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杀了他!

作品:《师弟黑化后,我杀疯了!

    “那你掐掐我。”花在酒拉起灵芽的手放在自己脸边。


    灵芽伸手,毫不留情地扯着他脸颊上的肉用力一掐。


    “嘶痛痛痛痛!!快放开!你乘机报仇是不?下手这么狠!”花在酒挥着手跳到一旁,痛得五官都皱成一团,捧着脸给灵芽看:“这下从梦里出来了吧?”


    指甲掐出的红痕在花在酒脸上太显眼。


    灵芽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问花在酒:“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做什么?”花在酒揉着脸哀怨地看着灵芽,“收拾收拾新来的那小子,让他自己滚下山啊。”


    “晚上去池晚舟房间里把他的行李全扔了然后把他扔进后山?”灵芽问。


    花在酒眼睛一亮,冲灵芽竖大拇指,“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想法?”


    记忆里,她和花在酒会在今晚把池晚舟的行李扔了,再将他扔进后山。


    她和花在酒在天歌山上生活数十年,早就对天歌山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但刚来的池晚舟不是。


    何况天歌山有夜雾,刚引气入体的池晚舟就算走上三天三夜也出不来。


    可惜他们刚摸到池晚舟门前,就被无宁师兄抓了个正着,池晚舟听见声响,打开门正好看见她和花在酒鬼鬼祟祟的模样,然后他们就被无宁师兄逮去练了一整晚清风剑法。


    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眼前的这一切不是走马灯,那自己是回到曾经了吗?


    灵芽皱眉沉思,指甲掐进手心,疼痛那么清晰地钻进脑海。


    修仙者三魂六魄不散便可重塑肉身,可涅槃阵已毁则代表她三魂六魄已散。何况世有轮回转世,却从没有死后可以回到过去重活一世之说。


    “还在想那个梦?”花在酒蹲下来捡拾刚刚散落一地的桃子,开导道:“我看你就是今天和师父吵架伤心了,就算那个姓池的小子一辈子都是个炼气期,也没人能欺我们天歌山啊。”


    花在酒捡完桃子,撑起身来单腿跪在藤床旁,冲灵芽笑得春风得意,“你说说,放眼九州,谁敢招惹我们天歌山?又有谁能杀得了师父?”


    有。池晚舟。


    灵芽看着花在酒的眼,觉得淅淅沥沥的,有血从深处淌出来。


    重生?就算自己不是重生,眼前只是一场幻梦,她也不能在梦里眼睁睁看着往事重演。


    如果上天垂怜,让她重新来过,她更要在一切未发生前,杀了池晚舟。


    杀了他,杀了他混沌之战修仙界就不会惨败,妖魔就不会大肆为祸世间,而天歌山的所有人,都不会因此丧命。


    对。杀了他。


    “太虚宗亥时熄灯,熄灯一刻后,我们便潜进池晚舟院中。”灵芽开口。


    如果她没记错,上辈子她和花在酒一直等到池晚舟屋子里最后的烛火灭了才动手,当时已经接近中亥时分,这才遇见练功回来的无宁师兄。


    这一次,她刻意提前,如果池晚舟成功被他们丢进后山,那是不是说明未来会发生的一切也能够被改写?


    师父曾说过,千年前的修仙界曾出现过百年便有一人飞升的盛世,当时天地间灵气充盈,化神期修士比比皆是,可与之相对的妖魔也遍布九州。各宗门子弟在外都是同门师友相护,情况尚且较好,散修多数独身一人,若再遇上雷劫,往往九死一生,更有妖魔为祸人间荼毒生灵。


    于是修仙界大能们合力开启上古神器天地镜,将妖魔悉数封印至镜中,从此天下太平。


    可修仙界也因此受到大创,不少修士更是在完成封印后大跌境界。自那以来修仙界灵气匮乏,化神期的修士屈指可数,无数人一生停滞在结丹期再无可进。天地镜封印之后,成功飞升的只有太虚宗前宗主,钟挈一人。


    “灵芽!”花在酒一熄灯就迫不及待跑来灵芽院外,敲了两下门没见人出来,便一纵身跳进了院内,“你在屋里干啥呢?”


    灵芽支起窗,探出个头来。


    太虚宗由四座大山组成,最为平缓开阔的山上修建主殿太虚殿,有专门的院子供外门弟子居住,而山脚下的山门由两颗南海夜明珠照亮,常年不灭。此刻夜色浓浓,远远看去那两颗烁亮的夜明珠像是巨兽的眼,发着荧绿的光芒。


    “不是说亥时一刻吗?”灵芽压低了声音问。


    “我只是现在过来,又不是现在动手。”花在酒倚在灵芽窗外,视线掠过院墙上一朵迎着月光吐出花蕊的灵草,远山上的月亮像是被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树冠上。


    花在酒看着月光下山间萦绕的薄雾,“来得早总比来得晚好。”


    灵芽也顺着花在酒的视线看过去,修仙者目明耳聪,她听着隔壁院里还没学会控制自己气息的池晚舟正在房间里四处走动,也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好忙的,即不修行也不休息,大半夜了还在屋子里乱转。


    花在酒显然也听见了,凑近灵芽问:“待会他房间里烛火未灭,我们直接将他掳去后山会不会被人发现?”


    灵芽冷哼一声,等池晚舟灭烛才是真的会被发现,但这种事情说来太过玄妙,况且她自己内心还有诸多疑虑,不愿与花在酒细讲,只让他待会跟在她身后见机行事。


    亥时一刻,灵芽大摇大摆地踹开了池晚舟的院门。


    花在酒瞪大了眼看着她悬在空中的腿,一声姑奶奶还没喊出口,池晚舟已神色慌慌出现在了院中。


    池晚舟看清来人,着急的神色一滞,颇有些丧气地哑了声音:“灵芽师姐,小师兄。”


    灵芽大咧咧地走近池晚舟,一身红裙在皎洁月光的浸泡下显得有些暗沉,但并不掩眉眼中的光彩,如果不是院门尚随着摇晃发出嘎吱的声响,几乎要让人以为她是特意来关切新师弟。


    “池师弟。”灵芽开口才意识到,这竟是她第一次真正喊池晚舟一声师弟。


    前世,她喊他废物,后来被囚烛明山,她更多是直呼他名字或者魔种,没想到死了一次,竟然喊出了这句师弟。


    池晚舟听这称呼,眼眸一下亮了起来,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灵芽,竟然让灵芽从他眼里看出了些许欣喜。


    池晚舟日日将她囚在殿内如看一件玩物般戏谑的眼神尚在眼前,现下却是如同一条狗般她招手逗一下就摇起了尾巴。


    灵芽颇觉讽刺地笑出了声,笑意坠在她眼尾,恨意却如同毒蛇无声缠上她的手。


    “杀了他。”一道声音响起。


    “杀了池晚舟,他才刚引气入体,一个杀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的废物罢了。”


    “灵芽!”花在酒拽住灵芽的左手,将她凝在指尖的气刃无声化在掌中,惊疑里差点藏不住情绪:“你不是找姓池的......师弟有事吗?”


    灵芽猛然回神,从花在酒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苍白的脸色。


    池晚舟疑惑地开口:“师姐,小师兄,怎么了?”


    灵芽压下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目光落到池晚舟身上,说出提前想好的说辞:


    “师弟,今天我回去之后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师父一向做事不遵常理,但每次都自有深意,所以师父愿意收你为徒,一定是你有你的过人之处。”


    “灵芽师姐......”池晚舟似是被这一番话震惊,慌忙地耸起肩想抬手否认,又怕师姐因他的否认恼怒,无措地望着灵芽,眼睛里已经泛出水光。


    “我才初次见你,只凭旁人的一些风言风语便对你妄下定论,是我的不对。”


    灵芽看着池晚舟的模样,心里冷得像是块寒冰,谁又能知道,这个现在被她三言两语哄得感激涕零的小少年,会在七年后成为妖魔之主,屠尽天歌山,大创修仙界。


    灵芽将声音放轻,听起来真的像道歉:“师弟,你能原谅我吗?”


    池晚舟下意识捏紧了衣袖,这衣服是他今日跟着大师兄新领的,袖口纹的是一轮弯月与用金丝勾勒的粼粼水光。


    师兄说是取的浮光跃金之意,又想起什么似的笑起来说,这金丝是小师妹闹着要织上去的,她从小在山门中被娇养着长大,性子确实骄纵,但也护短得紧,你被接纳后自然就知道她的好了。


    “没事的师姐,我本就是......”


    “对了!为了补偿你,”灵芽打断池晚舟,伸手拉起他的手腕,“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


    “可是......”池晚舟第一次被女孩子这么亲密地拉住,他生下来便是奴,自幼被打骂着长大,从未被女孩子这般对待,一张脸红得在月光下泛出荧光,后面半句话在灵芽亮晶晶的眼里消了声。


    可是......大师兄说入了夜的天歌山很危险。


    “好。”池晚舟点头。


    灵芽笑盈盈地拉着池晚舟,在转身的瞬间立刻收起了笑容,花在酒被她弄得措不及防,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


    “灵芽师姐,我们去哪?”池晚舟羞赧得不敢抬头看牵住自己的手,迎面拂来的风里却裹挟着润润的果木香,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却好闻得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这点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灵芽的眼睛,恶心得她几乎想扔开池晚舟的手腕一剑将他刺穿了了事。


    但池晚舟已被师傅收为弟子,成了她的同门,现在的池晚舟可以死在天歌山后山,却不能死在他们天歌山任何一人的剑下。


    死了一个池晚舟事小,残害同门的事情传出去,别说是天歌山了,整个太虚宗从此都要被九州唾骂。


    今夜,她要池晚舟死在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