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辛勤的小园丁
作品:《我与男主恨海情天》 谢家人来薄家商讨订婚事宜的时候,薄玉卿正在庄园新开辟的土地里种萝卜。
灰色园丁背带裙系在腰间,头顶戴着浅棕色草帽,帽檐扎了一圈青青绿草。纯白手套攥着锄头一下一下凿着土地,时不时蹲下往小坑里撒一把搁置在脚边蛇皮袋里的肥料。
高脚水壶悠哉悠哉喷洒在已经冒出小苗的萝卜上,薄玉卿用手背蹭了蹭额角的薄汗,看着茁壮成长的小苗哼起不知名小调,心情还算愉快。
炎炎夏日,艳阳高照。年瑞吭哧吭哧扛着蛇皮袋跟在勤劳的银发园丁身后,一边拿着小风扇给园丁散热,等园丁觉得口干,还要及时送上冷饮。
两人身后站着一排佣人,手里拿着小冰箱等各种降温工具。
薄荷冰只被抿了几口,年瑞转身在佣人餐盘换了杯雪梨,随口说道:“过两天开学,小玉是准备把这些小萝卜送给新同学吗?”
他倒要看看哪个新同学有这好福气,能吃到小玉亲手种的萝卜,他要和这些人好好认识一下。
雪梨偏甜,加了些百合花香,薄玉卿小口啜了几下就放了回去。
“给谢玄英的。”
薄玉卿淡淡地说。
成年礼过去一月有余,有关薄谢两家结缘的流言在圈内传得沸沸扬扬,偏偏两家都没有否认,反而任流言愈演愈烈。
都是些什么:
【惊!震惊帝都全家,B家那谁和X家那谁,潮热期如狼如虎干柴烈火,最终瞒不住奉子成婚!】
【当了十八年Alpha的我最后分化成Omega,被死对头XXOO了!】
【隐忍爱意二十年,终于在心上人十八岁时将对方吃抹干净】
……
乐子人看热闹,都是私底下开玩笑,不敢闹到当事人面前。任谁也不会相信,素来水火不容的二人能够喜结连理。
“谁?”年瑞将蛇皮袋丢一边,掏了掏耳朵不确定地问道。
薄玉卿抬眼看了眼蔚蓝天空,万里无云,不会在夜里突然下暴雨。他撇了撇,难得耐心重复:“萝卜,给谢玄英种的。”
面容有一瞬的抽象扭曲,年瑞控制表情,纠结的说:“凭什么?”
刚刚还迎风摇摆的翠绿小苗被蛇皮袋压的奄奄一息,薄玉卿盯着半根不到的绿叶,语气恶劣的说:“袋子,拿起来。”
年瑞:……
他一把将袋子从地上拎起扔到十米远,脸颊有些气鼓。
想到爷爷前几日细细的嘱咐,薄玉卿蹲下继续捣鼓绿苗,玉白指尖捻着破碎的嫩芽边边说:“凭他即将是我未婚夫,我未来要仰仗他。”
嗓音带着轻笑上扬,眼底情绪却是实实在在的阴冷嘲弄。
年瑞嘴唇蠕动,他早在长辈那里听说这场商业联姻,说是薄家倒贴也不为过。
资源丰富的矿山,数不清的珠宝铺子,数不清的产业链合作。
不管薄玉卿分化成Alpha还是Omega,这份厚礼会一直保证薄玉卿日后在帝都的地位。
“大概是这次分化意外让爷爷感到着急,迫切地想要帮我寻找下一个靠山。”薄玉卿耸了耸肩,草帽遮挡的眉眼在他微微仰头时露出,金眸染淡淡,“爷爷觉得我还是刚失去父母时无措只知道哭的小孩子,而我也无法向他证明我已经长大了。”
“毕竟,”说到这薄玉卿抿了抿唇,倾斜脖颈,特制抑制贴牢牢贴在腺体上,不泄露与接收一丝信息素,“我总是让他担心。”
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王子呀。年瑞心底默默想着。
剩余雪梨被一鼓作气灌进口中,杯子放回去,年瑞说:“商业联姻而已,用不着给谢狗太多态度。”
锄头一把抗在肩上,年瑞露出笑容,“喜欢吃萝卜是吧,我保证把园子种满,让谢狗吃个够。”
薄玉卿抬头奇怪的看了眼年瑞,草帽檐遮挡的阳光倾斜一丝进眼底,映得金眸极为璀璨晶莹,把那句萝卜是谢玄英最讨厌的食物咽了回去。
算了。
黑发Beta穿着灰色制服一路小跑过来,调整完呼吸后弯腰对仰躺在沙滩椅上戴着墨镜看红发青年耕耘土地的薄玉卿说道:“小少爷,谢家今日到访,管家先生让我询问您是否更换衣物去玉溪厅见客。”
鲜红的西瓜榨汁在手心捧着,薄玉卿松开咬住的吸管,慢吞吞地说:
“不去。”
过了一会黑发侍者飞奔重返回来,气喘吁吁的说:“小少爷,谢三少已经在来玉桂园的路上了!”
薄玉卿轻轻啧了声,将吸管咬出细密齿痕,又看了会埋头施肥的年瑞,才从沙滩椅直起身,对侍者淡淡说:“我知道了。”
过了好长一会,年瑞终于能从黑泥土地里抬起头,转身发现身后一片空荡荡,连个侍者都没有留。
玉桂园分好几个区域,栽花种草都在这里。穿越雪松树林,入眼的是被众多玫瑰花圃包围着的一架紫藤花秋千,秋千上坐着一名饮酒的银发精灵。
藤蔓攀附在绳索,朵朵紫色小花点缀其中,薄玉卿仍然戴着扎了一圈青青绿草的草帽,手中拎着磨砂酒杯时不时小酌,漫无目的地用脚尖点着地面轻轻摇晃。
绳索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攥住,突兀的重量使他侧头望去。
手背青筋脉络明显,中指指根套着成色上乘的玉石板戒,衣袖腕口图案似金鹰的纽扣光泽瞩目。
薄玉卿眼眸压暗,微微仰头朝后和来人对视。
身姿如松,墨色内敛,谢玄英不紧不慢地笑了笑说。
“近来安好,未婚妻。”
冷光在眼中闪过,谢玄英偏头躲过攻击,用了些力气抓住攥着银色小刀的纤弱手指。
他垂着眼打量坐在紫藤花秋千的银发少年,从挂着饰品的耳垂到殷红的眼尾,眸中小小火苗都宛如一条灵活鲜艳的金鱼。
手工布料的衣裙因转身动作勒出劲瘦腰肢,小巧精致的下颌绷紧,绯色唇角抿直一条线,不知道的以为谢玄英轻薄了对方。
想到这儿,谢玄英面上哂笑,手中握着如杨柳细支的手腕,刀尖泛着银银冷光不偏不倚正对着他的喉咙。
“未婚妻打招呼的方式,未免有些太过独特。”谢玄英嘴角噙着笑,似乎并不在意这柄利刃会不会伤到他。
浅青色青筋在手腕跳动,往前刺的动作更加用力,薄玉卿眼中闪过恼怒,冷冷道:“再乱称呼就撕烂你的嘴。”
“哦。”谢玄英沉吟,“你想我称你什么,小玉,卿卿?”
薄玉卿收了利刃,酒杯重新出现在掌心,偏过脸说:“你怎么在这。”
“提亲。”谢玄英胳膊往下一伸,尾指勾住磨砂酒杯弯弯的杯柄,看清杯中橙黄酒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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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你真把Yuki泡酒了?”
“Yuki?”
察觉薄玉卿的疑惑,谢玄英垂眸望着银色发顶轻笑:“那条被公主掳走的蟒蛇。”
明明是只通体金黄的牲畜,却偏偏取了个雪名。
薄玉卿眼神一沉,磨砂酒杯上的手指紧了紧,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将棣棠花瓣酿成的酒水洒男人脸上。
“要不要尝尝味道?”薄玉卿递高脚杯,侧目问道。
谢玄英瞧着秋千坐着的人的表情不似作假,以对方的性格还真有可能专门挑今天饮用蛇泡的酒,他顺从地笑笑:“好。”
就着这个姿势,谢玄英弯腰低头,迎面被泼了一脸酒水。
鼻尖酒香是泛着清浅花香的琼浆玉液,哪里是什么御蛇酒。
薄玉卿的清凉的声音响在耳边,无关痛痒的解释道:“抱歉,一时没拿稳,玄英哥会怪玉卿吗?”
如果是诚心道歉,起码要做做样子拿出手帕。但薄玉卿在秋千上坐的很稳,甚至还百无聊赖的将视线丢去别处。
一脸酒水的男人有什么好看,远不如他花园里的花朵茂盛鲜艳。
酒液从棱角分明的下颌流淌至地面,短促的睫毛被淋湿,正无精打采平铺在眼帘下。
像个被人欺负的流浪狗。
流浪狗睁开眼,有几滴未落的酒液颤颤的挂在眉睫,墨紫眼眸暗沉,他掩饰不住和平虚伪的假面钳住薄玉卿的下颌,眼神却极为冷静:
“高塔有人在往这里看,薄玉卿,想激怒我让联姻失败,你以为我会上你这拙劣的小把戏的当?”
薄玉卿被他擒的眸中含雾,两颊疼痛,利齿刮破黏膜,口腔隐隐尝到铁锈味,皱着眉说:“与谁联姻我都无所谓,你未免太过看得起自己。”
似乎是被滴到眼尾的泪烫到,谢玄英放松了手劲说:“卿卿,惹我生气对你没有好处。”
男人惯会用温和谦逊的假象让别人误认为是自己的问题,被这黏腻的称呼膈应到,获得流畅的呼吸后引得薄玉卿干呕两声。
谢玄英忽然弯腰凑近了正处于不适状态的年轻Omega,从高塔望过来的角度会显得他们此时此刻的姿势格外暧昧,他压低了音量,嗓音和煦,说:“装模作样一两次就够了,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无论如何你都会成为我的,”
说到这谢玄英停顿,似乎一时间想不出来哪个词比较贴合。
薄玉卿嗤笑,“你的?你的什么?”
“你刚刚叫我什么?”谢玄英不答,换了个问题。
思绪短暂空白了一会,薄玉卿皱起眉间,疑神疑鬼地看着谢玄英:“怎么?”
谢玄英又恢复那副无人能打破的假面,露出在薄玉卿眼里虚假十足的笑容说道:“上一次听你叫我哥还是十几年前,那时候的你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不明白对方在搞什么鬼,深思熟虑后,薄玉卿谨慎的说:“所以?”
谢玄英微微一笑:“下次见面,叫我名字。”
薄玉卿眉毛一拧,还未发作,这时几位位高权重的中年人大笑过来,其中身着华服装扮典雅的夫人手持玉锦扇:“想来也对,外面多是谣言,我们两家孩子自小一起长大,怎么会感情不好呢?”
夫人笑吟吟地看向一坐一站姿势无比亲密的两人,“薄老宽心,玄英定会好好待玉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