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师兄啊！”


    少林的希望，彻底没了。


    “不是谁都像你们师兄弟，有个好师父的。”萧远山回到自家队伍，缓了缓气，酸溜溜的回应黄裳


    见到几家势力的快速响应，围观之人算是彻底明白了，今日之事，就是给少林设的一个局，从这个局开始定下，少林，就翻不了身了。


    “走了走了，没得跑喽。”


    “精彩，真精彩啊。”


    “千年古刹，要没了。”


    “武林圣地，嘿，还不是敌不过官家，官字两个口，说你不行，任你多大的势力，也白搭。”


    “以后这武林，就真是逍遥派的天下了。”


    “错了，是朝廷的天下。那黄大人，怕是当是第一人了。武秀才？武林神话才对。”


    ......


    “各位别急着走，我师兄想要做的，今日都会实现。少林功法，人人有份。”跨过少林寺的大门，黄裳的声音远远的传出来。


    “黄大人高风亮节，吾辈佩服。”


    “黄大人，我想加入讲武堂，可否给个机会啊？”


    “大人，还有我，还有我。”


    .....


    在几家势力围剿下的少林众人，面如死灰。


    “少林，真的要没了。”玄寂看着眼前的师兄弟被围杀，看着弟子们被杀戮，听着那‘人人有份’的话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师兄，师兄。”玄悲哀嚎道。


    “少林。少林。少林！”


    “哈！哈！哈！”看着这一切的玄慈，突然大叫了三声‘少林’，又接着大笑三声。


    突然的叫声，吓了他旁边的汪剑通等人一跳，也让还活着的众人看过来，大家都搞不懂玄慈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为少林要灭门，受不了，发癫了？


    “玄慈大哥，你怎的比赵钱孙还疯？”


    “玄慈大哥？”


    “玄慈？”


    “玄慈？！”


    汪剑通上前探了探玄慈的鼻息，颤抖着收回手。


    “玄慈，玄慈他，圆寂了。”


    “阿弥陀佛。”围在他身边的十六位老友，沉默片刻，随后齐声诵念道。


    “死了好啊，死的好啊！”从战场下来的农夫突然大笑着说道。


    “该死的死了，不该活的还活着。”书生再次说道。


    “死是死了，不知道会不会活。”富家翁开玩笑的说道。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结伴走下了少室山。


    ......


    熙宁十三年，九月九，屹立近六百年的少林，彻底消失在武林之中。


    九月十日，讲武堂下属，大宋佛学院，正式成立。


    首任院长，叶家庄名宿，叶玄。


    与此同时，朝廷颁布一系列新的法令。包括不限于：限制寺庙土地所有权，僧民一体纳税，定期考核僧人佛法水平，完善僧人度牒制度等。


    比如新的法令规定，所有的佛寺、僧人，全部登记造册，注册在案，每年必须定期向讲武堂报备人员变动情况。


    又如像修建佛寺这种事，需要上报讲武堂审批，审核通过才可以建造，而且土地使用和建筑规格有严格的要求。


    如未在大宋讲武堂登记备案，就建立寺庙，属于违法建筑，人员收押，房产收归公有。


    在黄裳上报给官家的汇报中，将这一系列法令，命名为‘限佛令’。


    此令一出，各地寺庙、与之往来的官绅，纷纷表示不满。


    不少人宣传说黄裳祸国殃民，乃是奸臣逆贼。


    甚至有人上奏朝廷，要官家处死黄裳，清理朝堂。


    一时间，弹劾黄裳和王安石的折子，如同雪花一般送到东京开封府，可是熙宁皇帝连看都没看一眼。


    “官家，这是黄大人送来的健体丹，比去年足足多了三分之一。”


    “哦？竟然多了这么些？”赵顼满脸欣喜，接过梅公公手里的丹药，一口服下，随后斜靠在床榻之上小憩。


    过了一刻钟，他睁开眼，从床榻上起来。


    “舒服，大宋有柳仙师，实乃大宋之福啊。”


    “官家说的是。”梅公公附和道。


    “黄裳在哪？”赵顼问道。


    “禀官家，黄大人已经奉命带着武军去各地镇压闹事者了。”


    “好啊，黄爱卿为我大宋出谋划策，解决掉佛门这个毒瘤，是为智慧；亲身带队，领兵上阵，是为勇敢；常年奔波在外，却不贪图享乐，也不持功自傲讨要官职，此为忠诚。若是我大宋朝堂，多几个黄爱卿这样的贤才，我又何必如此辛劳！”赵顼夸着黄裳，感叹道。


    “......”梅公公头一低，没敢接话。


    这夸得太狠了，他反而不能多嘴，尤其是摸不准官家的态度的时候，更是绝不能有任何倾向。


    “告诉王安石，给黄裳挑个地方，他也该歇歇脚了。等限佛之事完成，就让他走马上任。”赵顼来回踱步，琢磨了一会，随后吩咐道。


    “喏。”梅公公恭敬的弯下腰，缓缓后退出赵顼的书房。


    ......


    熙宁十三年，九月二十八日，上午还在山西五台山清凉寺做客的黄裳，下午就到了华山别院。


    “裳儿来了，师父给你找了个对手，你来试试看。”柳易见到黄裳，先是招了招手，随后用手指向旁边的青年美男子，笑呵呵的说道。


    黄裳走上前，看了那人一眼，嗯，没见过。再看一眼，感受不到实力。


    “嗯？”


    “感受不到实力？”


    本来无甚兴趣的黄裳顿时来了感觉。“师父，不知这位是？”


    “老夫逍遥子，见过道友。”那青年男子却是主动开口行礼。


    “逍遥子？”黄裳心里一惊，这年轻人竟是逍遥子？随即想了想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又觉得，如此面容，才是逍遥子该有的样子。


    “全真华山黄裳，见过道友。”黄裳回礼道。


    虽然是逍遥派的前辈高人，自己也看不透实力，但既然师父让自己叫一声道友，自己就绝对够资格叫其道友。


    “道友有个好徒弟啊。”黄裳打量逍遥子的时候，逍遥子也在观察黄裳，他同样看不透黄裳的实力，看起来就像一个平平无奇的书生。


    “是吧，我就说我徒弟一定能让你满意。”柳易有些自豪的说道。


    要说这逍遥子如何出现在这华山别院，还得回到九月九日那天。


    在萧峰等人与少林开战的时候，柳易全程都在一旁守护。


    自己这宝贝大徒弟，养了十七年，就跟儿子一样。虽然说是毕业考核了，但可不敢真的撒手不管。


    也不止柳易一个人，华山别院的一众记名弟子和活死人墓里的一众活死人，都在现场。


    柳易十年间攒下的家底，基本上都掏出来了，就为了给徒弟兜底。


    华山别院，既是他在华山脚下的住所，也是此界华山派的驻地。


    既然收了徒弟，当然得有个正经八百的山门，不能一直住萧峰和黄裳那。他也得考虑以后的事。


    可华山上如今老华山派还在呢，自家严格来说，也跟老华山派有渊源，强行占据，欺师灭祖的事，柳易是不好做的。


    只得在华山脚下，自己开了一块地，建了院子。学着曾经华山派的样子，慢慢搭起一个门派的架子，也是感受了一番开宗立派的艰辛。


    华山别院招收的弟子，都是一些苦命人。有孤儿，有被抛弃的女婴，还有附近农户的孩子。


    普遍年龄小，家里穷，日子苦。


    柳易虽然不缺钱，但也不可能一个人供着一个门派的开销。


    思考再三后，柳易靠着强大的实力，硬是在华山密林中，开出来一片片可供耕种的土地，对外出租给农户。租金十抽一，低的让华阴县城的老爷们都想当二道贩子了。


    但可惜，刚有人放出风，对那些土地起了心思，第二日就被抄家流放。


    他们不懂，柳仙师二字在官家眼中的分量。


    柳易也留了一部分土地，免费送给弟子，让他们有一份安身立命的本钱。


    靠着这一手，柳易的华山别院，迅速在华山范围站稳了脚跟，并稳步发展。


    虽然十年过去，弟子中实力最强的，也不过先天之境，远远比不上萧峰黄裳二人，但也足以看家护院了。


    并且他们都是学过天罡北斗大阵的，靠着阵法，就算柳易离开，也能守住这一亩三分地。


    而活死人墓，则是柳易专门为了两个徒弟，而成立的组织。


    人员成分复杂，来源广泛，所有人的共同点，只有一条：本来是不该死的人，却死了。


    在人死后，柳易会用长青功救活他，并给他两个选择：做活人或者当死人。


    选择做活人，需要为柳易做事十年，作为复活的报酬。并且不能透露柳易为其复活的情况。十年之后，钱货两讫。


    选择当死人，柳易会满足这人的一个合理的愿望，但自此之后，再也不能用原来的身份出现在世上，这条命就属于柳易了。


    柳易会教授其武功，传授技艺，让其成为游走于黑暗之中的幽灵。


    柳易救下的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做活人，但还有一些人，身无牵挂，孑然一身，选择了当死人。


    活人死人，构成了活死人墓。


    像路人甲等三人，就属于活死人墓。


    活死人墓的实力，要远高于华山别院。


    毕竟有些手段，用在弟子身上不合适，但给死士用却很合适。路人甲他们先天的实力，在活死人墓里，只能算一流，算不得顶尖。


    活死人墓也如柳易设想的那样，不名于世，藏于暗中，除了萧峰和黄裳再无人知晓。


    柳易给萧峰和黄裳身边都派了人手使唤。萧峰这面是路人甲三人，黄裳那面则是代号杀破狼的三个宗师。虽然是催化出来的宗师，那也是宗师。


    嗯，柳易是按照实力分配的，他也怕弟子驾驭不住这些人手。


    话说回来，柳易一直在现场给弟子托底，也期待着某些人的出现。


    而在弟子黄裳大发神威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隐秘的气息，恍若存在，又似不存在，若有若无，渐渐远去。


    柳易看战场已大局已定，便顺着气息寻去，紧赶慢赶，在十几里外，发现了一位青年男子闪烁不定的身影。


    柳易一眼便认出了那近似凌波微步的身法。


    大喜之下，直接一跃而起，来到了那男子的身前，拦住去路。


    “嗯？”悠哉漫步的逍遥子看见柳易的身影，就是一愣，随后戒备起来。


    能无声无息赶到自己前面，绝对不弱于自己。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高人？


    “全真华山柳易，见过道友。”柳易一看逍遥子的神情，便明白了情况，率先开口自报家门。


    “哦，竟是全真道主，逍遥子，见过道友。”逍遥子闻言，放松了一些。


    “当不得道主之称，我只是一全真弟子罢了。”柳易连忙摆摆手。


    自从华山别院成立后，全真华山之名，就渐渐传播开来，全真道也慢慢为人所知。


    儒释道三教合一，佛也学，道也学，儒家经典也学，最初时，山上的老华山派斥责其为不伦不类。


    随着柳易上山论道，于华山别院讲道，全真道的三教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理念，渐渐被人接受。也在道门之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柳易作为第一个提出全真之道的人，也就被道门之人称为全真道主。当然，柳易是不敢以其自居的。


    五祖七真，太多大佬了，自己说什么也不敢用道主二字。


    “道友多年不曾现世，不知去往何处了？”柳易好奇道。


    “大地之大，非中原一隅之地。”逍遥子答虽所问，眼中有一些沧桑之色浮现。


    “哦？道友难不成是去了西域以西？或是南方海中的大陆？”柳易一惊，这逍遥子，竟然是出去旅游了？


    “嗯？道友也知西方之事？”逍遥子目光一凝，奇怪道。


    “神权君权相争，宗教蛊惑人心。”柳易用两句话来描述他对这个时期西方的记忆。可能不太准确，但大概也就那样吧。


    “哈哈哈，道友此言，倒是贴切。”逍遥子终于放下戒备，笑着说道。


    “不见一见吗？”柳易问道。


    “不了。”逍遥子摇摇头。


    “我在不远处有个小院，去我那喝一杯？”柳易邀请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二人边聊边走，向着华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