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今晏斜倚在榻上，淡淡开口：“知道了。”


    面前地透明屏幕瞬间消失。


    栖梧院内，叶清渊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歇息。


    几日后便是仲秋节，


    院中的桂花都开了。


    叶清渊躺在挂花树下的榻上。


    难得清闲一日。


    下人端了些桂花酒，拿了些小食。


    叶清渊在桂花树下自饮自酌。


    心里好像很多事，又好像空荡荡的。


    “皇上嫁到！”太监一声通传。


    荣金晏一身龙袍走了进来。


    看到榻上的叶清渊，荣今晏唇角勾。


    “皇后娘娘好雅兴，今日未垂帘听政，倒在院中自饮自酌起来。”


    “就不怕我左右朝政，做些与皇后娘娘意念相悖的事？”


    荣今晏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给自己倒了杯酒。


    叶清渊瞥了他一眼。


    “你不敢，给你下的毒药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你若敢擅作主张，本宫立刻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况且荣家......”叶清渊掀了掀眼皮。


    “就算你自作主张，也找不到他们。”


    “看来皇后娘娘胸有成竹啊！”荣今晏笑笑。


    叶清渊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荣今晏，虽然本宫不知你千里迢迢来大雍受苦到底所为何事，但本宫都不会让你得逞。”


    荣今晏脸上似笑非笑。


    “若我的目的就是让你幸福，你也不让我得逞？”


    叶清渊冷嗤一声。


    “荣公子说笑了，你们这样的人，都是利字当头，一定是为了自己，或者家族的利益才会这样做。”


    “嘶......”


    荣今晏话音未落，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他脖颈上。    “说，真正的沈暮年在哪？”


    “皇后娘娘做事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且有效啊，匕首随身携带。”


    “说不说！”叶清渊匕首不断下移，落在荣今晏的腰间。


    “皇后娘娘，你知道的，这招对我没用。”荣今晏神色淡淡地喝着手里的酒。


    “本宫知道，你料定了本宫不会杀你，但本宫自有千万种让你更痛苦的办法。”


    “比如......”匕首落在荣今晏的腰间，再往下移一份，便触碰到敏感地位。


    “叶清渊！刀剑无眼，你小心点。”方才还在笑呵呵的荣今晏瞬间变了神色。


    “本宫宫里正好缺一位太监，不如就让荣公子身兼数职好了。”


    “你！”荣今晏神色骤冷。


    他知道叶清渊敢这样做。


    这样非但不用杀了荣今晏，还能最大程度折辱他。


    “怎么样？荣公子想好了吗？沈暮年在哪？”


    荣今晏冷笑一声。


    “皇后娘娘说笑了，沈暮年不是被皇后皇后娘娘囚禁了吗？怎么反而问起我来？”


    “莫不是想将这脏水泼到我身上？”


    叶清渊面色不耐，捻了捻眉心。


    “荣公子知道的，本宫耐心不多，都是千年的狐狸，没必要玩聊斋。”


    荣今晏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叶清渊一眼，


    他知道，今天叶清渊是不会让他糊弄过去了。


    荣今晏笑笑。


    “他只是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叶清渊冷哼一声：“所以现在这个沈暮年是你安排的傀儡。”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荣今晏看向叶清渊的眸色意味深长。


    “不信。”荣今晏毫不犹豫地开头。


    “那便是了，我的答案已经没有意义了。”


    荣今晏放下手里的杯盏。


    “关于他的具体下落，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的他是假的。”


    叶清渊看了荣今晏一眼。


    他说话真假，她不能完全评判出来。


    “时间不早了，朕先走了，不打扰皇后雅兴了。”荣今晏放下手里的杯子便离开了。    荣今晏来这里这么久，除了试图救下荣家这件事，并无任何异常。


    一切按照叶清渊的吩咐。


    完全没有暴露其他任何目的和野心。


    待荣今晏走后，叶清渊来到未央宫偏殿。


    推开偏殿的门。


    这个沈暮年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糟了。


    已经开始疯疯癫癫的拿头撞墙。


    “疼！好疼！到底什么东西在朕头中！赶紧出来！赶紧出来！”


    要看沈暮年的头已经撞的头破血流，依旧在不断往上撞。


    “皇后娘娘您来了！”


    看到叶清渊过来，苍海一脸急色。


    “皇上的病情已经愈发严重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叶清渊望着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沈暮年，计算了下日子。


    七日之后，便是沈暮年从历史上显示，大雍灭亡的日子。


    这个沈暮年的状态离离世也不远了。


    叶清渊总感觉背后有一场惊天布局。


    她感觉到异样，却无从猜起。


    如果她感觉没错，那天一定会发生很大的变故。


    “叶清渊！”


    看到叶清渊过来，这个沈暮年一脸怒色。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朕的头也不会疼！去死！通通去死！”


    沈暮年暴戾到极致。


    叶清渊意识到不对劲。


    这个沈暮年越糊涂，暴露的东西越多。


    “为何是因为我。”叶清渊追问。


    “因为，”沈暮年头痛欲裂：“你是原罪。”


    “我怎么就是原罪了？”叶清渊继续追问。


    沈暮年试图深想。


    可他越深想，头越疼。


    “反正都是因为你！”沈暮年的头快炸了的感觉。    “到底是因为什么？”沈暮年的头越疼，叶清渊越咄咄逼人。


    “因为，因为你是关键，是历史的关键！”沈暮年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旋即便七窍流血晕了过去。


    “皇上！皇上！”苍海焦急地呼唤他。


    沈暮年丝毫没反应。


    “打盆冷水来。”叶清渊冷冷地吩咐。


    “啊！”苍海一脸急色。


    “皇后娘娘，现在正是深秋，一盆冷水下去，皇上只怕卧床不起了。”


    这个假货生不生病，叶清渊并不在乎。


    “打！”叶清渊沉声吩咐。


    “是！”苍海没办法，只能依叶清渊的意思，打了水来。


    “凉水打来了。”苍海将一盆冰凉的井水端了过来。


    “泼！”叶清渊一声令下。


    苍海有点下不去手。


    “皇上已经病成这样了，皇后娘娘真要这样做吗？”


    叶清渊冷眼扫了苍海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你若连最基本的命令都无法服从，便没必要待在本宫身边了。”


    现在的沈暮年和叶清渊，若必须二选一追随。


    苍海肯定选叶清渊。


    苍海闭了闭眼，闭了闭眼，将一盆凉水悉数淋在了沈暮年身上。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后，地上给面色惨白的沈暮年缓缓睁开了眼。


    “说，我是什么关键？”


    叶清渊半蹲在沈暮年身边。


    这个沈暮年的精神状态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若叶清渊现在不问出想要的答案，后面便没机会了。


    “是......是......”沈暮年头痛欲裂。


    苍海看到这一幕，实在于心不忍。


    毕竟是沈暮年给的他新生。


    若不是现在的沈暮年实在过于疯癫，苍海绝对会追从到底。


    “皇后娘娘，非要这么做吗？”    “不然呢？”叶清渊冷笑一声。


    “等沈暮年彻底失去理智，再也问不出来？”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苍海嗫喏道：“属下只是......算了，属下还有事先下去了。”


    苍海看不下去，却也无法阻止叶清渊。


    索性直接选择离开。


    叶清渊对眼前的沈暮年步步紧逼。


    “我到底是历史什么关键？”


    沈暮年混沌道：“历史改变了，却也没有改变，叶清渊才是关键。”


    “得叶清渊者得天下，无论什么时候！”


    说完，无论叶清渊如何逼问。


    沈暮年都再不能说出一句话。


    叶清渊关上偏殿的门，退了出来。


    心里默念着沈暮年说得那句话。


    得叶清渊者得天下。


    无论什么时候。


    难不成荣今晏也是因为这句话，所以一直缠着她不放？


    叶清渊现在主要是从荣今晏手里找到孩子得下落。


    一年的时间说长长，说短也短。


    但是足以改变很多事。


    荣今晏像往常一样早朝。


    叶清渊坐在他身旁的凤椅上。


    一位大臣出列。


    “皇上，皇后娘娘，皇上登基几年，一直膝下无子，宫中那些嫔妃也被遣退出宫了，马上到选秀了。”


    “皇上可以认真看看。”


    大雍选秀有两季。


    春季和秋季。


    根据不同帝王的需求，会减少或者增多。


    这个假沈暮年上台后，选秀离谱到扩充为，一年四季了。


    不过奇怪的是，饶是如此，后宫嫔妃都未有人诞下一儿半女。


    而历史上的沈暮年也没有孩子。    叶清渊生的孩子，还被留在了现代。


    为了缩减国库开支。


    叶清渊上台后，第一件事便是将那些奢靡无度，无用的后宫嫔妃遣退了。


    落了个善妒，小心眼的名声。


    叶清渊看了荣今晏一眼。


    现代世界的时候，荣今晏对女人过敏。


    特别讨厌那些前仆后继的女人，在他眼里都是麻烦。


    叶清渊不用给他任何提示，荣今晏自然会拒绝。


    龙椅上的荣今晏看着台下的大臣，眼眸微阖。


    沉吟片刻。


    “众爱卿所言极是，朕的后宫确实空虚，那便有劳众爱卿们好生操劳此事了。”


    什么？


    她没听错吧。


    荣今晏是吃错药了，还是突然转性了。


    居然想要扩充后宫。


    在他心里，女人一向不是最麻烦的吗？


    叶清渊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还未等她发一眼。


    台下的大臣纷纷道。


    “此事，理应由后宫之主皇后娘娘操持！”


    “对！此乃皇后娘娘分内之事。”


    “对啊，皇室子嗣的延续是皇后娘娘的责任。”


    “微臣已经在外面听到些风言风语了！对皇后娘娘十分不利。”


    “什么流言？”荣今晏眉心深皱，一脸十分好奇的样子。


    “说皇后娘娘诞不下子嗣，将后宫嫔妃的子嗣都毒杀了！”


    叶清渊捻了捻眉心。


    也不怪这些人谣传。


    毕竟历朝历代，皇后毒杀后宫嫔妃的孩子，见怪不怪。


    叶清渊倒也好奇，荣今晏为何突然想纳妃。


    “此事本宫自会安排。”    叶清渊缓缓开口。


    “各位爱卿家里若有出色的女儿，欢迎主动参加。”


    荣今晏深深地看了眼叶清渊。


    “皇后娘娘果然贤良淑德。”


    叶清渊笑笑：“此乃臣妾分内的事，皇上放心，臣妾定当为皇上选到最合适的妃子。”


    荣今晏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叶清渊身上。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会这么好心。


    荣今晏笑笑：“那便有劳皇后娘娘了。”


    “皇上不必和臣妾客气。”


    朝中的大臣，实在看不懂帝后之间的气氛。


    遇到危机的时候，帝后一条心，毫不犹豫站在一起。


    没有危机的时候，两人又像在暗中较劲 。


    奇怪，实在是奇怪。


    礼部尚书上前一步。


    “第一批秀女，将在仲秋之夜送进宫，皇上皇后到时候可以挑挑。”


    “知道了。”叶清渊淡淡开口。


    这些大臣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宫里送人了。


    “那便就这样定了。”荣今晏淡淡 开口：“退朝。”


    荣今晏已经越来越像个皇上了。


    在知道荣今晏要选妃的时候，苍海槐策云霄皆神色震惊。


    “他想干嘛？”


    叶清渊抿了口茶。


    “荣今晏这人做事，走一步看十步，他既然要选秀，本宫猜测，他是想从这些秀女中，找到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苍海撇了撇嘴：“有没有可能单纯的好色？”


    “不可能。”叶清渊条件反射的反驳。


    槐策嗫喏道：“皇后娘年，属下知道荣今晏可能对您做过些特别的事，对您和对别的女人有所不同。”


    “可男人最了解男人，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说不定他无聊了也说不定。”


    大雍的生活和现代世界相比，确实无聊很多。


    叶清渊放下手里的杯盏，神色复杂。


    “本宫从未觉得他特别，只是荣今晏这样的男人，什么美女没见过，他若追求这种低级趣味，为何不在现代，何必费尽心思来这里？”    “他在这的每一天，一定带着目的。”


    云霄上前一步：“属下赞同皇后娘娘的说法。”


    “云霄，你太单纯了。”槐策无奈地摇摇头。


    “不是所有男人都跟你们一样低级趣味。”


    云霄不屑道。


    “你们先下去，我有几句重要的话想跟皇后娘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