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只能跳给你一个人看
作品:《和离书撕一半,王妃有孕了》 "突然很想...看你跳舞。"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内室瞬间安静得可怕。
惊蛰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陈述瞪大眼睛,活像见了鬼。
云珈蓝自己也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或许是孕中情绪使然,又或许是裴嬴川这几日太过温柔,让她一时忘了他可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北安王。
裴嬴川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那双凤眸微微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他一字一顿地问,声音低沉得吓人。
云珈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小声道:"妾身...想看你跳舞......"
"砰!"
裴嬴川一掌拍在案几上,上好的紫檀木顿时裂开一道缝。惊蛰吓得瑟瑟发抖,陈述默默后退两步,随时准备开溜。
"云珈蓝!"裴嬴川咬牙切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珈蓝被他吼得一哆嗦,眼圈瞬间红了。她当然知道这个要求有多荒唐。堂堂北安王,大庆战神,怎么可能跳舞给人看?可孕中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裴嬴川见她哭了,表情顿时僵住。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转向屋内其他人:"都给本王滚出去!"
惊蛰如蒙大赦,逃命似的往外冲。陈述最后一个退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裴嬴川站在床边,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云珈蓝低着头抹泪,时不时抽噎一下,看起来极为可怜。
半晌,裴嬴川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你......"
云珈蓝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王爷生气了?"
裴嬴川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头一软,强撑的怒气顿时泄了大半。他烦躁地扯了扯衣领:"你知道本王是什么身份吗?"
"知道。"云珈蓝小声回答,"大庆北安王,统领三十万北安军......"
"那你还敢让本王跳舞?"裴嬴川气笑了,"传出去像什么话?"
云珈蓝绞着手指:"妾身就是...突然想看看..."
裴嬴川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长叹一声:"真是欠你的。"
他转身走向门口,云珈蓝以为他要走,眼泪又涌了上来。谁知裴嬴川只是将门闩插好,又检查了窗户是否关严,然后走回床边。
"起来。"他伸手。
云珈蓝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把手递给他。裴嬴川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内室最里间的暖阁。这里平日是云珈蓝小憩的地方,除了惊蛰,没人能进来。
裴嬴川将她放在软榻上,自己则站在暖阁中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只此一次。"他咬牙切齿地说,"若让第三个人知道......"
云珈蓝眼睛一亮,立刻举手发誓:"妾身绝不外传!"
裴嬴川冷哼一声,开始解外袍的腰带。云珈蓝吓了一跳:"王、王爷做什么?"
"跳舞难道穿朝服?"裴嬴川没好气地反问,将外袍扔到一旁,只穿着月白色中衣和长裤。
云珈蓝这才明白他是要动真格的,顿时又惊又喜。她蜷在软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裴嬴川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耳根微微发红:"闭眼!"
"不要。"云珈蓝难得任性,"妾身要看清楚。"
裴嬴川拿她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开始。他先是做了几个伸展动作,然后突然一个利落的转身,手臂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那不是什么优雅的舞蹈,而是军中战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感,仿佛在战场上与无形的敌人搏斗。
云珈蓝看得入了迷。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裴嬴川——发丝随着动作飞扬,肌肉线条在中衣下若隐若现,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位战场上的杀神显然不擅长跳舞。有几个转身动作他做得生硬笨拙,甚至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云珈蓝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裴嬴川立刻停下,脸色黑如锅底:"笑什么?"
"没什么......"云珈蓝连忙摆手,"王爷跳得很好。"
"撒谎。"裴嬴川眯起眼睛,"本王从小学的是杀人技,哪会这些花架子?"
他说着大步走过来,一把将云珈蓝按在榻上:"既然笑了,就得付出代价。"
云珈蓝被他困在身下,心跳如鼓:"什么代价?"
裴嬴川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你说呢?"
云珈蓝脸一红,推了推他:"王爷不是说不动妾身......"
"那是昨晚。"裴嬴川理直气壮,"今日你戏弄本王在先,总得给点补偿。"
他说着就要吻下来,云珈蓝却突然发现他中衣领口处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她下意识伸手触碰:"这是..."
裴嬴川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旧伤而已。"
云珈蓝却执拗地拉开他的衣领,那道伤疤完全暴露在眼前。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胸口,虽然已经愈合,但仍能想象当初的凶险。
"怎么伤的?"她轻声问,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疤痕。
裴嬴川沉默片刻,才道:"十年前,西和关。"
云珈蓝心头一震。十年前,她还在乌兰深宫,听宫人议论北安王如何骁勇善战,却不知他受过这么重的伤。
"差一点就死了。"裴嬴川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箭上淬了毒,高烧七日不退。"
云珈蓝鼻子一酸:"那...怎么办的?"
"军医用刀剜去腐肉,再以火烙止血。"裴嬴川轻描淡写,却见云珈蓝眼泪已经掉下来,顿时慌了,"哭什么?早就不疼了。"
云珈蓝摇头,眼泪落得更凶。她想起前世裴嬴川战死的消息传来时,自己竟无动于衷。如今知道他曾经离死亡那么近,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你是不是傻。"裴嬴川无奈,伸手擦去她的泪水,"这点小伤算什么。"
云珈蓝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以后,不许再受伤了。"
裴嬴川愣住了。他低头看着怀中颤抖的女子,心中某处柔软被轻轻触动。半晌,他抬起她的下巴,认真道:"好,答应你。"
这个承诺太重,重到云珈蓝承受不起。她知道身为武将的裴嬴川不可能不受伤,一切都是水月镜花罢了。
"王爷。"她小声唤道。
"嗯?"
"能不能...再跳一次?"
裴嬴川脸色顿时黑了:"得寸进尺?"
云珈蓝眨巴着泪眼看他:"就一次......"
"休想!"裴嬴川断然拒绝。
云珈蓝勾住他脖颈,撒娇道:“夫君。”
裴嬴川按捺住上扬的嘴角,不满地皱眉:"这就完了?"
"王爷说话不算话。"
裴嬴川被她这娇嗔的模样弄得没脾气,只得起身,再次走到暖阁中央。这次他的动作比之前流畅许多,甚至带上了几分刻意展示的意味,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抬手都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他近乎上佳的身段。
云珈蓝看得目不转睛,但一联想到他活不过三年,就觉得胸口憋闷。
舞毕,裴嬴川额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他走回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云珈蓝:"满意了?"
云珈蓝点点头,眼中满是崇拜:"王爷真厉害。"
这句夸赞显然取悦了裴嬴川。他嘴角微扬,俯身将她抱起:"累了,陪本王睡会儿。"
云珈蓝乖巧地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
"现在,"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告诉本王,你到底怎么了。"
云珈蓝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妾身不是说了吗,只是脾胃不和..."
"撒谎。"裴嬴川打断她,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小腹,"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云珈蓝呼吸一滞,腹中的孩子仿佛感应到父亲的触碰,轻轻动了动。她急忙抓住裴嬴川的手腕:"王爷多虑了,妾身只是......"
"只是什么?"裴嬴川逼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吐了七八日,情绪反复无常,今早还......"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还难受成那样。"
云珈蓝垂下眼帘,长睫投下一片阴影。她知道裴嬴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血枯症。"她轻声道。
裴嬴川眉头一皱:"什么?"
"乌兰女子常见的病症。"云珈蓝编造着谎言,"气血两虚,需长期调养。妾身自幼就有,只是近来发作得厉害些。"
裴嬴川目光锐利如刀,似乎要看穿她的伪装:"为何不早说?"
云珈蓝咬着唇:"怕王爷担心..."
或许是怕他多想,忙道:“同心蛊在上次同房时,妾身已经解了。王爷放心。牵连不到你。”
“本王不在乎这个。”裴嬴川微微蹙眉,"周府医知道吗?"
"知道。"云珈蓝点头,"前几日诊脉时就发现了,开的方子也是调理气血的。"
裴嬴川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所以那日你问本王,若有孕了会如何..."
云珈蓝心跳漏了一拍:"妾身只是随口一问..."
"是吗?"裴嬴川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本王还以为......."
他忽然停住,摇了摇头,"罢了,既然有病就好好养着。"
他翻身躺到她身侧,将她搂入怀中:"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吩咐下去。若府里没有,本王派人去寻。"
云珈蓝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既愧疚又安心:"谢王爷体谅。"
裴嬴川轻哼一声:"嘴上说谢,心里不定怎么骂本王霸道。"
云珈蓝忍不住笑了:"王爷倒有自知之明。"
"胆子肥了?"裴嬴川捏她的腰,惹得她一阵轻颤,"看来是好些了。"
云珈蓝躲开他的魔爪,却被他搂得更紧。两人笑闹间,裴嬴川的手不经意间又抚上她的小腹,这次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些。
"这血枯症,"他状似随意地问,"会影响生育吗?"
云珈蓝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不会,只是需要调养得久一些。"
裴嬴川"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云珈蓝的眉眼却渐渐阴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