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水生和张思朔的下落
作品:《以命换命:我死后全村跪求复活》 他将祭坛上所有完整的、蕴含空间波动的符文,尤其是核心凹槽和六柱的连接阵纹,以神识强行拓印下来,烙印在识海深处。这些知识,比任何法宝都珍贵。
做完这一切,他看也不看重伤哀嚎的陈道友和生死不明的厉道友,更不理会残余的血玉蜘蛛,转身便走。
“上仙?这就走了?那俩…”秃毛鸟看着祭坛边的惨状。
“废物,无价值。”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此行的目的已达到——探明传送阵,获取血玉蛛皇孕灵腺。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和贪婪导致的悲剧,与他何干?
青衫身影带着肩头的秃毛鸟,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穿过混乱的蛛群和狼藉的洞窟,沿着来时的甬道,迅速离开了这充满血腥与贪婪的黑风坳秘府。
身后,只留下一个损毁的传送阵,一地狼藉的宝物碎片,重伤的修士,以及重新开始蠢蠢欲动的猩红蛛眼。
冰冷的视线扫过祭坛边陈道友断臂处汩汩涌出的暗红,以及厉道友嵌在石壁里、生死不知的躯壳,如同掠过两块碍眼的顽石。赵德柱?连残渣都找不到了。贪婪的代价,向来如此。
“废物。”喉间滚出两个毫无温度的音节,是对这场闹剧的最终判词。血玉蛛皇的孕灵腺温润地躺在储物袋一角,散发着精纯的生命力与一丝星辰余韵,这才是此行唯一的收获。至于那上古传送阵的秘密,已深深刻入识海,化作一道指向未知、代价高昂的退路。
秃毛鸟在我肩头缩了缩脖子,绿豆眼瞟了瞟惨状,终究没敢再聒噪。它似乎也明白,此刻任何多余的声响,都可能引来主人指尖那抹令它魂飞魄散的混沌灰芒。
不再停留。青衫微动,身影已融入甬道深邃的阴影,快得只留下一道几乎被黑暗吞噬的残影。沿途残余的血玉蜘蛛嘶嘶作响,猩红复眼在黑暗中闪烁,却无一只敢上前。方才那雷霆般击杀蛛王的手段,已在它们冰冷的意识中烙下了本能的恐惧。
黑风坳外,瘴气翻涌。
站在坳口,回望那被藤蔓怪石遮掩的入口,冰冷的意念流转。神识如无形的触手,探入山体结构。片刻后,指尖连弹,数道凝练的玉白指风无声射出,精准命中山坳上方几处脆弱的岩层节点。
轰隆隆——!
沉闷的巨响在山腹中回荡。大块的山岩伴随着烟尘滚滚落下,彻底封死了那处隐秘的入口。碎石与泥土混合,将人工开凿的痕迹、残留的符文,连同洞窟内的血腥与贪婪,一同深埋。除非有元婴修士以神识一寸寸犁地探查,否则难以再寻踪迹。
“上仙英明!这下清净了!”秃毛鸟适时送上马屁,绿豆眼滴溜溜转,“咱们接下来?”
“沼泽。”我吐出两个字,身形已化作一道黯淡流光,朝着记忆中与张若晦、水生失散的那片死亡泥淖方向掠去。紫绶玄鳞袍的破损处,在高速移动中微微荡漾着黯淡的紫光。了结因果,清扫过往,然后才能心无旁骛地面对这崩坏的乱世。张若晦,水生是仅存的、需要确认的“故人”。
腐叶的腥气,淤泥的恶臭,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水草腐烂的甜腻。
再次踏入这片吞噬了无数生命的沼泽,景象与记忆中重叠又分离。当初混战留下的痕迹早已被泥泞吞噬,连一丝血腥气都寻不到。只有那些扭曲的枯树,依旧如同垂死巨人的臂膀,绝望地伸向灰蒙蒙的天空。泥沼表面,不时鼓起一个浑浊的气泡,啪地破裂,散发出更浓郁的腐败气息。
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以我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极速蔓延开去。筑基中期的修为,加上《龟息藏灵诀》对感知的增幅,使得覆盖范围远超同阶。泥沼下的每一丝水流异动,枯树根部的空洞,甚至深埋淤泥下的森森白骨,都在识海中清晰地勾勒出来。
没有。没有张若晦那熟悉的气息残留,没有激烈打斗后遗留的法器碎片,甚至连一丝属于他的、微弱的神魂印记都感知不到。他就如同彻底蒸发的水汽,消失得无影无踪。冰冷的心湖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旋即被更深的冰寒覆盖。乱世之中,一个重伤的筑基修士,消失往往意味着最坏的结果。
就在神识扫过沼泽边缘,一片相对干燥的、生长着低矮灌木和歪脖树的区域时,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沼泽气息完全掩盖的、属于水生的灵力残留,如同风中残烛般被捕捉到了!
方向指向沼泽之外!
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循着那丝微弱到几乎断绝的残迹追踪而去。那气息断断续续,充满了虚弱、痛苦和一种近乎执拗的坚持,仿佛一个重伤濒死之人,拄着断剑,在泥泞中艰难跋涉留下的最后印记。
十里之外,沼泽边缘的阴影褪去,一片依着低矮丘陵、散落着几十户土坯茅屋的村落出现在视野中。
村落很小,简陋得近乎原始。土墙茅顶,篱笆稀疏,村口几棵歪脖子老树下拴着几头瘦骨嶙峋的老牛。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鱼腥味、柴火烟气和淡淡的牲畜粪便气味。一些穿着粗布麻衣、面有菜色的村民在劳作,看到我这个突兀出现的、气质冰冷的“仙师”,无不面露敬畏与惶恐,纷纷低头避让,不敢直视。
神识如水银泻地,无声覆盖整个村落。很快,在村落最东头,一间稍显破败但还算整洁的茅屋前,一个正在晾晒渔网的老农身上,感知到了一丝与水生的灵力残留极其相似、且沾染了浓厚药草气息的微弱波动!
缓步走去,脚步无声。老农似乎有所察觉,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看到我时,瞬间布满惊惧,手中的渔网都掉在了地上,颤巍巍地就要下跪。
“不必。”冰冷的声音止住了他的动作。目光落在他布满老茧、带着水锈和草药渍的手上,“数月前,可曾救治过一个重伤的少年?与我年纪相仿,气息…阴寒。”
老农浑身一哆嗦,仿佛被冰冷的针刺中,结结巴巴道:“仙…仙师老爷…是…是有这么个人…大…大概半年前?对,快半年了…”
“说。”我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老农咽了口唾沫,努力回忆:“那…那天雨特别大,老汉我去沼泽边想看看涨水了没,能不能捞点鱼…就在…就在芦苇荡边上,看到…看到一个人趴在那儿…浑身是血,脸都白了,气儿都快没了…”
“我…我看他还有口气,又是个后生…就…就把他背回来了…唉,伤得太重了,胸口老大一个口子,骨头都看得见…发烧,说胡话…一直念叨着‘思朔哥’…‘思朔哥别管我’…‘快走’什么的…”老农说着,眼中露出一丝后怕和怜悯,“用了家里存了好些年的老山参吊着命,又去山里采了止血草、接骨藤…折腾了小两个月,才…才算是捡回条命…”
“水生…”冰冷的识海中,浮现出那个沉默坚韧、眼神执拗的少年身影。胸口重伤…念念不忘张若晦…心中那点涟漪似乎又清晰了一丝。
“后来呢?”我问。
“后来…后来他伤好了些,能下地了,就…就天天往沼泽那边跑!拦都拦不住!”老农拍着大腿,“他说要找什么人…我说仙师老爷,那地方邪性,去不得啊!可他倔得很…唉,结果有一天,回来的时候淋了大雨,又…又倒下了,烧得比上次还厉害…眼看就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