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间略显陈旧的小屋前，赵学军掏出钥匙，打开门，示意杨齐进去。


    “你爹最近怎么样？”赵学军一边给杨齐倒水，一边问道，声音低沉而有力。


    “赵叔，不用忙了，我爹挺好的，就是最近厂里出了点事，他忙着处理。”杨齐回答道。


    “哦？什么事？”


    “厂里丢了一百多斤钢铁，应该是内部人干的，我爹带人查贼呢。”杨齐如实说道。


    “你爹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事儿确实得好好查查，今天晚上你就留在我这里一起吃饭了吧！”


    “别了，赵叔，要不你去我家吃饭，还能和我爹聊聊天。”


    “你都到我这里了，怎么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


    “赵叔，我娘他们都等着我回去吃饭呢，要是我留在你这里吃饭了，他们得一直等着我。”


    “也是，那我给你拿东西，你爹和你说过是什么东西吗？”


    “说过。”


    “行，你坐一会，我去屋里给你拿。”


    不一会，赵学军就从屋里搬着一个木箱子出来。


    放到桌子上打开，杨齐也凑了上去。


    好东西，箱子里都是好东西。


    两只手枪，一只手表，还有一些子弹。


    “赵叔，这手枪我能看看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型号，但杨齐还是想上手看看。


    赵学军拿起一支手枪递给杨齐，“看吧，枪里没子弹。”


    接过手枪，仔细端详着手枪，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杨齐心头一震，手枪沉甸甸的，握在手里有种莫名的力量感，枪身线条流畅，扳机灵活，虽然有些磨损，但显然保养得不错。


    “赵叔，这是什么型号的手枪？”


    “雷明顿M1911A1手枪，当初在朝鲜战争上缴获的，怎么样，喜欢吧？”


    “喜欢。”杨齐立即点了点头。


    “送你了。”


    “啊？”杨齐一惊。


    “怎么，不想要？”


    “想是想要，但是就这样给我了，我拿着不安心呀！”


    “有什么不安心的，在部队的时候，我就是你爹的手下，足足十年，他对我的照顾可不少，一支手枪而已，你喜欢就拿去吧。”赵学军摆摆手，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赵叔，那我就不客气，嘿嘿嘿。”


    “收着吧，我给你拿子弹。”


    赵学军拿着子弹的时候，杨齐就问道：“赵叔，你们在部队的时候怎么样？”


    “挺好的，我是因为受伤才退伍的，你也看到了少了一只耳朵，听力多多少少也受了一点影响，但是你爹……”说到这里，赵学军脸色一沉，一拳砸在桌子上。


    杨齐被吓了一大跳，“赵叔，我爹他怎么了？”


    “你爹原本是可以留在军队里，而且还可以再升一升，在朝鲜的时候，你爹应该是可以评一个一等功的，但是因为营部里有人顶替了你爹的功劳，你爹就只得了一个二等功，你爹也不想再留在部队里，就退伍了。”


    “什么？赵叔，我从来没有听我爹说过，这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


    “哎，对方的背景雄厚，有个好爹，有个好妈，我们这些泥腿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你爹既然不想和你说，那我不方便和你多说，你回去了，记得不要在你爹面前说起这件事。”


    “知道了，赵叔，我能知道抢我爹功劳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赵学军沉默片刻，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


    杨齐把这个名字深深记在脑海里。


    “来，这是，步枪子弹，一共五十发，这是手枪子弹，一共二十发，拿好。”


    “好，谢谢赵叔。”


    “行了，赶紧回去吧，不然你娘他们得等急了。”


    “赵叔，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什么时间有空了就去我家哈。”


    “好，知道了，快回去吧。”


    杨齐没有问多少钱，听起来赵学军和自己老爹关系极好，问了肯定会被赵学军说，不如下次给赵学军带点肉或者是鱼来。


    出门后，手枪和子弹直接被杨齐放到空间里。


    回家的路上，杨齐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这次来赵叔家，不仅得到了一把心仪的手枪，还意外得知老爹当年在部队的秘密。


    不过，既然老爹没有说，杨齐也不打算问。


    或许，这也是一件不算是坏的事，经过这件事，老爹退伍，得到了一个副科长的职位，也能够和家人在一起。


    回到家里，老爹果然是还没有回来。


    吃饭的时候，因为杨齐心里想着事，小丫头喊了好几遍，杨齐才回过神来。


    晚上，杨齐让老娘先去睡觉，自己等着老爹回来就可以了。


    今天晚上杨富贵回来得比昨天早一点。


    “爹，我去给你端菜。”


    “行。”


    杨富贵吃着饭的时候，杨齐问道：“爹，抓到人了吗？”


    “抓到了，还真是厂里的人，一共五个人，用蚂蚁搬家的方式偷铁，今天下班后，我安排了人，一个一个坚持，在他们的饭盒里查到的。”


    “厂里会怎么解决？”


    “不知道，得等明天领导开会才知道，不过我估计应该是通报批评，记过，罚款。”


    “爹，你辛苦了。”看着老爹头上出现的白发，杨齐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


    杨富贵抬起头，看了儿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笑道：“辛苦什么？这都是我的职责，厂里出了这种事，我作为副科长，当然得负责到底。”


    杨齐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爹，你在部队快十六年……有没有什么遗憾？”


    杨富贵愣了一下，放下筷子，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看了杨齐一眼，似乎猜到了什么，缓缓说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杨齐有些心虚地说道：“就是随口问问，感觉爹你一直没怎么提过部队的事。”


    杨富贵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意的事？退伍后，我能有份稳定的工作，能照顾你们，已经很满足了。”


    杨齐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老爹不愿意提起那段往事，或许是因为那段经历对他来说，既是荣耀，也是伤痛，杨齐不想让老爹再回忆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去。


    “爹，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杨齐站起身，收拾起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