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江山万里:督公千岁】

作品:《萌新渣攻们的自救指南[快穿]

    相信从这位五皇子决定下山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他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广泛的关注,其中若是不小心得罪了某个人,犯了某个忌讳,挡了某个人的路。


    那就是湖面上巨大的鱼饵。


    届时,池子里所有的猛兽都会蜂拥而至,将他撕扯的渣渣都不剩。


    严弃尘懂了,他目光真诚,格外善良的宽慰老方丈,“方丈宽心,陛下念子心切,五皇子此次定然是来享福的!”


    方丈并没说话,似乎也懒得应承对方如此不走心的敷衍。


    还念子心切?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严弃尘又补充道:“方丈不必担忧,洒家接了圣上的口谕,一定会将五皇子殿下安全送去京城,京城里到处都是五皇子的亲人,还有他的兄弟姐妹们都等着五殿下。”


    净虚忽然笑了,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这位施主误会了,老衲不是担忧四方,而是担忧旁人啊!”


    严弃尘眼神微动,将视线落在净虚笑成褶子的脸上,只见后者笑着笑着又开始叹息。


    他就不明白了,这佛门中人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唉声叹气,仿佛天下就没有他们不感叹,不忧愁的事儿。


    严弃尘:“方丈的意思是?”


    净虚看向远处的天幕,从山头上看下去,能看到连绵起伏的山脉,就连太阳都近了许多,回忆到了以前的事情,净虚目光悠远起来。


    寂静的寺庙里,只有他略微沙哑但悠然的声音,“不久前,寺里一个小和尚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虽说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可是一只腿还是瘸了,我们事后才知道,原来那小和尚不小心冲撞了上山的樵夫,被人一把从台阶上推了下去。”


    “众人皆是面露不忍,摇头苦叹,可只有四方仍旧没心没肺,该吃该喝,除了最开始探望之后,众人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那几天他上山的次数倒是多了起来。”


    严弃尘不以为意。


    有的人就是没心没肺,万事不过心,你不能指望这世间所有人都悲天悯人,动不动悲叹命运。


    然后就听,净虚方丈继续道:“直到半个月后,忽然有下山的僧人带来消息,原来每隔几天就上山砍柴的樵夫,听说前几日不慎踩到了碎石,生生从山上滚了下去,差点没了命,还是路过的四方亲自将人背下了山,找了大夫,性命是救了下来,可偏偏......”


    “瘸了一只腿!”


    严弃尘眉头微跳,眼底闪过一抹深思,却大口夸赞道:“以德报怨,五殿下可谓是真正的至纯至善之人啊,方丈教导有方。”


    净虚方丈神色不变,斜斜瞥了眼对方,继续道:“顺便一提,那位樵夫乃是上山下山的好手,数年来从未失过脚。”


    “而且供山下村民砍伐的那一片后山,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专人清扫障碍,一般不会有什么碎石。”


    严弃尘终于不再打太极,垂眸掩下深思道:“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呢,毕竟谁也不能肯定后山没有一块儿碎石,谁也不能笃定那个樵夫没有失脚的时候。”


    净虚方丈第一次正色看了一眼严弃尘,似乎是没料到这位东厂督公也会为旁人的清白说话。


    “这位施主说的在理,无凭无据就以恶意揣测他人,不是我佛门中人该有的气度,更何况这还是从小在寺里长大的孩子。”


    “所以......”净虚声音一顿,然后忽然沉声道:“老衲干脆亲自问了四方!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严弃尘不解:“亲口承认?”


    谁家干了缺德事,居然还亲口承认的,但是一想到这人是南灼儿,他忽然又不奇怪了。


    “没错!亲口承认!”净虚似乎是想起了对方言辞凿凿的样子,又怒又觉得好笑,“他根本连骗都懒得骗!”


    严弃尘虽说早有准备,可还是忍不住想发笑。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合他眼缘的人,又像是一个人走在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上,忽然发现你身旁有个不走寻常路,在钢丝上跳舞的独特之人。


    你忽然想看看前方会有什么景色?


    对方会让你看到什么景色?


    十几年来内心古井无波的督公大人,第一次对某个人起了所谓的好奇心。


    不过......严弃尘有些不解,“不知老方丈告诉洒家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净虚方丈目光幽幽,忽然不知看向哪里,“一个人所能做的最大恶事的极限,并非取决于这个人的能力,而是他所处的环境!”


    “若他一辈子都在这山上,顶多小打小闹,不成体统,可若是将他扔在京城那般不看见硝烟的战场,皆时各方利益盘踞,牵一发而动全身,就连我也无法预料,他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日头忽然渐渐淡了下去,滚滚浓云遮天蔽日,让这方酷热之地,迎来了短暂的阴凉。


    原谅严弃尘平常也是个不通佛性的人,他心底不以为意,却也觉得这老头说的太极端了点,“五殿下确实有些放浪形骸,随心所欲了点,可老方丈的意思,怎么将殿下说成什么混世魔头似的。”


    南灼儿还没有那般可怕吧,起码没有他这个杀人如麻,背了数不清的人命债的东厂毒蛇可怕。


    老方丈忽然轻声一笑,喉咙深处发出干瘪的‘咳咳’声,似笑非笑看着严弃尘,反问道:“施主心思深沉,见人无数,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四方与施主其实很像吗?”


    严弃尘微笑颔首,并不接话。


    老方丈则开门见山道:“敬畏!你们都是不会去敬畏的人!”


    严弃尘眼底划过一抹赤红色的精光,心底深处一股不悦,这么多年来,还从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剖析自己的内心,他指尖微搓,心底已然起了森然杀意。


    再说了,敬畏有个屁用啊?


    敬畏要是有用的话,他何至于成今天这幅样子?


    老方丈似乎察觉对方淡淡的杀意,冷哼一声,继续道:“这位施主你是不屑于去敬畏,四方他则是......不知何为敬畏!”


    严弃尘温声问道:“有何不同吗?”他反正看不出来。


    这时,远处的厢房传来躁动,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还有几个宫人们唉声叹气的声音:


    “五殿下,这衣服不能这么穿啊!”


    “五殿下,您还没有束发呢!”


    “五殿下,您的皂靴还没穿呢,怎能光脚走路!”


    还有一声显然已经不悦的声音,“这腰带为何这么紧?快给我松松气!”


    其余宫人又是一阵好言相劝,“国朝的皇子制服都这样,其余的贵人都是这么穿的,五殿下您就忍忍吧!”


    “我不要!”对方不解问道:“其余人怎么穿我不管,但是我就不想这么穿!再说了你勒这么紧,叫我如何吃饭?”


    #谁都别拦着他吃饭ing#


    “呵呵......”严弃尘听到这里,摇头失笑,“老方丈所言之意,洒家大概有些懂了,都说一如佛门四下皆空,可老方丈已然将五殿下当成自家小辈,拳拳爱护之心,令人动容。”


    一提起南灼儿,老方丈就忍不住冷哼一声,“这混小子,用不着我为他担忧,看着是个懒散洒脱的性子,其实比谁都吃不得亏,没人搭理他最好,不然倒霉的就是旁人!”


    严弃尘以为对方说这么多,是让他一路上多多看顾南灼儿,可现在又有些拿不准了。


    他问:“老方丈的意思是?”


    净虚方丈忽然转身,面对严弃尘道:“这位施主所求为何,你我心知肚明,老衲想说的是,四方碍不着你的路,你也别去阻拦他该走的路。”


    严弃尘不喜有人教导他,命令他,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不知五殿下该走的路是?”


    净虚方丈看着远处厢房大开,率先跳出来一个明亮四射的身影,他略微悠远沙哑的声音响起,“四方,四方,他合该去云游四方,看看这天地才是。”


    云游四方!?


    天家血脉居然还想自由自在?


    严弃尘忽然似笑非笑来了一句,“为何这个‘四方’,就不能是四方宫墙的‘四方’呢?”


    “哈哈!”净虚忽然大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深刻了几道,他语重心长道:“这四方宫墙关的了施主,可关不住他啊!”


    严弃尘温和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寸寸冷了下去:这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奸猾老和尚,好大的口气!


    他倒要看看他们谁才是对的!


    “督公大人!”


    远处响起一道清脆欢快的声音,严弃尘循声看去,忽然呼吸一滞。


    古朴的幽静寺庙映衬中,漫天飞舞的银杏叶下,远处那一红衣少年,笑容不羁,飞扬洒脱,一瞬间就掠夺了你所有的目光,就像是最大最亮的光源,照的你觉得刺目的同时,又忍不住为其吸引去。


    南灼儿几步跑到严弃尘面前,额前刚梳理好的头发,几缕黏在了脸上,他似有些不解,用手拨拉着紧扣的金玉腰带,幽怨的看着对方,“这腰带真要系这么紧啊,我感觉都快呼吸不上来了!”


    严弃尘这才算正式看清这个五皇子的真实样貌,之前对方一身破旧的袍子,头发杂乱,脸上也不见得多干净,如今这么一洗干净,头发一束,立体俊秀的眉眼展露无疑。


    南灼儿眉眼里还是更像先皇后。


    少年拥有一对浓密的剑眉,但是柔和的脸庞弧度和不含一丝攻击性的眉眼,中和了这种锐利,气色健康又红润,唇色更是樱桃血一般红艳。


    像是初入武林,走马天下,俊秀又落拓的好儿郎。


    严弃尘忽然懂了,方才这老和尚口中所言‘四方’之意,任谁看到这么个神采飞扬的儿郎,都觉得他属于辽阔的天地,总不该被关在四四方方的笼子里,可惜了......


    他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什么恻隐之心,不是吗?


    “督公大人?”


    南灼儿见对方久不回话,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严弃尘这才回神,心底唾弃自己居然第一次看一个人看出神了,一点也不像他。


    “洒家看见了,”严弃尘躬身上前,仔细的为对方调试了一下腰带的纽扣,不出然闻道对方身上才沐浴完的一股香气,嗯,还有一股糕点味。


    他面色不改,后退几步,“只能这样了,五殿下且先忍耐忍耐,若是要吃饭的话,再解开不迟。”


    南灼儿其实想得到对方的首肯,直接把腰带扔掉算了,听到对方这么说,只好无奈的答应了,“好吧。”


    这一幕其实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就连双方也没觉什么不妥。


    一旁的净虚方丈却是看呆了,他颤抖着一根枯木似的拇指,指着南灼儿,怒从心中起,吼道:“你这么听他的话做什么?”


    在净虚方丈看来,南灼儿应当会一把扯下腰带,无所谓扔到地上才对。


    “明明我之前说了那么多遍,让你好好穿衣服,系好腰绳,你都当耳旁风!你做什么这么听他的话?”


    南灼儿一只手放在后脑勺摸了摸,不解道:“有吗?督公大人都是为我着想啊,岂有不听之理!”


    看着南灼儿一本正经的样子,净虚方丈气差点一个仰倒,“老衲我难道是来害你的不成!”


    南灼儿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傻笑,却让旁人越看越气,有气无处发作。


    严弃尘嘴角一勾,还是一副温和良善的笑容,却莫名多了几分得意。


    与此同时,南灼儿耳旁响起一道即时的语音机械报告声:


    【怨气值下降1%,怨气值下降2%!】


    【当前怨气值89%!】


    【请五号系统再接再厉,再创佳绩哦~】


    严弃尘:老攻听我的话,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你个老和尚就别来凑热闹了!


    要下山啦——


    新剧情开启哦!


    作者君发现一旦开了新的世界,这键盘就很难停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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