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朴永泰几乎就没合眼，办公室的灯亮到天明，整个人绷得像根弦。


    他和谭家艺的越洋电话，打得比跟自己老婆说的情话还多，就差抱着手机睡了。


    谭家艺那边，加密邮件一份接一份地飞过来，里面全是家根公司还没见光的宝贝——新游戏的测试版！


    当他怀着忐忑又好奇的心情，点开第一个游戏图标时，卧槽，那简单粗暴的PK，那让人肝疼又上瘾的变态装备系统，他眼睛都直了！


    每一款，都像是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朴永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他妈是什么神仙操作？！


    这些游戏全都是超越时代至少十年的逆天神作，它们的水准、创意、可玩性，简直是把暴雨那些所谓的拳头产品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得连渣都不剩！


    朴永泰坐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雪茄，烟头把烟灰缸都快堆满了。


    他是个商人，做游戏的商人，那些政客之间弯弯绕绕的破事，他不懂，也不想懂。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两件：第一，给玩家做出最牛逼、最好玩的游戏；第二，赚自己该赚的、能让他睡踏实觉的钱。


    现在，面前是一座晃眼的大金山，背后是一头龇牙咧嘴、随时可能扑上来的猛虎。


    是被老虎吓尿，继续过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窝窝囊囊的日子？还是玩命儿搏一把，骑到老虎背上去，把那金山搬回家？


    他想起了谭家艺在电话里那平静而强大的声音，想起了那一款款足以把整个游戏圈掀翻的神作。


    终于。


    他狠狠地掐灭了手里的雪茄，眼中闪过一丝只有疯狂的赌徒才有的光芒。


    “妈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怕个鸟干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再也扑不灭了！


    他一把按下了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


    “让崔秘书，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几分钟后，他的私人秘书崔小姐，敲门走了进来，这是跟着他多年的得力干将。


    “社长，您找我。”


    朴永泰看着她，下达了一连串让崔秘书彻底傻掉的命令。


    “第一，告诉那几个等着看我笑话、想跳船的老东西，他们的辞职报告，批了，钱给他们结算清楚，然后给我麻溜地滚蛋，越快越好！”


    “第二，去告诉楼下那帮孙子，就说是我说的，门开着让他们进来，公司所有账本，一页一页，全都搬到他们面前，让他们查，给我瞪大狗眼好好查，查到眼瞎为止！”


    “第三，最后，给之前那几家想撇清关系、落井下石的公司发函！，就说NCSOFT决定——注意措辞——『永久性、不附带任何条件』地终止与他们的『一切』合作关系！


    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一个子儿的生意都别想跟我做！”


    崔秘书彻底傻了，手里的本子和笔停在半空，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社长是吃错药了吗？！不仅不留那些元老，还让人家滚蛋？！不仅不跟检察官周旋，还把账本送上去让人随便查？！不仅不求和解，还主动跟所有合作伙伴撕破脸，永不合作？！这哪儿是壮士断腕啊？！这是把手脚全砍了，顺便把自家城墙也推倒了啊！


    她声音都带着颤音：“社长... 您真要这么干？这么搞下去公司怕是要彻底瘫痪了啊！”


    朴永泰看着她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忽然笑了。    “运行？崔秘书，格局小了，你要记住——从今天起，我们NCSOFT，不是要『运行』下去。”


    “而是要——腾飞起来！”


    面对崔秘书那张写满了社长你疯了的脸，朴永泰只是眼神一扫，语气不大，却带着威压：“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崔秘书猛地一个激灵，立刻低头：“是！社长！我马上去办！” 她


    弓着身子退出办公室，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知道，NCSOFT要变天了，那个在她印象中沉稳如山的老板，彻底变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孤注一掷的疯子！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NCSOFT就像被扔进了一颗炸弹，轰地一声！


    那几个元老拿着钱灰溜溜地走了，十几家合作了多年的公司，收到比律师函还硬气的解约函，直接被扫地出门，门都没给留！


    公司里人人自危，都觉得社长疯了，NCSOFT马上就要玩完儿！


    万幸中的万幸，那帮之前叫嚣着要查个底朝天的检察官，真的把公司账本翻烂了，结果一个屁都没查出来，只能灰溜溜地撤了！


    朴永泰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靠在椅子上，感觉这几天绷着的神经终于能松一松了。


    他知道，谭家艺远在夏国，关键时刻靠自己，如果暴雨真下了死手，硬要栽赃，那才是要命的麻烦。


    现在看来，对手还没那么丧心冰狂，手段还在商业竞争的范畴，心里那块最沉重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子还是乱糟糟的，需要透透气，鬼使神差地，他鼠标一点，打开了《穿越火线》的游戏图标。


    熟悉的枪声、爆炸声瞬间就把他拉进了那个世界，在这里，没有勾心斗角的王八蛋，没有烦人的破事，只有枪林弹雨，只有输赢！


    朴永泰本来就是个游戏高手，这下更是把满腔的憋屈和怒火全撒在了游戏里，走位，预判，甩枪，爆头... 每一枪都又快又准，干净利落！


    “砰！ACE！”


    看着屏幕上跳出的金色字样，朴永泰摘下耳机，靠在椅背上，感觉浑身舒畅。游戏里的胜利，让他重新找回了掌控一切的感觉。


    刚才还乱成麻的脑子，也因为这场痛快淋漓的厮杀，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下一步该怎么走？暴雨不是想玩商业竞争吗？那好，我就在我的地盘，狠狠地抽他们一个大嘴巴子，他想起了前两天谭家艺说的话：


    “朴社长，光靠游戏本身，热度总有过去的时候，想让《穿越火线》真的火遍南棒国，成为一种文化吗？那就办比赛！”


    “搞一个席卷全国的，全民参与的电子竞技大赛！网吧打海选，城市打区域赛，最后搞个全国总决赛。


    让所有人都为了赢，为了奖金，为了当明星，玩儿了命地练，玩儿了命地打，这样一来，游戏的热度只会越来越高，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当时听着觉得有点天方夜谭，现在想来这简直是神来之笔啊！有什么比搞一场全国狂欢更能狠狠地打暴雨的脸？！


    有什么比开创一个全新的电竞产业更能证明老子是对的？！朴永泰的眼睛越来越亮，脑海里已经出现了画面——无数年轻人为了一个CF冠军热血沸腾！


    无数赞助商挥舞着钞票哭着喊着求合作，NCSOFT的股票一路飙升，把暴雨、纳克森那些对手远远地甩在身后，连尾灯都看不见！


    他猛地站起身，脸上勾起一抹充满野性的笑容。


    “暴雨啊暴雨，你们想玩硬的是吧？好！”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决绝和兴奋：


    “老子就陪你们玩儿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