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吾摇了摇头。


    “当年的事被皇爷封锁了消息，钟山上被杀的御林军和太监，更是多达两千余人。”


    “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朝堂上也是众说纷纭，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长孙殿下到底死没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清楚，但我可以肯定，朱小宝就是皇明嫡长孙，而且老爷子已经默认了！”


    “方兄，你是不是也很奇怪，老爷子年纪大了，却一直不立储，朝堂上的人也都在猜测原因。”


    “但……说不定老爷子一直都在培养接班人呢？”


    方孝孺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都快喘不上气了，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不停地倒吸凉气，心里乱成一团，久久无法平静。


    “那为何朱郎君下午说的话会应验呢？”


    刘三吾推测道。


    “我猜解大绅很可能是长孙殿下的心腹，真正治理交趾的或许不是解大绅，甚至下令杀洪学彬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朱小宝！”


    方孝孺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盏，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差点没握住茶盏。


    “难……难怪，难怪他说的话会成真。”


    方孝孺猛地站起身来，抱拳向刘三吾行礼。


    “刘兄，太感谢你了！我真是感激不尽！”


    刘三吾摆摆手。


    “方兄，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是真心帮长孙的，这份情殿下肯定记在心里，说不定将来我们还能名扬四海，成就一段佳话呢！”


    “辅佐长孙殿下，这可是从龙之功……”


    方孝孺激动得颤抖起来。


    “我知道了！”


    刘三吾又道。


    “至于皇爷何时会让长孙殿下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我觉得交趾就是殿下的最后一道考验。”


    “交趾就像是一个新的国家，皇孙在那里的治理有了成果，才能体现他的治国能力。”


    “只有看到长孙殿下有足够的能力，老爷子才能真正放心。”


    “方兄，你懂我的意思吧？”


    方孝孺目光深沉，神情肃穆地道。


    “我懂！”


    就在这时，一匹驿站的快马停在了汤和的府邸前。


    吴千户大步走进院子，抱拳行礼。


    “卑职见过老国公。”


    他抬起头，看到坐在汤和旁边的朱小宝，微微一愣。


    “见过朱郎君。”


    汤和笑着对朱小宝道。


    “可算是把人盼来了。”


    朱小宝一脸的欣喜。


    “是他吗？”


    汤和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他。”


    “你家老爷子送你的这份大礼，你可还满意？”


    朱小宝兴奋地道。


    “满意！太满意了！”


    吴桢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头的雾水。


    朱小宝赶忙对吴桢道。


    “吴千户，别客气，我已经向朝廷建议，让你调去交趾，升任南海交趾海事指挥佥事，你意下如何？”


    吴桢愣了一下，他不清楚朱小宝到底有多大的权力，但他能感觉到朱小宝身上有一种威严，让他不敢轻视朱小宝说的话。


    他相信朱小宝说的话一定能办到。


    吴桢虽是个武夫，但并不鲁莽，他知道在南疆交趾近海组建海军，主要就是要消灭三佛齐和吕宋等岛屿的海盗集团。


    如果这事儿好办，他自然愿意去，毕竟这能为自己立下军功，提升威望。


    可海盗集团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完成任务。


    吴桢心里很是纠结，要是觉得不行，他得赶紧提醒朱郎君，可不能让朱郎君在这件事上出丑。


    思量过后，吴桢认真地说道。


    “朱郎君，想要灭掉吕宋和三佛齐这些海盗集团，看似简单，实则困难重重。”


    “眼下沿海地区大多以防范为主，海盗和倭寇神出鬼没，行踪不定，若想彻底解决他们，非得派出大军不可。”


    “可打造战船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训练水军更是需要漫长的时间，而且不管是造船还是发兵，都需要大量的钱财。”


    朱小宝听了，不禁对吴桢多了几分欣赏。


    他就需要这种务实的人，而不是那些只会拍着胸脯说大话的人。


    要知道，大明如今的海军力量，远没强大到能去远海消灭海盗的地步。


    朱小宝笑着说道。


    “没关系，我不是让你立刻去消灭海盗和倭寇，而是希望你去南疆沿海，训练出一支海上力量。”


    “钱财方面你不用担心，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交趾的发展不能一蹴而就，得提前规划，未雨绸缪。”


    “当下南疆的基本发展策略是以建设和训练为主，切不可狂妄自大，要稳扎稳打，解大绅在交趾担任左参政，有什么事你可以和他商量。”


    “我就问你，愿不愿意远赴南疆，保家卫国，为大明在南疆撑起一片天，让南海外的诸国知道，有你吴桢在，大明的领土一寸都不会丢失？！”


    吴桢心里猛地一震！


    这正是他一直以来的志向啊！


    东海厉害的大明武将实在太多了，他根本就没有崭露头角的机会。


    而南疆，不正是他施展抱负的好地方吗？


    他呆呆地看着朱小宝，随后抱拳，坚定地大声道。


    “哪怕困难重重，我也绝不退缩！”


    “好！”


    朱小宝高兴极了。


    汤和在一旁笑了笑。


    有些事情还需要他从中协调，他对吴桢说道。


    “这两天你就住在我这儿，等着小宝那边的消息，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儿。”


    吴桢抱拳道。


    “是！”


    夜晚降临，微弱的月光洒在寂静的应天城上。


    朱小宝书房里的烛光还亮着。


    书桌上正摆放着解缙送来的卷宗。


    交趾的总财政仅有二十三万两白银，这还是除去所有固定资产以及国家债权、债务之后的净额。


    朱小宝看到这个数字后十分惊讶，他料到交趾缺钱，可没料到会缺成这样！


    交趾的总人口有二百三十万八千余人，其中老龄化人口占比3%，新生婴儿占比也是3%。


    男女比例为7:3。


    人口不算多，老龄化和出生率双低。


    这便意味着交趾有大量的青壮年劳动力，能支撑当地的发展建设。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当地医疗条件落后，很多人活不到五十岁，一场小病就可能夺走一条生命。


    而出生率低，也反映出当地的妇产医疗条件是有多么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