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比谁都清楚

作品:《四位上天堂的前男友全诈尸了

    阳光仍旧洒在警戒线斜斜拉起的街头,黄带在风中晃动,发出窸窣声响。


    警员巡逻的步伐缓了下来,大部分人已移至案发楼上清点遗留痕迹。


    一楼封锁区倒显得冷清许多,只剩下一位警戒员坐在折叠椅上打哈欠,眼神无神地看向街口来往的行人。


    不远处,巷道另一头传来低语声。


    “她不在这边吧?我们从后门看看……”


    说话的是吉田步美,她探出半个身子从墙角望去,声音低得像是在玩间谍游戏。


    “你确定这是个好主意?”灰原哀抱臂站在步美身后,语调平静,没有直接反对,但那股“我不负责你们接下来的下场”的冷静意味格外明显。


    “可是她好厉害啊。”圆谷光彦压着声音道,“刚才她看那封信,只说一句话,就让我觉得她可能已经知道什么了!”


    “我也想再看清楚她的观察方式。”江户川柯南站在小巷阴影中,语气冷静,却语带思索,“她明明只是个事务吏员,可却像是……在比所有刑警都更早一步掌握信息。”


    “你们……你们不觉得她其实是笑面恶魔吗?”小岛元太一边说一边警觉地四下张望,“她没生气就把我们都弄出去了欸,太可怕了。”


    “你刚刚说你有点喜欢她。”灰原哀语调毫无起伏。


    “我、我那是客气!”小岛元太小声反驳。


    他们几个就像一群搞笑又紧张的侦探团后勤组,偷偷摸摸围在案发大楼侧面的后巷口,像是潜入现场的菜鸟特工,只差给自己脸上贴块“我不是嫌疑人”的卡片。


    “封锁线没有绕开,我们只能从侧门看看她在不在。”江户川柯南认真判断周围结构,“我们不是真的想干扰她工作,只是……想再确认她说的那句话有没有依据。”


    “我们不是回来查案的,是回来偷听她的。”灰原哀指出。


    “……这叫观察。”江户川柯南纠正。


    就在这时,角落另一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脚步声。


    众人瞬间僵住,纷纷后退半步,目光齐刷刷望向声源处——却看到一只白色购物袋先一步探出巷道拐角。


    紧接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好热啊……今天太阳真够晒的。”


    是安室透。


    他穿着便服,左手提着波洛咖啡厅的外带袋子,右手自然插在风衣口袋里,步伐轻快地朝着后门方向走来。他显然并未察觉前方的“小型埋伏”,直到距离几米远时,他的脚步一顿,视线在他们一群人之间扫过。


    然后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停在了原地,斜靠在门边,像个恰巧路过却不愿错过的安静旁观者。


    “……你也想偷听?”江户川柯南终于打破沉默,声音里有一点迟疑。


    安室透唇角微扬,语气轻松:“只是……我很好奇,你们居然这么快又回来了。”


    “她没有明说我们不能回来。”圆谷光彦辩解。


    “只是希望我们退两步。”吉田步美接上,“我们只是又往前走了一点而已嘛。”


    “这条线好像也没说‘不能偷窥’。”小岛元太认真地看了看地面。


    安室透笑了笑,没有附和,也没有离开。他只是站定,和他们一起,静静地看向那道尚未关闭的后门。


    二楼调查汇整区逐渐恢复秩序。案发中心区域的地毯已被卷起封存,卷宗从各调查小组转入文书登记阶段,所有供词与调取文件陆续堆叠成厚厚一沓。


    案情表面看似简单。死者为三楼文具店老板江上康信,摔落时无目击者,现场痕迹干净,摄像头画面中断,楼梯通道无人经过。


    警方初步报告倾向于“可能系意外”,但目暮十三却没敢下结论。


    “说不清啊……”他站在记录台旁,低声同搜查官交谈,“没有破坏痕迹,没有搏斗痕迹,连嫌疑人动机都说不上特别强烈,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监控时间吗?”搜查官翻着资料,“文具店监控本来就老旧,但连邻店的摄像头都卡顿,时间段刚好有交叉错位。几人出入重叠,影像判断不清。”


    “卷宗信息也杂乱。”目暮十三皱眉,“投诉信、快递记录、汇款单……全都模模糊糊。每个人看起来都可能下手,又都没有明显的杀意。”


    这桩案子的三名嫌疑人目前仍被留在封锁区内,警方分组进行简单讯问。


    第一位是仁川真雪,三十六岁,咖啡店店主,妆容犀利,语气带刺。


    “我就说了,我前几天才装了新的隔音玻璃,那老头还来找我吵,说我香味呛人……我哪里有空杀人啊?我要是真的有那种心思,早在三个月前就动手了。”


    她冷哼着翘腿坐在墙边,一边翻手机一边嘟囔,“对了,他还威胁我要再举报我油烟味,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第二位是大楠翔太,二十五岁,本地快递员,身材结实、语速直白。


    “我知道大家怀疑我,因为我骂过他。”他把帽子摘下,抓了抓头发,“但那也只是当时冲动而已。你们也知道,跑快递时间紧张,送错一单被他劈头盖脸骂十几分钟,还说要让我丢工作,我谁不怒啊?”


    他看了一眼墙上调查用时钟:“今天中午我正好在附近送单,停在那头的巷口。我没上三楼,楼梯我连碰都没碰。”


    第三位是江上美绪,死者的侄女,二十岁,大学生,衣着时尚但眼神游移。


    “我确实对他有怨气。”她低着头说,“我是他唯一亲人,但他不喜欢我妈妈……断了我的生活费,还骂我‘寄生虫’。我只是很气……可我没杀他。”


    她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手指紧紧拽着背包带不松。


    “我今天来,是想拿回我妈妈留在他店里的遗物。他说要丢掉,我就……”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现场暂时没有进展。


    三人都有理由生恨,也都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监控时间对不上,卷宗线索又因死者个性龟毛繁杂,反而造成信息筛查难度。


    调查台角落,一位身穿浅灰制服的女性坐在那里,一如既往地低头工作。


    水留透羽。


    她不在交谈人群之中,也不在警员调度队列中。她只是静静地坐在资料台前,一页页翻过案卷、扫描编号、贴签确认。


    她全程无言,却偶尔停笔皱眉。


    一份快递签收单编号出现错位,她眉头动了一下,用改章胶条重新标注;投诉信复印件与原件时间戳略有出入,她轻轻顿笔,在备注栏记下一行小字。


    她没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但她眼睛没有离开那堆卷宗超过三秒。


    好像那不是一堆案情,而是一组有待拆解的语言密码。


    阳光越过楼角,拉长室内斑驳的影子。调查组成员分散在各处,警员在翻阅笔录,嫌疑人各自坐在空出的金属折椅上,低声应对补充询问。记录区角落,那台便携打印机重新启动,细碎的出纸声中一份份卷宗缓缓滑出。


    水留透羽坐在资料台后,表情如常,动作安静,仿佛案情的混乱与她无关。


    她将一张投诉信的复印件放在左手边,眼神落在信纸右下角的一块微光反射处。


    笔头轻轻顿了一下。


    然后,她抬起头。


    “抱歉。”


    她的声音不高,在众人讨论声中却如一颗针落入水面。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朝她看去。


    水留透羽微微侧身,拿起那封投诉信的复印件,声音依旧轻缓平和:“我有一点疑问。”


    目暮十三眯起眼:“你发现了什么?”


    水留透羽将信纸举到胸前,指尖轻触右下角:“这封信的内容,写的是‘今晨六点五十’由死者本人完成。但签字印章……盖得歪了。”


    “歪了?”一名搜查官重复了一遍。


    “江上康信一向是个要求极其严谨的人。”水留透羽平静地说,“我在卷宗里翻过他过去所有投诉信——十五封,没有一封印章偏离红框一毫米。”


    她放下复印件,又补充一句:“这封偏了大约三度。”


    这句话引起了短暂的安静。有人翻动信纸,有人低声交谈,开始调出档案佐证。


    水留透羽却没有停止。


    她翻出那张打印纸的另一页底纹样本,指着右下角:“这里,有一道极淡的条状水印,是文具店采购的新一批打印模板纸才有的特征。送货时间是昨天中午,签收人是大楠翔太。”


    一名警官确认后点头:“是的,货单在这里,确实是昨天才送来。”


    “这封信纸上出现了水印,”水留透羽顿了顿,“代表它不可能是在昨天之前写的。”


    所有人再一次看向她。


    她目光温和,坐姿放松,甚至嘴角还挂着一贯的柔和笑容。


    她说话的语速和音量都没有变化,但内容却像一把钝刀,一寸寸切开众人的惯性判断。


    “换句话说——”她继续,“这封信,是在死者死亡之后,才有人使用他新购的模板纸,模仿他的格式写下内容,并尝试伪造他的签名与印章。”


    全场陷入寂静。


    没有人说话。


    门外,靠近侧墙的位置,五个孩子正屏住呼吸扒着门缝,仿佛生怕一个声音就惊动了现场。


    站在他们身后的安室透静静看着屋内,没有任何动作。


    水留透羽将信纸放下,低头翻出盖章记录单,在上面确认了一个时间戳后,继续她的工作流程。


    她没有再看任何人。


    她只是缓缓说出一句话,仿佛只是例行记录中的标注而已:


    “它不是死者写的。”


    “它,是他死后才出现的——一封伪造的投诉信。”


    案件现场陷入短暂静默,刚刚那句“这封投诉信是伪造的”,已足以让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


    可水留透羽没有停。


    她像是在继续完成一项例行的业务流程,平稳、克制,却让每一个字都不容忽视。


    “我调取了死者平时常用的办公笔,品牌型号一致,全部为国产红蓝签字笔,单价五十日元。”


    她举起桌上一支用过的笔芯样本,声音温和:


    “这类签字笔笔芯容量为0.5ml,连续书写约可维持十张A4打印纸。死者最后一次完整投诉信,是三天前,那支笔使用到如今,只剩不到一成墨量。”


    她顿了顿,又翻出复印信纸:“而这封信的笔迹粗细均匀,墨水饱满,没有笔头枯顿痕迹,也无连续使用产生的笔尖疲软迹象。”


    她抬头:“换句话说,它并非由那支笔书写。”


    “可以有人用相同型号的新笔模仿笔迹。”一名搜查官小声反驳。


    “可以。”水留透羽点头,“但问题不仅在笔迹。”


    她放下笔芯样本,拿出一张放大影印件,指向其中一行:“这里的‘江’字。”


    “死者一贯书写时,横划带有自然加重,这种压力来自他写字时握笔发力习惯。可这一份里,几乎所有横划都发力不足,且带有下笔迟疑迹象。”


    “模仿得很像,但不是本人。”


    她没有提高音量,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目暮十三看了她一眼,神情变得严肃。


    水留透羽继续,翻开时间记录板。


    “我们现在来还原一下三名嫌疑人的出入时间。”


    “十点五十五分,大楠翔太在快递调度中心留下出库签名,十一点二十分有路口监控记录他站在西街巷口。案发地点为十一点三十,期间不可能返回案发点伪造信件。”


    她又翻到第二页:“仁川真雪十点五十分在自家店内有外卖单影像,十一点一刻在接收牛奶配送,配送员口供已确认。她在十一点半前后约三分钟内进入文具店,是最晚到达案发点的。”


    “江上美绪——”


    她停顿了一下,轻轻把三页口供纸重叠归在一起,翻到其中一页。


    “她的口供时间填写是十一点二十‘左右’进入文具店。但监控未拍下她进门的时间,而快递签收单上盖有她的指印,时间是十点五十六分。”


    “也就是说——她在案发前就已经在房间里了。”


    全场再一次安静。


    水留透羽这才轻轻走向白板前,戴上手套,从证物包中抽出现场鞋印拓印件。


    “这是三人的鞋底拓片。”她将三份图像并排放出,“案发点为三楼铺有地毯区域,因死者摔下过程未打翻水杯或造成液体扩散,地毯表层干燥。”


    “仁川真雪的鞋印边缘完整,由房外延伸至柜台旁。”


    “大楠翔太的鞋印只停在楼梯口,未进入房内。”


    她指向第三张:“但江上美绪的鞋印……只有前半掌印迹,并未在干燥地毯上留下完整印记。”


    “这是典型的‘踩过之后,又干了的鞋底’所造成的模糊残留。”


    她语气仍平缓。


    “也就是说——她的鞋,在地毯保持干燥前,就已经完成踩踏。”


    “也就是说——她在事发前,已经身在屋内。”


    目暮十三的手指不自觉握紧了记录板。


    某个方向传来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吸气声——是江上美绪。


    她脸色开始变白,双唇微微张开,像是还没意识到刚才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水留透羽没有看她。


    她只是将三份鞋印样本重新归入卷宗,盖上页面,语气不动声色地收尾:


    “其他两人到达时,房间地毯是干的。”


    “只有她的鞋印,没有完整落下。”


    嫌疑人江上美绪的脸色已经苍白。


    她一度咬唇试图保持镇定,可水留透羽那条条入骨的推理如丝线缠绕,绕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我……我不是……”她声音发颤,眼神开始游移,“你……你怎么可以随便说——”


    她突然后退一步,眼角余光一扫——看到卷宗区角落边,一条小腿藏在拉起的帘布后。


    是吉田步美。


    她们原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孩子们蹲在门外偷听,连带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都在后侧角落避着。


    但他们的“潜伏”,在一个情绪彻底失控的人眼中——太容易识破了。


    “别过来!!”


    江上美绪忽然尖叫着扑了出去,动作突兀迅猛,众人根本没料到。


    她从桌上抓起一支铁质长笔尺,抬手勒住了吉田步美的脖子,将她当作人质挡在自己面前,眼中已经是彻底的慌乱与崩溃。


    “你们别过来!都别过来!!”她尖叫,声音在封锁区回荡,“是他逼我的!是他一直骂我、骂我妈妈、说我们是垃圾——我没想杀他的,是他自己摔下去的!!”


    “美绪小姐,冷静——”一名搜查官试图靠近,却被凶狠目光喝退。


    “我说了别过来!!”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目暮十三也面色紧绷,举起手做手势,防止任何冲动应对。


    一时之间,整个封锁区内陷入危险的死寂。


    吉田步美被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动弹。其他少年侦探团成员全都张着嘴,眼神惊恐,江户川柯南本能地往前一步,但也瞬间停下——他还未看清局势。


    然后,水留透羽开口了。


    她没有站起身。


    只是静静坐在她那台阶高一点的资料桌后方,抬头看着江上美绪,语气平静、温柔,甚至带着一丝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意。


    “你往左边多走一步看看?”


    江上美绪愣了一瞬。


    “那边墙角,是封锁区摄像死角。但对面玻璃窗正好斜反出外面主街的反光——”水留透羽的语调仿佛只是在讲卷宗的某一页页码,“……如果你再往那边半步,肩膀就会露出视野。”


    她抬起手,轻轻指着那一点。


    “你知不知道,那是现场警戒狙击点的射界线中心?”


    全场再次安静。


    江上美绪手微微一抖,眼睛瞪大,真的止住了脚步。


    而就在她犹豫那一秒——


    “啪!”


    水留透羽突然抬手,准确地将她手中那份签字夹子丢出,弧线干净利落,精准击中江上美绪右手手腕。


    那力度不致伤人,却足够击打神经反射。


    “啊!”江上美绪痛呼一声,手中笔尺脱落。


    吉田步美下意识往旁边缩了一下,下一秒——两名刑警扑上,将江上美绪牢牢压制在地。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她没有动过一步。


    只是坐在那里,用一张纸、一只手、一个轻笑,完成了一场危机处置。


    安室透站在门边,眼神沉静。


    江户川柯南看向水留透羽时,眼神第一次产生了难以描述的震动感。


    她依旧坐在原位,笑容不变,手伸到桌边把掉落的另一张卷宗纸重新压好。


    然后,她轻声说道:


    “谢谢配合。”


    凶手已被控制,案情真相逐步明确,封锁区的空气却仍未恢复平静。


    刑警们低声交谈着,动作快速地将证物装袋、嫌疑人移交。整个空间仍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那不是混乱的后续,而是一种情绪真空后的错愕与消化。


    而站在封锁线外侧阴影处的几双眼睛,仍然望着那个安静坐在原地的身影。


    水留透羽。


    她没有站起身,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接受众人的感谢或注视。


    她只是在一页页地收拾文书,翻整之前散落的资料夹。她神情温和、手势平静,好像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制止行为,仅仅是她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她好厉害……”吉田步美轻声说道。


    她捂着自己脖子,仍有些发愣地站在原地。那一瞬的恐惧还没完全退去,但她的眼神却是全然的仰望。


    “她刚刚……没生气,也没怕欸!”小岛元太咧着嘴,语调里满是震惊与钦佩,“她好像连心跳都没加快过!”


    “她只是用说的,就让凶手退缩了……”圆谷光彦缓缓吐气,眼睛里浮出了一种近乎光彩的神情,“然后……还打中了对方的手腕……是她一只手扔出去的对吧?根本没靠近半步。”


    “她笑得真不正常。”灰原哀的语气依旧冷淡,可视线却一直落在水留透羽的背影上。


    “那种时候还能笑……怎么做到的?”


    谁也没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因为那的确不是常人能回答的问题。


    江户川柯南站在最后,静静看着场中那抹蓝发身影。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吐出一口气:


    “不……她不是没怕。”


    “是她比我们……都更清楚。”


    “清楚空间位置,清楚对方心理,清楚一切可能的反应。”


    “她不是靠感觉行动的人。”


    他说完这句话,自己也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中。


    而站在他们侧后方,微微侧着脸望向水留透羽的那人——


    安室透。


    他没有说话。


    只是低下头,将手指轻轻插进口袋,像是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他眼中的那抹波动。


    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已足够了解她。


    她是那个在警校理论课第一名的少女,是那个虽然不擅格斗却用纸面成绩碾压全班的吏务天才。是那个曾经温柔地看着他,说“等你回来我会做你最喜欢的蒸蛋”的女朋友。


    但他没想到她会变得这么强。


    不是战斗意义上的“强”,而是那种在混乱与绝望边缘,能独自稳住局势的强。


    那种强,让他一瞬间感到陌生。


    也在下一瞬,生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后悔。


    ——他曾经离开过她。


    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