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悬浮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球内星光流转，宛如蕴含一片小宇宙。


    “这就是天机仪？！”


    何时柒呼吸一滞。


    天机仪是天机阁至宝，据说能窥探天机，预知未来。


    若真如此，其价值根本无法用灵石衡量！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指尖刚要触及水晶球，球体骤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道白袍老者的虚影浮现，仙风道骨却目光空洞。


    流光溢彩间，那道穿越千年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何时柒身上。


    “后来者，吾乃天机阁第七代阁主。此物非福缘深厚者不可得。若欲取之，需答吾三问。”


    何时柒指尖微微发紧。


    这虚影虽无实体，但给他的压迫感竟不输化神修士。


    答个问题就能拿宝贝？


    该不会答错了直接触发禁制轰杀吧？


    是有诈还是……


    虚影似乎看透他的戒备，长袖轻拂：“汝不必紧张。此间禁制早已随天机阁湮灭，留在此处的，不过是一缕残念。”


    老狐狸……还是留个心眼。


    他暗自运转灵力护住心神，拱手道：“前辈请问。”


    虚影长袖垂落，淡淡道：“第一问，修行之路，何者为重？”


    何时柒一怔。


    这问题太过宽泛，典籍中标准答案数不胜数。


    道心、机缘、根骨、毅力……甚至“财侣法地”皆可算解。


    但既然是上古大能，想必不喜欢套话。


    他略作思索，坦然道：“活着。”


    虚影眼中星光微闪：“众生皆求长生，然长生非易事。汝可知多少修士为求突破铤而走险，最终身死道消？”


    “知道。所以我选最容易的那个答案。”


    他忽然又指向水晶球：“就像这天机仪，再厉害的法宝也得有命用才行。前辈设这三问，不也是想找个能活到最后的传人?”


    何时柒摊手，“我见过太多天才，为争机缘陨落在秘境里。也见过不少大能，因执念太深走火入魔。修行路长，唯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他说着，想起自己穿越前的经历。


    有个可怜的作者，为了写小说熬夜到油尽灯枯，又因穷困潦倒又不愿放弃，最终吃土而亡。


    若是能重来，他定会选择保命要紧！


    虚影沉默片刻，忽然轻笑：“汝真当妙哉。当年若有这般觉悟，天机阁或许不会覆灭。”


    石室墙壁上的符文微微亮起，第一道禁制解除。


    “第二问，若至亲与大道相悖，汝当如何？”


    何时柒一愣，这问题简直就像为他量身定制！


    那些病娇仙子哪个不是他修行路上的劫数？


    他摩挲着腰间储物袋，忽然轻笑：“那便带她同行，共赴大道。”


    “强求缘法，必遭反噬。”


    “那就不求。”何时柒抬眼，眸中闪过一丝锋芒，“我抢来的便是我的。大道三千，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变数？”


    虚影再问：“若她执意不肯呢？”


    何时柒抬首，目光坚定：“那我便以心感之，以行证之。大道至简，至亲至情，终能相通。”


    虚影语气渐沉：“若始终无法两全？”


    何时柒微微一笑，眼中透出从容：“大道包容，岂会绝情？若至亲难悟，便以情为引，化歧为同。真正的道，是从不拒对至亲的守护。”


    就像他用系统作弊升级，用假死金蝉脱壳。


    规矩？那都是用来打破的！


    石室突然震颤，穹顶落下细碎尘埃。虚影的衣袍无风自动，似在推演什么。


    虚影深深看他一眼，没有再追问。


    石室再次震动，第二道禁制消散。


    “第三问。若有一日，汝发现此生皆为虚妄……”


    虚影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缈，“汝又当如何？”


    何时柒瞳孔骤缩。


    这不就是他穿越以来的最大困惑？


    庄周梦蝶，孰真孰假？


    灵火映照下，他的影子在墙上摇曳，似乎分裂成了两道。


    一道是现代装束的上班族，一道是青衫仗剑的修士。


    他忽然想起洛清歌幻境中那个不存在的“未来”。


    何时柒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那便让虚妄成真。”


    虚影眼神晃动：“何解？”


    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疼痛却让他越发清醒。


    艹，我管你这的那的！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既然分不清，不如全都要。假的也抢过来，不就是真的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


    “我曾在故乡读过一句话。‘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如果是梦，就做到醒不过来......”


    何时柒指尖凝聚一缕灵力，在虚空划出璀璨轨迹，“如果是戏，就演到座无虚席。


    呼吸是真的，疼痛是真的，那些在乎我的人......


    他眼前闪过病娇仙子们偏执的眼神，摇了摇头：“虽然方式极端，但她们的执念，总归是真的。”


    虚影怔然良久，忽然大笑。


    笑声震得水晶球星光暴涌，在石室穹顶投射出浩瀚星图。


    “善！大善！”


    虚影袖袍一挥，三道符文先后亮起：


    “第一问，汝知修仙本质是‘争命’。”


    “第二问，汝明‘我道’高于‘天道’。”


    “第三问……”


    虚影的身影开始消散，最后的声音却如洪钟大吕：


    “汝悟了‘真实’不过一念之间！吾阁至宝天机仪，归汝了！”


    水晶球光芒渐敛，缓缓落入何时柒掌心。


    【检测到先天灵宝：天机仪（残）】


    【功能：消耗灵石可推演天机（每次100极品灵石起）】


    何时柒：“……”


    100极品灵石？！


    靠，你★★怎么不去抢！


    ......


    与此同时，赤砂城，沙海楼。


    黎祖源指节轻叩玉案，沉闷的声响在静室中回荡。


    跪伏在地的三名心腹连呼吸都放得极轻，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焚天谷......”他突然轻笑一声，指尖摩挲着残图边缘，“你们说，这位顾道友为何对上古遗迹如此热衷？”


    左侧的黑痣修士喉结滚动：“属下以为，此人定是发现......”


    “本座没问你。”黎祖源突然抓起茶盏砸过去，滚烫茶水泼了那人满脸，他却一声不吭。


    “炎鼎宗的眼线怎么说？”


    右侧的独眼女修立即接话：“禀长老，炎烬那老东西闭口不谈交易细节。但炼器坊的小童说......”她压低声音，“那人卖的是赤火精金。”


    砰！


    玉案突然炸裂！


    飞溅的木屑在众人脸上划出血痕。


    黎祖源袖中窜出七条黑蛇虚影，嘶嘶吐信绕着三人游走。


    “赤火精金？三日前黑市刚丢的货，转眼就出现在他手里？”


    最年轻的心腹突然抬头：“长老，属下在鬼巷查到——”


    “说。”


    “丙字区那晚，有人用十一枚灵石拍走了天机阁残图！”


    青年修士激动得声音发颤，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登记名册写着......顾长歌！”


    黎祖源突然大笑，黑蛇虚影兴奋地绞紧立柱。


    他抚摸着水晶球残留的寒意，想起那位大人提及“天机”二字时的异常。


    “有趣。”他忽然掐住青年下巴，“你觉得......这位顾道友，像不像我们要找的人？”


    “这......”青年瞳孔骤缩，“属下不敢妄断。”


    “废物！”黎祖源甩开手，蛇影猛地窜入青年耳鼻，“他易容了！”


    看着抽搐倒地的下属，他转头微笑：“你们说，什么样的老鼠......”


    “才会同时准备三张假脸？”


    独眼女修突然跪行两步：“长老明鉴！属下在城南客栈查到，他登记时写的修为是筑基初期......”


    “可炎鼎宗的留影石显示——”


    她额头冒汗，掏出一块血色晶石，“他避开了您试探的那一掌！”


    影像中，黑袍男子伸手的瞬间，褐衣修士那半步退得精妙绝伦，衣角摆动幅度赫然是“金丹”身法！


    黎祖源突然捏碎晶石：“传令！”


    “调十二具金丹傀儡封锁焚天谷外围。”


    “让血鸠带影卫换上散修装扮，谷内只许进不许出。”


    他抚摸着腰间玉佩，那是大人赐下的保命法器：“至于本座......”


    “亲自去会会这位‘筑基道友’。”


    黑痣修士壮着胆子问：“若真是目标......”


    “你以为大人为何特意强调‘毫发无伤’？”


    黎祖源踹翻香炉，灰烬中浮现出水晶球传来的最后影像。


    “他的命......只能我来取。”


    众人顿时汗出如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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