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作品:《重生奸臣养夫郎

    “天亡我大周,竟出了你这等奸佞妄臣!欺瞒皇上,把持朝纲,为所欲为。”


    “你就不怕死后被万人唾骂!”


    外面寒风呼啸而过,天牢里倒是没有半点风声传来,将一句句质问显得分外清晰。


    烛光摇曳,轻落在太师椅上那一张清冷如玉的面容之上。


    嘴角分明是向上勾起,可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漆黑一片,看不出任何的起伏。


    “郑大人此刻还关心裴某身后事,裴某不胜感激。”裴清珩语气温和,似是如昔年入朝时那般温润清朗。


    眼眸微垂,看向只能匍匐在他面前,唯剩一点力气仰起头看他之人。发丝凌乱铺面,却依旧难掩那恨不得将他食肉寝皮,拆食入腹的目光,破损的布料下,是狰狞的伤口泛着鲜血。


    裴清珩看着地上狼狈之人,曾经此人是那般目空一切的站在他面前,庇护着他那双欺负他夫郎的子女,如此想着,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了几分。


    “太尉郑修齐,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谋取私利、残害忠良、通敌叛国,皇上听闻怒不可遏,着下令,诛三族。”


    话语刚落,凄厉的喊声骤然响起。


    “裴清珩!你竟敢如此加罪于我。”


    闻言,裴清珩眉峰一挑,仿佛是没想到这人会喊自己的名字,拨动了下手腕上的菩提珠串。似是怕人听不清,体贴的放缓了语调,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晰。


    “裴某怜惜郑大人的血脉,但人微言轻,只求得皇上开恩,饶了你那外嫁哥儿娘子一命,虽是被割了舌,断了四肢,无法动作,但好歹容貌还在,去了军营,也算是物尽其用。”


    语未说完,地上便传来刺耳的摩擦声,那一双想掐人的手,被一旁侍从狠狠地踩在了地上,指骨尽断。


    裴清珩笑看着地上狰狞之人,从椅子上站起,仿若是从前那般,恭谦的拱手作揖,行了个礼,“昔年,裴某入朝为官,幸得郑大人照料,裴某感激不尽,定会让您的血脉好好活着。”


    “裴清珩,你不能这样做,你不是已经让他们声名狼藉,他们已经有了报应。”


    “裴清珩,我求你,你让他们死,让他们死。”


    “裴清珩!”


    “裴清珩!你不得好死!”


    裴清珩走出天牢,那一道道不得好死的诅咒随着大门关闭,一起被隔绝在了里头。


    月光冷凝如铁,落在人的身上,仿佛是要将冬日仅存的一丝温度都凝结成霜。


    “大人。”


    侍从欲将狐裘披在裴清珩身上,却是被人挥手打断了去。


    裴清珩走在路上,漆黑的夜晚,四周格外寂静。


    不得好死?


    裴清珩望着前方,眸光幽深,若早知只要不得好死,就能护得一切,他又岂会如此蠢笨的捧着那孔孟之言不放,信那问心无愧。


    当真傻的可以。


    景端九年,各地接连起义,暴乱频发。


    “裴丞相,永州总督被暴民斩杀……”


    “裴丞相,西夏与北齐派兵压我边境……”


    “裴丞相,这是汛洲上供的珍珠十斛……”


    “裴丞相,皇上今日斗鸡,不愿上朝……”


    “裴丞相……”


    丞相府中。


    裴清珩躺在院中躺椅上,神情悠闲,躺椅缓缓的上下摇摆着,像是在哄人入睡。


    这方院子并不大,院内有水缸,有竹椅,有晾晒的竹架,有簸箕扫帚,干净又整洁,却明显是寻常百姓的住所,落在这尊贵显赫的丞相府里,很是突兀,被富贵堂皇的周边院落突显得格外陈旧,诡异的很。


    “裴清珩!”


    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从院外携风冲入院中。


    “大人,顾将军破门而入,奴等实在拦不住。”


    侍卫与奴仆纷纷跪在地上。


    裴清珩抬眼对上顾齐云的满目怒火,抬手一挥,跪在院门处的侍卫奴仆纷纷如释重负一般齐齐退去。


    “顾兄,如今你已年至不惑,怎还是这般冒失模样。”裴清珩从躺椅上站起,看着顾齐云淡淡开口道。


    顾齐云手握重剑,一双眸子直直的看着裴清珩,眸光晦涩,神色复杂,“裴清珩,我远在边境,听闻你的事迹,以为是大家以讹传讹,却不知那些竟还不如你所做一分。谋杀先帝、废养幼帝、私售贿赂、买卖官爵、残害忠良,将这大周朝廷变成了你的一言堂,真真是好一个霁风朗月裴清珩。”


    “你他娘的!怎就变成了这样!”


    一声怒吼,剑刃脱鞘,直指脖颈。


    “顾兄,你倒是一如往昔的天真。”裴清珩嘴角带着一抹极浅的笑意,丝毫不觉那锋利的剑刃是要夺他性命。


    “裴清珩,兵符在哪里?皇上在哪里?”顾齐云眉头紧皱,看着人,沉声质问。


    裴清珩:“我说了,顾兄,你太天真了。”


    顾齐云:“裴清珩,少时,你说要让这天下太平,四海笙歌,可如今,民不聊生,四海升乱,你可对得起曾经的自己!”


    “可还有脸去见安哥儿!”


    院中静谧,只闻风袭树梢,传来飒飒声响。


    裴清珩眸光未动,神色冷淡无情,"顾齐云,那你呢?守在边疆就没有私心?”


    “可你想见的人,早就死了,死在了二十四岁,死的时候,骨骼尽断,面目全非。”


    闻言,顾齐云持着剑的手忽然一顿,脑海中闪过一张调笑的容颜,恍惚之间似乎又成了那一抹鲜艳的嫁衣。话语出口,是自我宽慰,又是反驳,可那看着人的目光却已不似先前那般的坚毅无畏。


    “不……怎么可能,他明明活着,还生了孩子。”


    “嫁去北齐和亲之人并不是他。”裴清珩神色淡然,放在身后的手却微微一动。


    数十道身影纷纷落下,剑起,杀意并现。


    剑光,鲜血,交织在一起。


    裴清珩面上又恢复成最开始温润的神情,面如冠玉,倒是那一头早已白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银发,莫名将年岁无端添上了许多笔。看着被夺去重剑,被人控制双手,痛心难捱看着他的人,眸底略过几丝嘲讽。


    “顾齐云,这大周,早就烂了。”


    院中,再次只剩下一个人,四周空荡幽静。


    久久之后,一声低喃轻轻传出。


    “分明是贪嘴的人,死的时候却痩的只剩下一张皮。”


    “我早就没脸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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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端十三年冬。


    大军兵临城下。


    宣政殿,大火肆虐。


    权倾朝野的裴大丞相带着十七岁的景端帝死在了这场大火中。


    大周皇室,弃城,逃离。


    平河府,定县,一处二进宅院中。


    “清珩啊,你爹在上阳府有一好友,名唤沈慕风,三年前你爹曾带你一同赴他那哥儿的周岁宴,你爹娘去世,他也来吊唁过,你应该有印象,现如今来信想接你过去,你觉如何?”


    裴清珩看着面前这一张分明早已被他填埋入土的脸,还有周遭熟悉却又陌生的一切,只觉有些恍惚。


    他的父母在他五岁之时,途遇山贼双双毙命。而后他二叔带着家眷出现在他家中,说是照料养育,实则不过是贪他父母留下的宅子与银两。


    而此刻,应是他八岁因风寒发热昏厥之时,沈慕风收到他二叔卖惨信件,提议将他接去养育,他二叔二婶自是刚好不过,正同他说起这事,好将他顺理成章推出去,霸占这方宅院。


    裴清珩看着眼前假模假样的二婶,八岁的裴清珩会气愤会难过会无助,可四十二岁的裴大丞相却是喜不自胜,隐在被下的手早已控制不住的握紧成拳,指尖不住的战栗发抖。


    脑海中不由闪过那一夜,大雨倾盆,他的小夫郎就这么躺在他怀里。苍白的面容,干裂的唇瓣,分明被病痛折磨,却还笑着同他撒娇,只为讨要一串糖葫芦,说药太苦了,得要糖葫芦压一压。


    他说好,大半夜去寻那卖糖葫芦的小贩家在何处。


    却没想到,糖葫芦买到了,可那念叨着要吃糖葫芦的人却不在了。


    他曾见有话本写过,有仙人可回溯时间。


    他不知此刻是否便是仙人的回溯时间。


    可,即便是阿鼻地狱,是牛鬼蛇神的戏弄,若是能再见见那人,又有何妨。


    “好。”裴清珩微垂眼睑,遮住里头的疯狂,看似平静的点头道。


    “唉,二婶也不舍,可你也知道你二叔负担一家子已是不易……”冯氏下意识就开始劝服的说辞,说到一半,这才意识到方才人说的是好,那一双充满算计的眼睛顿时瞪大,瞬间又爬满了笑意,伸手想去拉裴清珩的手,被闪过也不见恼,依旧笑呵呵道:“哎,二婶就知道,清珩是个明理的。”


    裴清珩抬眸对上,手下意识想去抹腕间那一串菩提珠串,这是那年他进京赶考,他的小夫郎特意为他求来的,说能保佑他万事顺遂。待只摸到腕间的皮肤,心下一愣,嘴角却是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冯氏见裴清珩面上有了笑意,心下更是满意的很,想着这个大侄子虽然聪明,但同他那早死的爹一样,傻的要命。


    但只有上辈子死在裴清珩手里的人才知道,裴丞相笑的越温润,下的手就越狠。


    所谓,菩萨面容,阎罗心肠。


    而此时,上阳府,南竹县,沈宅。


    一名小胳膊小腿的奶娃娃正叉着腰站在院子里的竹桌旁边,阳光倾洒在他身上,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却写满了不高兴,嘟着小嘴不停地叨叨,连带着小奶膘都时不时的上下晃悠。


    “爹爹,你不是说了做人要有志气,你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