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灵须界

作品:《失忆后他作鳏夫好多年

    炎玉一大早就去问斐厌清哪里有陶土,可惜栖梧宫里没人知道,她转而去问言述,言述倒是对九曜天各处都熟悉得很,她很快就挖到了自己想要的土。她将土敲碎成粉,捏出灵猫形状的面具,然后就放在屋外风干了。等过几天上完色,再拿去烧制,降温开窑等待温度冷却下来,一个半遮面的灵猫陶瓷面具就做好了。


    她做这个倒不是因为她脸上长包要带面具遮遮,而是先前她镇守往生海也是戴着一个这样式儿的灵猫面具。


    她在往生海各方面都能有所增益,其他硬闯的人反而会受到天道法则的压制,并且修为越高,压制越大。换句话说,没有人能在往生海打败炎玉。


    而那些妄图倒行逆施的都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干这种吃力不讨好、与整个修真界为敌的事在外面被人家认出来就是纯给自己找麻烦了,故而一个遮掩真容的面具是非常有必要的。


    不过她还是相当介意自己满脸是包的模样,现在都戴帏帽出门,采土的时候碰到几位同窗,问起怎么戴起这个来了,炎玉含糊回应,并端起了高冷。


    距离进入三千界左右不过五六日的光景,也是时候提一下在新进榜上的位次了,炎玉先挑了排名六十六的试试水。通灵牌的光包裹住炎玉,人尚在十里莲漪,意识却随与本体分毫不差的幻影形态进入了灵须界,幻影炎玉出现在灵须界的擂台上,等了约莫一炷香后,一个身着明黄圆领袍的青年踏光而出,腰间悬着的玉佩刻着大罗剑宗的葫芦标识。


    炎玉朝对方拱手,“九曜天宗,宁玊。”


    “大罗剑宗,郭铭宇。”对方还礼的话音未落,便有一道剑光已至炎玉跟前。


    炎玉足尖轻点,身形如柳絮般斜飘避开。郭铭宇境界已到筑基中后期,剑势大开大合,霸道无比,一时将炎玉逼得连连后退。


    炎玉自知修为矮他一截,对拼肯定是拼不过的,剑尖始终悬在郭铭宇手腕三寸处,看似游移不定,实则每一次变招都恰好卡在对方剑势的破绽上。


    郭铭宇见炎玉那如春风拂面一般的柔和剑气,轻蔑笑道:“扇风呢,一点伤害也没有,光好看了,你们女人哪能学得明白剑?畏手畏脚,不得章法。”


    就在炎玉即将掉下擂台,郭铭宇以为胜券在握时,局势陡然发生转变,炎玉掣出玄影,使出惊鸿九式,玄影的巨剑虚影当空而落,散落在擂台四周的剑气如归巢之鸟,疯狂聚向郭铭宇这个“巢穴”。


    郭铭宇在密不透风的剑光中一动不动,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此时玄影距他头顶不过半尺。


    “你输了。”炎玉召回玄影,略施一礼,“告辞。”


    话音刚落,背后突然传来破空声。炎玉耳廓微动,捕捉到有什么尖锐东西正袭向她,炎玉自袖中飞出三枚柳叶镖,“叮叮叮”三声脆响,将暗器尽数挡落在地。


    她旋身回望,只见擂台的一根玉柱顶端立着一人,明黄圆领袍、葫芦玉佩,竟与对面的郭铭宇长得一模一样。


    “呵,被躲过了呢。”玉柱上的郭铭宇四指仍夹着小剑,语气里满是戏谑。


    与此同时,对面的“郭铭宇”周身突然冒起白雾。炎玉眼神一凛,骤停的数道剑气毫不犹豫落下,玄光自“郭铭宇”四肢百骸迸开,布料撕裂声响起,云雾散去,地上倒着个巴掌大的傀儡娃娃,娃娃身上穿着缩小版的明黄圆领袍,须臾之间,傀儡娃娃已散作飞灰。


    炎玉持剑而立,“郭道友倒是谨慎,竟还藏着真身。”这回炎玉没有给他先动手的机会,开口时便已先发制人,一剑削断玉柱。


    郭铭宇飞身而下,玄黑与暗紫交织成绞杀的漩涡,擂台上空剑气纵横,郭铭宇用傀儡娃娃探得了炎玉的进攻方式,这回往往炎玉的剑气还未凝成形,他就一概碾散了。郭铭宇攻势愈发刚猛,暗紫色真气如潮水般漫卷。


    炎玉身上很快就见了伤,白衣染上朵朵血花,她却不慌不忙,不论对方出剑角度如何刁钻苛刻,玄影始终游弋在攻击边缘,如春风化雨般消解郭铭宇的霸道剑势。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二人法力与精神皆消耗极大。郭铭宇的剑不再如先前那般紫光熠熠,愈发暗淡无光。


    郭铭宇喘着粗气,胸膛起伏剧烈。


    他并不适合打持久战,这个女人明明只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对战经验却老道得像是历经了上百场生死对决,半点不像初出茅庐之辈,他得速战速决。


    想到此处,郭铭宇突然爆喝一声,周身气势暴涨,暗紫色真气如潮水般疯狂汇聚,在掌心凝成一道巨大的气刃。他怒吼着将气刃挥出,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尖啸。


    炎玉举剑格挡,巨大的冲击力将她震得连连后退,鲜血不断自嘴角溢出,险之又险地停在了擂台边缘。就在她身形不稳,看似要跌落擂台的刹那,郭铭宇眼中闪过狂喜,毫不犹豫地乘胜追击。


    炎玉瞳孔里倒映着不断放大的郭铭宇,弯唇一笑,右脚重重一跺,移形换影法阵瞬间触发,炎玉原地消失。


    郭铭宇暗叫不妙,紧急撤回攻势,头顶却是传来一声冷呵,紧接着背后就涌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冲力。


    “咚”一声巨响,郭铭宇摔下了擂台。


    新进榜上,“郭铭宇”三字降下一位,宁玊一路上移至数字六十六的右侧。


    “抱歉,郭道友,还是我赢了。”炎玉足尖落地,垂视着面如菜色的郭铭宇。


    郭铭宇看着嘴角还在不断渗血的炎玉,猛砸地面一拳,愤恨道:“尽使些阴损招数,剑之不剑,你算什么剑修!”


    炎玉指腹轻轻一抵剑柄,玄影入鞘,淡声道:“比不得郭道友‘光明磊落’。”


    十里莲漪的炎玉意识回拢,睁开眼来,皮肉绽开的疼痛让她抱着自己歪倒在榻上。


    灵须界受的伤虽然不会带到现实中来,疼痛之感却真实得不减分毫,数息过后,灵须界的影响才完全消退。


    忽然腹上传来一团柔软,定睛一看,竟是一头通体莹白的巨鹿头抵着她,皮毛下流淌着淡淡蓝光,苍劲的角上还挂着一块通灵牌。


    炎玉一见即知是来给她送新的通灵牌来了,她取下,检查着新牌有无差错。


    “送你的。”斐厌清突然出现在门框边上,并在炎玉疑惑的目光中抬了抬下颌,指到某个方向,道:“鹿。”


    炎玉下了榻,绕着鹿转圈,抚着下巴揣测这鹿有什么猫腻,斐厌清居心何在,她上手摸了两下,鹿温顺地低下头来。


    炎玉手搭上巨鹿的背,问:“为什么送我这个?”


    斐厌清脑内浮现出昨日之景,无边暗夜里,萤火虫环绕在侧,少女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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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鹿,自林深处缓缓走来。


    那簇微弱的光,远比朝阳耀眼。


    “……好看吧。”斐厌清喉结上下滚动,眼睛瞟向天边,良久,提议道:“坐上去试试。”


    炎玉抬腿,斐厌清上前扶着,托住她的腰,炎玉肩膀向前倾斜,发丝垂在斐厌清的肩头,斐厌清闻着那若有似无的菡萏花香,下意识地拢紧了。


    “你是不想让我上去吗?”炎玉垂眸,目光落在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上,眉尖微蹙,“斐厌清,松手,我上得去。”


    斐厌清悻然收回了手,指尖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感。


    鹿载着炎玉去到屋外,唰地展开一双翅膀,炎玉抚上那翅膀,喜道:“还有翅膀?”


    鹿在栖梧宫上空盘旋了几圈,炎玉忽然想到去太虚峰。


    “你去哪儿?”斐厌清看着炎玉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远,问道。


    “——随便转转,——你先回去吧。”炎玉回首,招手引来帏帽,呼喊道。


    到了天玑阁外面,炎玉将坐骑收到储物袋里,她一入门,便见言述正对着棋盘落子,黑白棋子在他指间交替,观笙离得老远,单脚踩着殿内的柱子,双臂环抱在胸前,双眸瞪向言述的方向。


    “你们吵架了?”炎玉坐上榻的另一侧,拿过黑棋碗,陪言述下起来。


    言述吃下黑子,只道:“你不有话要跟折玉说吗?”


    观笙见言述这般若无其事,便是不愿再谈及,倒显得他像小孩子般无理取闹,观笙心中不悦,双手垂下来,故意大声“哼”了一声,才转而看向炎玉,道:“是我没保护好你。”


    “没事,也不算没有收获。”炎玉空出一只手来召出玄影,“借你用用,三天后还我。”


    “谢了。”观笙接过玄影,拿过通灵牌一观,新进榜虚空投影,各弟子的名字仍在不停交错着上上下下,“关跃”在底端,左侧仍是一条横杠,目光一路向上寻找“宁玊”二字,半晌终于找到了,问:“你六十六了?”


    “嗯,跟剑宗的弟子打了一场。”炎玉落子的手顿了顿,似在回想,摇摇头道:“赢得不太容易。”


    这才六十多就这么艰难了,那前四十九不得更……?虽然有尚对玄影生疏的因素在,但前面跟她的修为差距只会越来越大,虽说宁玊之前从未修炼过,能在短短两个月内筑基已是不错,但跟那些打小修炼、有家族资源倾斜的修士相比,她的成长速度还是太慢了。


    言述似是看出炎玉的头疼,及时出言道:“许多实力不俗的弟子这会儿还在观望,按以往来说,现在的五十至一百鱼龙混杂,藏着不少故意压排名的好手,都等着最后三天赶榜呢。”


    观笙掂了掂玄影,对炎玉道:“用不了三天,等下就还你。”


    炎玉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见观笙指尖在榜单上一点,径直挑了排名十七的人作对手,他寻了张椅子坐着,双手交叠握在小腹上,玄影横在腿间,眼睛渐渐阖上。


    炎玉看了眼观笙静坐的侧影,目光又落回棋盘,落下一子截断言述的棋路,“有件事我始终想不通。”声音轻得像落雪,“噙雪说我是提线的傀儡,你有什么想法吗?师叔公?”


    言述没有立即回答,拈着白子的手悬在半空,沉默片刻,反问:“你觉得自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