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漫过主卧的丝绒窗帘，沈厌的指尖缠着江临舟散落的发梢。


    少年膝头摊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铅笔在导数题旁画了只打哈欠的兔子。


    “监护人装睡的技术很差。”沈厌突然凑近他耳尖，“睫毛抖得比那天还快呢。”


    脑海里快速闪过前几天在琴房的画面，脚趾仿佛还记得那天羞耻的蜷起，动了动。


    宽大的掌心合上腰腹，江临舟条件反射一样翻身将药盒砸过去，怒气冲冲的样子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他再也不想理沈厌了。


    然而系统天天在他耳边说，沈厌是任务目标，咱们得保证他不黑化，这个世界才能运转下去，他们才能顺利前往下一个世界巴拉巴拉……


    像只嗡嗡叫的蚊子。


    很烦。


    沈厌心里明白他那天的举动出格了，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怎么就那么喜欢呢？


    他知道这是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但他甘之如饴。


    雨水的铁锈味仿佛还卡在齿间，那人就这样猝不及防撞进视野里。轮椅碾过天台碎玻璃的声响，比教导主任的广播更刺耳。


    一瞬间世界亮了。


    真可笑。


    江临舟，这个名字在贫困生补助名单上躺了三年，照片里永远是金丝笼子养出的苍白。


    从未出现过。


    可此刻他咳着，睫毛上坠的雨珠比陆景明那些奖杯还亮。


    还不等大脑反应过来，身体率先行动，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西装渗进来，像块融化的冰，他下意识担心。


    我该放开的——这种锦衣玉食的菩萨，合该在香火气里供着。


    脑子里回荡着奇奇怪怪的声音。


    可他的脉搏跳得比他还野，那双眼，怎么也忘不掉。


    车后座全是他的味道。发抖时更漂亮。喉结在领口下滚动，脖颈绷出青色的溪流。


    沈厌盯着那截皮肤，幻想着犬齿贴合上去会是怎样的极致感觉。


    真他妈疯了。


    他该恨这些施舍者的。


    可当江临舟半夜偷摸缩进他的怀里，像只偷奶的猫，他竟在装睡。月光漏进松垮的睡袍，锁骨下的疤像道碎了的月亮。


    他需要我。


    被他称为系统的提示音在脑内炸开的时候，他正数他呼吸的频率盘算——掐住这里多久能让他哭出声。


    神明，终究眷顾了他一次，给他送来了月亮，独属于他的月亮，哪怕只有一次……


    书房签协议那天，他耳尖红得快滴血，还强撑着用《五三》敲他手背：“导数题第三小问跳步骤。”真想撕了那本破书告诉他：你批注的每个“解”字都在勾我犯罪。


    现在他枕在我腿上读财报，后颈的医用胶布卷了边，露出底下微红的脖颈。


    指尖悬在那儿好久，终究只敢捻起掉落的发丝，不敢触碰。


    沈厌苦恼。


    Omega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江临舟不开心……


    （无人访问的监控镜头外，沈厌将江临舟前几天穿过的衬衣藏起——少年低头轻嗅布料残留的玫瑰香，喉间滚出餍足的叹息）


    动作间胸前的异样让江临舟不禁在心里破口大骂。


    狗东西！


    沈厌笑着接住药盒，看江临舟不自觉弓起背部，少年舔了舔虎牙抿了一下唇，仿佛在回味什么。


    江临舟腾的一下脸就红了。


    【反派黑化值降为32】


    系统悄悄弹出提示：【建议宿主每日贴贴多多益善^O^】


    江临舟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沈厌连忙笑着上去哄……


    这支病入膏肓的玫瑰。沈厌成了最饥渴的偷花贼，连刺扎进掌心的痛都甘之如饴。


    ---


    校园论坛炸出血红爆帖：《贫困生不仅卖身上位！考试还作弊！》。


    九宫格中央是偷拍江临舟颈侧吻痕的特写，旁边是沈厌的照片，配文“江氏总裁专用暖床工具”。


    跟帖每秒刷新：


    [116L]匿名用户：怪不得次次都年级第一，原来是作弊！


    [182L]匿名用户：有一说一，两人的颜值好绝啊，磕死我了！


    [207L]言言最可爱：楼上别歪楼！沈厌是南极好吧，谁知道他有没有病，我们离远点……


    [233L] 匿名用户：今早亲眼看见他从江氏豪车上下来！


    [466L] 陆景明后援会：小偷 男妓滚出南高！


    [551L] 言宝小天使：我拍到的证据在这里[图片]


    [628L] 匿名用户：前天听说这俩人关系不一般我还不信现在实锤了我的妈…


    手机不停地响着，泛着冷光的手机界面上，南城一中贴吧新爆的帖子标题猩红刺目。


    校论坛页面在沈厌瞳孔里折射出冷光，标题像淬毒的匕首扎进视野。他握着手机的指节骤然绷紧，指甲盖边缘因充血泛出青白色，仿佛要将金属外壳捏出凹痕 。


    “亲爱的监护人，下午的课程要开始了，我今天需要早点去学校。”沈厌不动声色。


    “好。”江临舟察觉到沈厌的不对劲。


    学校里，月考放榜的电子屏还滚着热流，沈厌的名字还在榜首。


    “贫困生次次第一？偷来的答案香吗？”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苏言敲着手机屏：“金主送的‘作弊套餐’到货了！”


    不过一个午休的时间，沈厌的课桌瞬间变成刑台。


    “江总夸你喉结会动呢！”


    “贫困生肛肠科VIP，包夜特惠！”


    无数恶毒的语言刻在桌子上……


    储物柜铁门被撬出凹痕，里面散发着恶臭。


    跟帖疯涨“鸭王包月价目表”“江总专用泻火工具”……


    沈厌摸着坑坑洼洼的桌面，脑海里回闪无数片段。


    舌尖缓慢舔过上排犬齿，垂眸凝视指尖时，喉间滚出极轻的气音，仿佛毒蛇锁定猎物前的吐信 。


    “你们最好把尾巴藏好别让我发现…”


    教室，死一般的沉寂。


    他们直到这一刻才想起来，沈厌是当初一进学校就和别人拼命的狠人。


    他狠起来是真的不要命！


    窗玻璃映出沈厌此刻的面容，右脸被手机屏光镀上青蓝，如同被劈成两半的恶鬼。


    大家不禁打了个寒蝉。


    刚把沈厌送学校回到江宅的江临舟还没喘口气就听见系统的尖叫。


    【宿主！出大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


    【沈厌的校园霸凌剧情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提前了！！！】


    学校一旦出现不好的事，大家一定要及时告诉家长，保护好自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少年·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