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想弄坏
作品:《【虫族】今天雄主也在劈机甲》 “你是说你现在掉落在禁区,身边还有一个雄虫?”
军用通讯器那边的虫面对少年的话,把自己的视线从前面的文件里拔出来,露出一个无奈的眼神。
“或许你可以再告诉我,你和那位雄虫一见钟情所以延误了回来的时机。”
“在那遇见雄虫就好像在太空里踩中粪便,总不可能我踩一下你踩一下。”
“父亲,我不是仿造你编的故事,那确定是雄虫。”
艾迦斟酌了一下才补充了一句,“我的机甲也被他弄坏了。”
“嗯……你知道的,现在就算你把账挂到雄虫身上,我也不会再给你零花钱了。”
艾迦小时候每次要零花钱的借口都是雄虫损坏了他的东西,因为不能向对方要赔偿只能自己承担。
可后来随着不断有雄虫家长投诉,安德尔也知道了自己的小孩不是什么乖宝宝,在学校里称王称霸,还强迫所有虫叫他老大。
怪不得当初要帮他上门的时候被阻拦。
后来长大了要面子倒学着板起脸装个大虫。
“雌虫不可以在雄虫问题上犯错。”
这是雌虫之间一条默认的规则。
“之前你还小,雄保会碍于我不敢说什么,可现在他们的动作大了,我们和皇室的关系也僵持着。”
安德尔虽然自己恨不得拿个原子炮把他们全突突了,可在艾迦面前还是要维持风度。
“雌父,雌父,如果我说我已经犯了一点点错会怎么样?”听到雄保会的名字,艾迦的脸色也有点难看。
那群家伙就像摆脱不掉的苍蝇,一直盯着雌父,之前就不知道找了多少麻烦。
如果被他们知道了自己做的事就麻烦了。
“那得看你是什么程度还有惹上怎么样的雄虫。”
“那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会不会影响你?”艾迦像是意识到什么,朝着雌父压低了声音,“就是这个虫。”
手动把通讯器转向了不远处的树下,那里正斜坐着一个身影。
军用镜的清晰度非常惊人,连十几米开外的毛孔都能拍进去。
安德尔在被提醒之后才恍然意识到在不远处还有另外一个虫,那是个非常漂亮的面容。
他闭着眼,神色非常平和,好似是不惹尘埃的天上仙,可身上种种的迹象却表示是个杀神。
左脸溅着不知是谁的血,自己的唇色也因失血变得寡淡,偏偏右耳坠着枚红色骨牙,衬得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因为有摄像器,艾迦这才注意到他眼尾有些红色小点,或许是溅射上去的血液凝固了。
黑发垂落肩头时,发带半耷拉在肩头上和脖子上挂的红绳搅合在一起。
安德尔这才注意到了这个虫的穿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玄色衣袍已经被剑气撕成条絮状,露出缠满绷带的精悍腰身。
最刺眼的就是那截腰——本该在层层衣服掩盖着的神秘地带,现在却在被划开的布料下蜿蜒着血痕,倒像是钓鱼的钩子把旁人的视线诱得不自觉往里窜。
可里面的危险就是带锈的唐刀从鲨鱼皮鞘里挣出半寸冷光。
一个容貌出众的虫,看样子也是个可怕的。
可这样的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让自家那个不成器的碰上了。
安德尔可以看见他锁骨处的虫纹了,确实是个雄虫。
不过旁边好像还有点什么?
“你打他了吗?”
“你看看我的机甲,觉得我打得过吗?是其他的一些情况。”
艾迦听到这样的话也有点无奈,毕竟自己的黑历史太多了。
只能让他的雌父看看那架遭受折磨的机甲。
白蔷薇——三型特装机。
这台刚刚到手的机甲已经变得破破烂烂。
原本流线型的银白色外壳布满坑坑洼洼的凹痕,正中间是一道横跨头顶和尾部的裂痕,几乎是把机甲一分两半。
彻彻底底的贯穿之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像是被什么巨兽挖空了。
左肩被削去了半边关节,右肩里面嵌的能量液也在超高温能量爆炸的情况下凝成了蓝紫色结晶。
推进器完全碎裂了,本来是六组推进器只剩下了三组。
这一连串的损失下来维修费已经赶上再买一台了。
“你捡回了一条命。”
这是安德尔在观察完后得出的评价。
这样的程度坐在机甲下的虫可以活下来都是个奇迹的,更不要说自己的孩子活蹦乱跳。
这其中会不会有那个雄虫的手笔呢?安德尔不认为雄虫是弱小的,不管是从地位上还是潜力上。
在虫族的历史上也出现过惊才绝艳的雄虫,虽然最后的结果都不太好。
更令他无奈的是自己孩子的态度。
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可怕之处,一直在偷看。
这点倒是更像自己了,以前也是被他雄父的样子迷惑了。
“不会有什么错误比伤害雄虫大了。”
“还有你刚刚说了些胡话,机甲只是宇宙巨兽弄的,和那位阁下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难道你还想雄保会那个脑子赞同你刚刚说的,娇弱的雄虫损坏了机甲。”
安德尔看见米嘉因为听到雄保会露出了一副想吐又憋着的表情倒是心情好了点。
“呵”
浅浅的一声轻笑让两个虫警觉起来。
是那个雄虫!
怎么会,不是摆放了屏蔽罩吗!
雌虫的敏锐程度惊人,可他们的速度远没有对方的快。
就在安德尔还在愣神的时候。
啪——
父子之间的精神链接断开了,强大的冲击力让两个虫的面色惨白了。
只能静声看着树下的虫睁眼。
一片红色的血海出现在眼前,有一瞬间安德尔以为自己被利刃穿刺,剧烈的杀气需要他强烈压制着才不至于暴起。
可在眨眼瞬间所有的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之前看见的所有都仿佛幻象。
“艾迦!之后把通讯器留在原地,让我来和这位阁下交谈一下。”
安德尔看出了这个雄虫伤得极重,可他依然不敢去赌。
“这······”
看着雌父逐渐严肃的表情,艾迦的表情也变得犹豫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该向自己的雌父陈述一件事实。
跑了也没有用。
——自己犯的错够上军事法庭了。
本来他打算先和雌父沟通,怎么应对雄保会,先哄着瞒着骗一下。
……
艾迦为难的神情也引起了沈砚的注意,或者说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心神。
从一开始沈砚就注意到了对方隐蔽的动作。
他是怎么从自己身上拿走腕带的,又是怎么样在自己眼皮底下放东西的。
全都一清二楚。
可沈砚还是装着糊涂看对方忙完之后才在谈话时‘提醒’对方。
在通讯器的光线之下,沈砚发现对方还有另一副面貌。
年纪轻轻就端着一副架子,倒是让人忽略他本身就长得秀气。
说实在的对方的伪装技巧和侦查技术不算差,换做其他人完全可能会放松戒备。
可他遇上的是沈砚。
看着少年挺拔的身形。
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子。
领口第二颗鎏金纽扣反射着微弱的光,晃进沈砚眼底,让他恍然想起了在大爆炸时那个求救的眼神。
握剑的手突然发紧,救下那个少年不是出于什么愧疚心理,也不是出于什么善心。
只是少年眼睛里的那抹金色让他失神了一瞬。
等他醒过神来已经救下人了还出手为他治好了伤势。
救了他反倒是让自己的伤势加重了
不然他们两个人的境地应该调过来了,哪里还有他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样子。
寻常人经历过那些最轻也是个半死不活了。
沈砚看着破损的军靴边散落着机甲碎片,手指在无意识摩擦着,结果反倒是被自己的茧子刮了一下。
那个男孩的手上也有着茧子,倒是没有自己的那么硬。
沈砚记得也是这双手按在自己脸上,像个小狗一样在不停闻嗅,柔软的金发来回摩擦着自己,嘴里还发出难受的气声。
如果不是自己力量所剩不多,那这个小家伙早就死在自己手里了,哪用得着被他白白咬了一口。
还被困在这里。
“……你咬了他?”
夜风掀起沈砚脖子侧后边的一角,安德尔隐约在发丝之下看见了半个齿痕。
错愕的声音和表情出现在通讯器的另一端,沈砚看着对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看来雄虫的身份比他所说的影响大啊。
面对着骤然挂断的通讯,艾迦也有点茫然。
之后再打过来的是安德尔的私人频道。
“之后你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安德尔大佬一样的坐姿,眼神中透露出一些信息,“我会解决的。”
“军部的通讯记录有审查的,再说你现在不是晋升的关键时刻,不能留下什么把柄。”
艾迦忽略了雌父病急乱投医的胡话,“再说他是个好人,他救了我。”
他们之间的交谈很隐秘,可沈砚是剑修。
自幼修炼神识,神识既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耳目,闭眼与睁眼无异,万物与他无异,他与天地无异。
在他之下,艾迦的各个小动作都一清二楚,也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不过沈砚不在意这些。
等他们过来,他的伤势早就痊愈大半了。
他有着绝对的自信。
在修仙界如果不是被两族围攻怎么会受伤,可即使是这样,那些人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十不存一。
听说坊间都传闻他是个吃人的妖怪。
这样的沈砚怎么会害怕这些呢。
如果不是被咬的时候艾迦很快松口向沈砚道歉,那他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都不一定。
不过如果自己恢复了,那些家伙该是多么吃惊呢?
想到修仙界其他人痛苦的表情,沈砚反倒有些无意识笑了一下。
这是不是就是雌虫之前说的报复。
估计等到了阴曹地府才知道吧。
他或许正如他们所说是个不应存世的怪物。
夜风掀起艾迦残破的披风,露出后腰暗袋里半块压缩饼干,包装上画着幼稚的卡通海豚。
他一边耷拉着脑袋听训,一边手已经悄悄摸上了压缩饼干。
看样子是饿得不轻了。
被发现了还朝着通讯器那边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这倒是比之前的样子更符合他的年纪。
这样一看倒是有点趣味,也难怪那些老家伙们那么喜欢收徒了。
多次被雌虫挑动起来的情绪让沈砚催生出了一股恶意。
为什么他不是我的忠诚小狗呢?
强大的神识遵循着主人的意愿,一路从脚底慢慢包围上头顶,层层包裹在一起。
偏偏少年还无知无觉,为了安抚亲人的心还说自己是好人。
难道他忘了为了拒绝自己差点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