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以一种完全没有规律的、随机跳跃的方式，在整个深渊的“里侧”空间，不断地闪现！


    这一秒，它可能还在第九层的某个角落。


    下一秒，它就可能跳跃到第一层的上空。


    根本无法锁定！


    “妈的！”林炎在心中暗骂一句。


    这扇“活”的门，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


    怎么办？


    坐标无法锁定，就意味着他们无法通过常规的空间传送方式，到达那里。


    难道，他刚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


    林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定还有办法。


    编年史家说过，玛门建造的秘密通道，是通往离门最近的“车站”。


    “车站”……


    这个词，给了林炎新的启发。


    既然是车站，那它本身，一定与“门”的移动，有着某种关联。


    它不一定是物理上离门最近，但它一定是……法则层面上，与门“同步”的存在！


    只要能找到那个“车站”，就有可能，搭上前往“深渊之门”的……末班车！


    而那个车站的坐标……


    林炎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玛门宝库中，那条连接着第六层和第九层的“贪婪隧道”。


    那条隧道，是玛门模仿“深渊之门”的法则，建造出来的一个“赝品”。


    虽然现在，那条隧道的主体，很可能已经因为巴尔的暴怒而崩塌了。


    但是，它的“地基”，它在法则层面上的“锚点”，一定还存在！


    只要找到那个“锚点”，就有可能，逆向解析出“车站”的位置！


    想到这里，林炎的思路，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他立刻调转“天线”的方向，不再去追踪那扇遥远而又飘忽的“门”，而是开始在第六层深渊的空间结构中，疯狂地，寻找着那股熟悉的、属于玛门的……“贪婪”法则的残响！


    很快，他找到了。


    就在骸骨荒原的东部，一片被称作“哭泣山谷”的区域。


    那里的空间法则，有极其微弱的、人为改造过的痕迹。


    就是那里！


    林炎猛地睁开眼睛。


    “噗！”


    他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的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长时间的、超负荷的灵魂运转，已经让他濒临极限。


    “林炎！”艾莉娅看到他醒来，又惊又喜，连忙扶住他。


    “我没事……”林炎摆了摆手，他看着外面，那道即将破碎的“黎明壁垒”，以及壁垒外，那无穷无尽的亡灵大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游戏，该结束了。”


    他挣扎着站起身，将那枚一直放在身前、作为“干扰器”的、蕴含着阿斯塔罗特暴怒之力的金币，拿在了手中。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艾莉娅和莱姆，都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将那枚金币，扔向了亡灵大军最密集的地方。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吃’。”


    “那这个，就送给你们，当最后的晚餐吧。”


    他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以毁灭……点燃愤怒！”


    “爆！”


    那枚金光闪闪的、由阿斯塔罗特全力一击凝聚而成的金币，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了亡灵大军最密集的核心区域。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周围所有的不死生物，都停下了攻击艾莉娅的动作。它们那空洞的灵魂之火，齐刷刷地，转向了那枚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金币。


    那里面，蕴含着精纯到极致的、属于暴怒之王的本源法则！


    对于这些低等的不死生物来说，这简直就是无上的、能让它们瞬间进化的神丹妙药！


    “吼！”


    离得最近的一头骸骨九头蛇，第一个反应过来，它九颗巨大的头颅同时张开血盆大口，疯狂地向着那枚金币咬去。


    周围的亡灵也疯了，它们推搡着，践踏着彼此，不顾一切地冲向金币，想要分一杯羹。


    一场由贪婪引发的、惨烈的内部争抢，瞬间爆发。


    然而，它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金币落地的瞬间，林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如同死神般的弧度。


    他嘴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字。


    “爆。”


    嗡——


    那枚金币，并没有发生惊天动地的爆炸。


    它只是，猛地亮了一下。


    然后，金币内部，那股被玛门用“等价交换”法则强行压缩、封印的暴怒之力，在林炎那一丝毁灭意志的“点燃”下，瞬间被彻底地、毫无保留地……释放了！


    一股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足以焚尽万物的王者之怒，如同超新星爆发般，轰然席卷而出！


    没有火焰，没有冲击波。


    只有一片极致的、赤红色的“愤怒”领域，以金币为中心，呈圆形，瞬间扩散！


    领域所过之处。


    那些不可一世的骸骨巨兽，那些身披重甲的亡灵骑士，那些吟唱着恶毒诅咒的巫妖……


    它们那坚硬的骨骼，它们那腐朽的血肉，它们那燃烧的灵魂之火……


    所有的一切，都在接触到那片赤红色领域的瞬间，被那股不讲道理的王者之怒，从概念的层面上，彻底地“点燃”、“焚烧”，最终化作了最原始的、黑色的飞灰。


    一秒。


    仅仅一秒。


    以金币为中心，半径千米之内的所有不死生物，无论强弱，无论大小，全都在这片“绝对愤怒”的领域中，被彻底地、干干净净地……抹去了！


    一个巨大无比的、寸草不生的圆形真空地带，出现在了骸骨荒原之上。


    而真空地带之外，那些侥幸没有被波及的亡灵，看着眼前这如同神罚般的恐怖景象，它们那早已麻木的灵魂之火，第一次，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是，源自本能的、对更高位阶存在的……恐惧！


    “嘶……”


    它们再也不敢向前一步，如同退潮的海水般，纷纷调转方向，尖叫着，嘶吼着，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地底，逃回了骸骨的缝隙之中。


    仿佛，那个小小的洞穴里，住着一个比深渊本身，还要可怕的魔王。


    亡灵天灾，就这么以一种戏剧性的、震撼无比的方式，被强行终结了。


    “……”


    艾莉娅撤掉了那早已摇摇欲坠的黎明壁垒，她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外面那片被清空的、还在冒着袅袅黑烟的巨大圆形区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那枚金币里蕴含着恐怖的能量，但她做梦也想不到，林炎竟然能用这种方式，引爆它！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


    这是……降维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