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俊男长大了还是俊男
作品:《我假装失忆把他们全骗了》 男子听罢便敛刃归鞘,想要翩然后退,却由于腿间伤痛支撑不足,膝盖一软便应声跪地,发出一声闷哼。
安池儿颇有风度地将披风垫在他的膝下,扶他在地面坐好,但回想起刚才他的举动,还是愤愤出言调侃。
“你这人一会儿要杀人、一会儿又要跪人,也不知是真无礼,还是假有礼。”
男子轻摇玉颈,自知理亏,旋即扬起俊丽的面容,故作轻松地掩饰着尴尬。
“多谢姑娘相助,姑娘得体大度,救命之恩在前,确实是我不近人情了,敢问姑娘名讳,家住何方,在下……”
安池儿看着连尴尬也无比悦目的俊俏面容的主人,出言打断道。
“我住在附近的田庄,公子叫我池儿即可。这肴簋里是我为公子准备的饼食和药物,您离开后可在归途使用。”
她说着便将竹制的雕花肴簋前推,男子匆匆伸手搂住,被女子的推力带动又险些仰过身去,慌乱中伸臂支撑才保得躯体平衡。
男子没有意料到女子开口便是要他离开,事情发展的方向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合心合意。
安池儿起身朝洞口走去:“晨色催人,就此别过,公子保重。”
男子看她转过身去,急忙出口阻拦。
“安姑娘可否带我一同回家,我伤势未好也走不远,暂时留下也可报答姑娘一二,等我的伤……”
安池儿避而不答,转而柔声问道:“公子名讳?”
“江忧。”江忧说完,便屏息凝神,细察她毫末之变。
只见她微阖明眸,面如止水,竟未起半分涟漪,只是了沉思片刻,绯唇翕动。
“江公子衣着看似普通,实则不然,这暗线缝制的细纹,无论是在夜火,还是晨曦薄雾中都闪着温润细腻的光泽,非普通绣娘所制。”
“公子股伤非凶猛野兽所害,池儿略懂刀枪,公子受伤的位置狠绝,若是偏斜分毫大股必是难保。”
“娘亲常说要避祸趋福,公子这般是非之人势必不可在田庄久留,请公子勿因己私扰了田庄安宁。”
江忧了然此番话中的劝解和警示,察觉细致、思索敏捷,是她吗?
他凝视着安池儿果断的明眸,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坐直了身体:“池儿姑娘你果真不留……”
“我救公子,公子当心怀感恩。”安池儿眸光骤凝,打断他的话,“还请公子速速离开,我救公子别无他心,也不愿无端惹来灾祸,害人性命。”
她转身拂衫,风姿卓然:“请公子避人耳目,早日踏上归程。”
言毕继而向洞口走去。
晨雾消退,霞光初透,浅黄似雾笼罩在林木顶端,一些细碎的软光悄然挤过叶间空隙,静静地躺在浓密的林地上。
晓风穿林,天青罗衣乘风翩跹,暗香被煽动扩散的更远了些。
逆着光的身影娇小单薄,却挺拔坚定,轻快的步伐落在闪着金光的林地上,任凭伸展的树枝一点点掩去她的身影。
江忧愣愣地望着,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始终没有开口。
他思忖片刻,缓缓起身整理了被灰尘沾染的衣衫,隐隐的纹路像是命运的细线,不容易被察觉,但是存在。
……
安池儿走在回家的路上,心念纷飞、步履踟蹰。
她的心情早已经从守护田庄人安危的勇敢无畏,转换成将要被娘亲责备的忐忑不安。
此时,天已经大亮,太阳明晃晃地高悬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晨风退去。
田庄外的树木都静悄悄的,偶然有雪团儿与金铃子穿过引起矮树丛一阵急促的骚动。
她步履生风,匆匆穿过田庄大门,折入巷口,远远便望见娘亲站在门口。
“娘亲。”终于走到了,她吁吁地喘着气,先认错为快,“让娘亲担心,是池儿的不是,池儿以后不敢了。”
“池儿过来,还没吃东西呢,手这么冰。”何夏言牵着她的手向屋内走去,一边把自己的薄衣衫披在她的身上,“我做了你爱吃的赤豆香桂小圆子和甜籽核桃酥。”
走进屋里,就感受到暖融融的热气蒸腾,空气里散发着糕点甜甜的香味。
室内陈设简单,但处处春花盛开,家具所用的木材虽为榆木,可雕刻精巧、造型别致,设计之人绝非凡俗。
安池儿用檀木雕荷勺舀上圆子放进口中,笑意自眸底潋滟:“香香软软,娘亲烹调果然惊喜!”
言毕她又一把抓起核桃酥,狠狠地大口咬上,直达酥馅:“酥香盈齿,池儿喜欢!”
何夏言听此忍俊不禁,温柔地梳理着她的发丝:“池儿饭罢便去休息一会儿。我去与李先生请休,你今日先不去书斋,池儿养足神气,把今天落下的功课补便是。”
娘亲的声音听起来远远的有些模糊,但是却又暖暖的直冲她的脑门。安池儿放下汤勺,抬首托腮问道。
“娘亲不责备我吗,池儿害娘亲担心……”
“我虽然担心,但是池儿聪慧,保全自己并非难事,娘亲相信池儿。”何夏言宽慰,“你安然无恙回来我便放心了,你已经长大,有自己的心事和思虑是好事,娘亲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责备你。”
“娘亲,我……”,池儿凑近何夏言,贴坐在她身旁的木椅上,额头抵在她的肩隅轻轻地磨蹭,“我不是贪玩,也没有做坏事。”
“娘亲知道。我和你爹爹所希望的就是池儿过着健康、快乐、幸福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和喜欢的事,没有烦恼,开开心心。”
安池儿嗓间微微哽咽,搂着何夏言的腰欢快地说。
“那我……我要永远陪在娘亲身边!爹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爹爹呢?”
“一定会有机会的,池儿。”
——很快了。
何夏言在她的碗里添满香甜赤豆粥,督促她再多吃一些,安池儿又埋头猛猛地喝起粥,她又夹起炸脆虾放入她的碗中。
饭罢,她躺在何夏言铺好的软褥床榻,呼吸渐渐地平稳。
一定会有机会的,我们会再次相见,一家团圆。
......
安国公府,书理间。
悠悠的芸香吐出一缕一缕的烟线,风拂轩窗,细烟便四散开来,满室飘荡,安人心神。
楠木案前,男子紧蹙的眉头,在听到身旁人的报告后逐渐舒展,清冷的面容也笑意盈盈。
纵然有忧事缠身,但听到许久不见却又时常挂念的人儿的消息,总是令人心里得到宽慰,涌上殷殷暖流。
“池儿她……”,安统问询的话说了一半便停顿住,似是想要知道太多不知从何问起,有似是分别太久不知该怎样关心。
江忧坐于案前,静静地等待着安统整理思绪。
“池儿……是着衣新吗?”
“回大人,池儿妹妹身居乡野,衣虽不似城中新潮,但青色罗裙剪裁细致、配色奇妙,别有一番心巧。”
“她自小便喜爱新奇事物,无论是书卷还是衣饰,都自有一派看法,如今在外颠沛流离,难得再接触这些东西,实在是委屈她了……”
“安大人莫要过度伤感坏了身体,如今知晓夫人和池儿妹妹身在何处,自是可以寻得时机前去拜访。”
“这倒是不错。”
安统沉思着举臂扶额,不小心将案上的茶盏打翻在地,杯中清茶已无余温,凉凉的茶水顷刻间侵入案牍,墨色字迹开始变得模糊。
安统深陷回忆,一时间竟愣住,只是凝视着从书案边缘淌下的茶水,殷殷细流一滴滴密集地落于手心
——好冷的茶水。
江忧上前轻唤了一声:“大人……”一边用手挪开已经沾了水的书册。
安统这才如梦初醒,叫来门外等候的人前来清理,清理完毕后,又有人送来了新的热茶。
这一番惊扰,使安统从思绪中脱离,心里的一番打算也考虑的更清楚了些。
他将手一挥便不再多想,关怀和疼惜的目光落在江忧的大股上。
“忧儿,你的伤如何了?”
一提起安池儿,江忧的语气中便多了些柔和,他答道。
“已无大碍了,多亏了池儿妹妹的敷药,我再修养时日便可痊愈。”
“你此次受伤属实蹊跷,莫非是按捺不住了。”安统注视着启封后竟无一字的密信,江忧正是在送这封信的路上被袭击,“今日时局险恶,忧儿要多加小心,万事皆以性命为要,莫要出了差池。”
“我明白,倒是大人你……定要保重。”江忧举起案上的茶盏奉给安统,“他们既然动手就不会罢休,暗处有人按捺不住,要现身扭转时局了,大人。”
安统用力攥着手中的杯盏,将温茶愤愤地一饮而尽说道。
“忧儿,你此番回来先养好伤,勿要多虑,也切记不可张扬,免得落了他人口实,以此大做文章。”
“大人放心,敌暗我明,当小心为上,江忧知晓。”
他只记得那日在马场训兵,手中被人塞入密信和缰绳。
传令的士兵语速极快,并不给人思虑的时间,一边推搡江忧上马,一边说道。
“何将军军令,命江统领速速赶往于城传送此信,十万火急。”
他疑惑地接过密信放入囊中:“此前怎未听何将军提及……”
士兵闻言却面无波澜,只是一味地催促江忧事情紧急。
“此乃加急军令,江统领莫要误了时辰。”
江忧无言,一声干脆利落的“驾!”便策马驶向驰道,从叶城前往于城。
只是,之后呢……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头有点痛,当他再次醒来,已然流落在田庄外的深林里,大腿负伤。
安统将江忧蹙成一团的眉宇抚平,慈爱地说道。
“忧儿,这么多年你在边疆跟随两位将军,我是挂念你的紧啊,今晚我们一聚,好好喝两杯。”
他这一番话使江忧从混乱的思绪中抽离,江忧爽朗地笑着:“好!忧儿也甚是想念安伯伯。”
黄昏烛火被点燃,幽幽地散发着传的远远的光,宴席上觥筹交错,两人笑语盈庭,欢腾一片。
………
傍晚,田庄街道从白日的喧闹变得宁静,田庄里的人们纷纷收拾好自己的干活的行头回家热炕头去了。
有的人家已经烧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尽管是粗茶淡饭,也能给他们的脸上增添暖暖的、满足的笑意,饭后,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欣喜地看着一天辛苦劳动赚得的铜钱,有说有笑,互相打趣,好不幸福;有的人家里,小孩子们饭罢聚拢在双亲膝前,朗朗背诵着白日里在书堂学到的古诗,想要获得父母的赞赏,有时幸运些还能够得到一些美味的酥糖,老人们坐在一旁,在摇曳的烛火里慈祥地注视着小孩子们,时而欢喜地抚摸着小孩子们的讨喜的脑袋,一时说到了什么有趣的童言,大家便纷纷善意地哄堂大笑,场面其乐融融。
灯芯点燃,炊烟袅袅,万家尽是腾腾烟火气。
抬首望去,明月高悬,长空晴朗,天幕明澈,明日是一个好天气。
何在穿行在浅蓝的暮色中,门外红彤彤的灯笼低低地闪着。
他从门外走进,室内烛火摇荡,一片静谧,而何夏言在堂室里等了很久。
池儿马上开启回家副本!
[好运莲莲][好运莲莲][好运莲莲]
要好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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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俊男长大了还是俊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