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带着蛊惑，就像每个小世界里他们一直见缝插针做的那样：“在这里，我们可以活在各种各样的生活里面，可以去到各种不同的小世界……”


    苏徊缓缓伸手，轻轻抹在甘醉的泪痕上。


    “我们就这样互相纠缠着对方，这不是很好吗？”


    他的声音沉沉：“外面那些人只想杀了你或者让你为他们工作，他们根本不珍视你，他们都只把你当成欲望扩张的工具！”


    “以至于，差点让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苏徊的眸子里缓缓泛着艳红：“你被我从前线接回来的时候，身上好多、好多伤疤，鲜血一直在流，我从来没想过人能流那么多的血啊。”


    他似乎是难以置信：“你这么小小瘦瘦的一个人，居然也能流出了那么多血？”


    说着说着，苏徊闷闷笑起来：“他们都说你活不下来了，我说不可能，但你的脸怎么那么白那么白，像鬼一样。”


    “我想等你自己醒过来，所以整整三年，我们三年都没说过话了啊……”


    他忽地伸手，紧紧攥住了甘醉的手腕，通红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甘醉：“醉醉，你觉得我是怎么一个人过来的？你明明说过，再也不丢下我。”


    “你不主动回来，好啊，那我就自己把你给抓回来。”


    苏徊的头微微抬起，剪刀刺破他的皮肉，他也像感受不到那般还要继续往前：“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因为你才打造成功的。”


    “所以，你知道当我再见到你的时候，我有多兴奋吗？”


    他低低笑起来：“我那个时候就想，你，甘醉就算是想死，那也应该是被我杀死，而不是躺在床上浑浑噩噩被那些东西消耗死。”


    甘醉与他对视，握着剪刀的力道已经微微松了松，但他又倏地将苏徊试图抬起的上半身给压了下去。


    “你为什么不用真面目见我？！”


    他望着那双偏执的眸子，却是声音微哑：“你这么自我的一个人，不可能不愿意用真面目来见我……”


    “你怎么了？”


    甘醉只觉胸中闷着一股气，让他几乎说不出话：“你为什么制作了这么多躯体？你打造这些的本意不是为了把我唤醒吗？为什么后来改变了主意？”


    “我说了，我不希望你再出去被他们利用。”


    苏徊试图别开脸，他冷冷开口。


    但他的下巴被甘醉紧紧捏住无法转动：“池旧，你之前没这么疯的，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苏徊的眼睫轻颤，他嗤笑，终于抬眼与甘醉对视：“我本来就是疯子啊，我被你从火场了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疯子了啊。”


    “我的身体里流淌着杀人犯和精神病的血。”


    甘醉却摇头，他抵着苏徊脖子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你不想说，那我会自己寻找答案。”


    他闭上了眼睛，手下倏地用力，顿时被温热的血液喷溅到了脸上身上，而当甘醉重新睁开眼睛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个模样。


    自己的脸上也没什么鲜血，那些都是假的。


    古风古色的场景十分熟悉，甘醉冷漠地环视一圈，他顺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支簪子，刚站起来就听到了玉水带着诧异的声音。


    “殿下？”


    可当甘醉抬起头时，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