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香草堂后，杨齐立即去了钢铁厂，找周守信帮忙开介绍信。


    现在，卧铺票供应有限，优先保障高级干部和特殊任务人员，普通科级干部通常乘坐硬座，除非有特殊批准。


    而杨齐仅仅只是钢铁厂的一个小科长，自然是没资格坐卧铺车厢的，只能找周守信帮忙了。


    “你又要回老家，还是一个周，那这个月的物资采购？”


    “周叔，就一个周，光路上就得六天，我尽快回来，到时候会尽量采购物资的。”


    “行吧，尽快回来。”


    周守信帮杨齐办理的证明，是一个出差证明，凭借这个证明，可以坐硬卧车厢，不过得明天来拿。


    晚上，杨齐去了一趟鸽子市，找李爷买了一些全国粮票和肉。


    老家的情况肯定不怎么样，而且现在还是吃大锅饭，得多准备一些票据带回去。


    这几个月来，杨齐出售了不少粮票和肉，空间里以后攒了小两万块钱。


    第二天，王秀兰和沈若初已经在准备着给杨齐带在路上的东西。


    杨齐则是先去钢铁厂拿到证明，然后回家，准备去火车站。


    沈若初将杨齐身上厚实的棉袄紧了紧，轻声叮嘱道：“路上冷，多穿点。”


    “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杨齐笑着捏了捏沈若初的手，却发现她的指尖冰凉，“你怎么了？手这么冷。”


    沈若初摇摇头，欲言又止，过了半晌才低声道：“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放心，没事。”杨齐附到沈若初耳边，低声说道：“我带了枪。”


    “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杨齐骑上自行车，拿着一布袋老娘和沈若初准备的馒头，前往火车站。


    出示了证明后，顺利买到了今天最近的一趟前往老家市区的火车票。


    火车缓缓驶出站台，杨齐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四九城，心中百感交集。


    硬卧车厢里，杨齐将行李安置妥当后，没脱鞋，就躺着闭目养神。


    “同志，麻烦脚让一下。”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的中年人提着行李走进车厢。


    杨齐把脚一缩，让中年男人过去。


    中年男人放好行李，坐到杨齐对面的床铺上，主动搭话，“同志，您这是要去哪？”


    “回老家一趟。”杨齐礼貌地回应，却不愿多说。


    中年人见状也不再追问，从包里掏出本教员语录，看了起来。


    随着火车“况且，况且”的往前开着，杨齐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随着杨齐被一阵声音吵醒，原来已经到饭点了，乘务员开始卖盒饭了。


    杨齐直接购买了一份，吃完后就过道上走了一会，活动一下身子。


    这硬座和卧铺车厢就是不能相比，在卧铺车厢里，没有什么脚臭味，汗臭味，而且还能够躺着，坐硬座，那是一路得坐着。


    杨齐正在过道上站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回头一看，几个穿着制服的乘警正挨个检查乘客的证件和行李。


    “同志，请出示您的车票和介绍信。”乘警走到杨齐面前，严肃地说道。


    杨齐镇定地从内兜掏出证件递过去。


    乘警仔细检查后，又打量了他几眼：“四九城第一钢铁厂的？去滇省出差？”


    “是的，厂里派我去滇省看看，能不能采购一批物资回去，厂里的工人需要营养。”杨齐面不改色地回答。


    乘警将证件还给杨齐，又检查了对面床铺的中年人。


    在火车上，也做不了其他的，杨齐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火车行驶了三天两夜，终于在下午六点多到达了市里。


    杨齐到招待所开一间房，招待所可没有洗澡的设施，杨齐只能去公共澡堂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后，又去国营饭店吃饭。


    滇省的天气比四九城暖和了不少，穿着棉衣的杨齐都感觉有点热了。


    虽然滇省的干旱情况已经缓解了不少，但国营饭店提供的饭菜种类也是极少的。


    吃了饭后，杨齐就直接去了招待所。


    第二天清晨，杨齐起了个大早，从空间里拿出两个馒头，一边吃，一边朝汽车站走去。


    汽车站比几年前还要破旧，斑驳的水泥墙上贴着泛黄的标语，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蹲在墙角玩石子。


    售票窗口前排着长队，杨齐注意到不少人手里都攥着皱巴巴的证明信。


    买到了车票后，杨齐就在一旁等着发车。


    老旧的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开始颠簸前行，杨齐不出意外的晕车了。


    终于到了县城，脸色苍白的杨齐从车站走出去，去国营饭店吃了一点东西，这才稍稍缓了过来。


    在离开国营饭店前，杨齐还把国营饭店所有的馒头和窝窝头打包带走了。


    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骑上自行车，朝下河村骑去。


    路边的农田里，几个面黄肌瘦的农民正在弯腰劳作，看到杨齐这个穿着体面的城里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下河村低矮的土坯房渐渐映入眼帘。


    来到村口，就看到几个老人在晒太阳。


    杨齐的到来，引来了不少目光，毕竟杨齐可是骑着自行车来的，而且看穿着，肯定是干部领导。


    杨齐上一次来老家，只是两年前，自然有人还记得。


    “你……你是富贵家的狗蛋？”一个门牙缺了一个的老人看着杨齐，不确定的问道。


    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大爷，我是狗蛋，今天回来看看。”


    “还真是你呀，不是在首都嘛，这么大老远的回来一趟。”


    “嗯，大爷，先不说了，我得先去我三爷爷家里。”


    “行，去吧，去吧。”


    看着杨齐骑自行车的背影，几个老人开始议论起来。


    “老杨家祖坟冒青烟了，富贵兄弟俩都去首都了。”


    “你也不看看他们杨家人在村子里的生活，靠着富贵兄弟俩寄回来的钱，过得比其他人好了不少。”


    “你们说这狗蛋这次回来是又有什么事？不会又要带人去首都吧？”


    “还真说不定。”有村民羡慕的说道，毕竟去了城里，就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