，你来了。”见到浅间凛，森鸥外难得露出了一个不带攻击性的笑容，他读懂了浅间凛的眼神，不想被误会，“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中也在厨房帮忙。”


    福泽谕吉也解释道，“今年难得你在，所以把他也请来了。”


    浅间凛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啊对了，”浅间凛想起了被晾在门口的首领宰，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有位老朋友吵着要跟来，不知道大家介不介意？”


    “要是介意的话，我就把他踹了。”


    福泽谕吉还没说什么，原本乖乖等在门外的首领宰，听到这句话后就坐不住了，他一个健步冲进来，对着浅间凛谴责道。


    “阿凛你也太无情了，我都陪你到这儿了，你居然要赶我走？”语气之震惊，仿佛浅间凛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渣男。


    浅间凛就知道首领宰要出幺蛾子，幸好他有应急方案，先撇清关系。


    “打住，明明是你硬要跟来的，可不是‘陪我’，别说得这么好听。”


    难得见到这么多平行世界的侦探社的人，首领宰顿时戏精上身，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夸张地捂着胸口指责浅间凛。


    “阿凛，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浅间凛不接茬：“呵呵。”


    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太宰治，盯着戏精的首领宰，幽幽地开口：“另一个我？”


    闻言，首领宰放过了正在被迫害的浅间凛，将那些做作的表情收起来，一本正经地看向自己的同位体，语气轻快，“是哦，平行世界的我。”


    胸前的红围巾特别显眼，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再次亲眼见到后，太宰治还是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两位太宰治的见面，如果忽略那些若有若无的打量、以及暗戳戳的眼神试探交锋，至少从表面上看特别和平。


    最后，还是福泽谕吉正式邀请了首领宰，“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今晚的团圆饭特别丰盛。


    所有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诉说着对新一年的向往和期待，其乐融融的氛围充满了整个侦探社。


    指针快到零点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一句，“要倒数了！”


    “快快快！！”


    “五！”


    “四！”


    “三！”


    “二！”


    “一！！”


    大家齐声喊道：“新年快乐！！！”


    零点的钟声响起，烟火璀璨，万象更新。


    未来的日子里，故事还将继续。


    【正文完】【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