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光华寺的晨钟响起，林间有鸟惊起振翅高飞，站在山顶往下远眺，群山苍翠雾气缭绕飞鸟盘旋，清新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一群豪门少爷小姐赶着上头柱香，晨钟响起时才四点来钟就老老实实起床收拾好出门爬山。


    冬日山间的清晨尤为寒凉，但只要动起来很快就会暖和。


    除去三个就爱吃喝玩乐的弟弟，其他人都有锻炼的习惯，爬一座小小的栖山不在话下。


    元旦假期来上香的游客不少，但几人是爬山的游客中最早的一批，上到山顶的时候才五点多钟，天还黑乎乎的。


    光华寺庙门大开，胡子花白，慈眉善目的扫地僧在洒扫，看见以傅瑾言叶斯年为首的一行人走来，拄着扫帚脊背挺直的道了一声佛号，傅瑾言几人站定，温和回礼。


    来光华寺上香的除了单纯的游客，也有不少生意人和家世显赫的少爷小姐，但头一次看到这么多气度不凡的年轻人，瞧这一行人，尤其是为首俊美内敛的男人，显然身份尊贵。扫地僧再一看，目光落在男人身边钟灵毓秀的少年身上时，平和的眸光闪过惊讶。


    注意到对方的打量目光，叶斯年挑了挑眉，他是不信什么神佛的，但穿书这种事情匪夷所思……


    叶斯年面不改色的对上扫地僧的目光，大大方方一笑，扫地僧立刻敛眉合掌道：“佛堂已开，诸位施主可入内上香。”


    “多谢大师。”叶斯年笑眯眯的说完，长腿一迈，踏进光华寺高高的门槛。


    叶斯年上辈子在五郦山山脚下住过一段时间，那会经常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们跑去山上的道观玩，还和云游归来的长丰真人学了不少东西，他对那些有德行有真本事的长者是十分尊重的，所以在佛门之地收敛了脾气乖乖跟着傅瑾言去买香上香。


    顾江承几个有意让傅瑾言上头柱香，傅瑾言微微摇头，他没什么是要求神拜佛才能实现的，上三柱清香聊表敬意就足够了，让顾江承他们自便，趁着还没其他游客上来，和叶斯年静静的参观光华寺。


    光华寺内有六所大殿，十来所小殿，九层浮屠宝塔耸立其右，七层高的大佛阁位于其左，里面供奉着十方金像和十大方银像，整个寺院当初是按照皇家规制建立，规模宏大，金碧辉煌。


    寺内僧人在左侧的大雄宝殿做早课，庄严肃穆的梵音萦绕，仿佛心灵都被洗涤干净。


    叶斯年用一种略好奇的目光打量周围的一切，身边的男人默默跟随。


    “傅先生，佛家说万事皆有因果，你说你是种了什么因，才得到我这个果？”


    两人站在佛塔前的小树林放目远眺，此时天边一片霞红，太阳即将破云而出。


    “难道不是因为你见色起意？”


    看他挑着眉的得意小模样，傅瑾言毫不留情的指出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叶斯年直接把“我想睡你”写在脸上的流氓做派。


    “那也是因为傅先生有让我见色起意的资本！”叶斯年意味深长的上下扫了他一眼，因为出游男人穿得和平时西装革履优雅矜贵的模样不太一样，精壮挺拔的身躯被深色的休闲套装包裹，脚下是和他同样的橙色登山运动鞋，筋骨内敛而俊美从容，不管怎么打扮，这个男人都能一眼抓住他的视线！


    “佛说：这世间，人皆有欲，有欲故有求，求不得故生诸多烦恼，烦恼无以排遣故有心结，人就陷入‘无明’状态中，从而造下种种惑业。”叶斯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幸好傅先生大义，愿意牺牲小我拯救一方平安！”


    说话间，阳光刺破云层，佛塔之后恍若佛光万丈，普照大地。而笼罩在晨光中的少年，明媚张扬，似一缕落在心尖的暖阳，余生坦途尽亮。


    傅瑾言抬手揉揉他脑袋，“倒也不用这样抬举我。”


    “如果你是果，那也必定是我所求的果。”


    叶斯年抓住他的手，一边把玩一边说：“傅先生对佛家说的三千世界怎么看？你相信除了我们现在处于的这个世界还存在着别的世界吗？”


    傅瑾言不知道他为什么心血来潮想要探讨这个，但此时阳光正好，便低笑着开口：“我信。”就像《盗梦空间》一样存在梦中梦，或许在他们认知以外的地方，存在着由时间和空间交织而形成的不同维度的世界。


    “傅先生看过《楚门的世界》吗？如果我们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所有人的命运都是被精心安排好的，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人正在窥视我们……”


    傅瑾言微微蹙眉，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异样，他深邃的黑眸略显疑惑的对上叶斯年认真的眼睛，握紧他的手低声道：“你我都是鲜活的生命，不是被操纵的木偶，更不是被设定好的程序。出身或许能被安排，但我的每一份付出和收获都是真实的，我的理智能分辨。”


    “人有三样东西是藏不住的：咳嗽、贫穷和爱，我心脏为你跳动的每一次都是真实存在的。”


    叶斯年一愣，随即嘴角高高扬起，“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感情，我只是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