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江山万里:督公千岁】
作品:《萌新渣攻们的自救指南[快穿]》 “这灼华宫啊,可是整个宫里视野最好的一处宫殿了,距离旁边的御花园,东边的珍宝阁,还有后苑皇室子弟们寻常放松的练武场距离都不远,不论去哪里,只要步行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御前太监董铎一边儿带着南灼儿朝他休息的寝殿走去,一边儿在旁边笑面春风的给他介绍宫里的情况。
小半个时辰还不远!?
不过这些南灼儿都不关心,他一路欣赏着四处的皇宫绿植和各式亭台楼阁,听到这里问了一句,“距离膳房呢?”
董铎的肉脸抖了抖,他算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对这位主儿有个了解了,立刻从善如流道:“不远,不远,近的很,只要五殿下吱一声,珍馐美馔,应有尽有!”
南灼儿点了点头,那就好。
“五殿下一看就是个有福之人......这重华宫可是前朝的天子居所,距离后宫也近,后来皇宫改建重修后,因为当今圣上醉心朝政,不不爱搭理那些嫔妃们......呵呵......”
董铎一路上口若悬河,说到这里忽然挤出一个你我都懂的笑容,捂嘴羞涩一笑,继续道:“总之这宫殿就空了下来,但是里面的布局摆件可都是一等一等的尊贵,都不用重新布置,让些个手脚麻利的宫人们扫扫灰就能住!”
南灼儿:我不懂!谢谢!
路过一片荷花池,又在足以共一个车马通过的廊檐下走了一长段距离,下了三转楼梯,入眼忽然是一大片青石砖空地。
“还有啊,为了恭迎五殿下初次回京,免得一些不长眼的冲撞了五殿下,陛下特地要为殿下举办一个回宫宴会,正好到了一年一度城外的桃花宴,一些公子小姐们都要出府游玩......”
董铎说个不停,宫里人都是个玲珑心思的,在他看来,如今和五皇子打好关系可没错,不管有没有实质性的利益,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陛下方才可是特命开放了城郊外的皇家林园,专门为一个皇子开放皇家苑,这可是顶顶的荣宠啊......依咱家看,五殿下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他低头跟在南灼儿身后,专心说个没完,下了最后一个台阶,眼神一晃,见对方忽然不走了,差点就撞上了南灼儿的后背。
顺着南灼儿的视线看去,入眼是一位遗世独立的宫装女子,背影单薄纤弱,但脊背挺拔。
董铎立刻小声提醒对方,“这位是永顺公主,殿下的二皇姐。”
面前的女子其实衣着并不亮眼。
通身也只有两个颜色,上衣是墨绿色织金鸾凤和鸣交领琵琶袖子短袄,搭配暗夜紫的妆花百褶裙,一头墨发简单用同色系的缎子系在脑后,没有任何的装饰。
如果不费力去看,女子险些就要成为那座巍峨又漆黑的宫墙背景,直到对方徐徐转身,素面朝天的脸上却镶着一双清丽幽静的凤眸,你能看清那眼底的傲骨和尊贵。
不待,南灼儿说话,对面的永顺公主先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然后看到他身后的董铎,顿时了然,“可是今日入宫的五皇弟?”
声音似空谷幽兰。
问句却露出一股笃信,仿佛出自她口中的话,向来不会有什么错。
董铎立刻迈着步子,躬身行礼,笑呵呵道:“不亏是素来心细如发的二公主,正是今日入宫的五殿下,咱家这不奉陛下的口谕,正准备带五殿下去灼华宫入住呢。”
谁料,永顺公主忽然轻笑一声,微不可查,复又归于平静,幽静的眸子落在南灼儿那张脸上,淡淡道:“殿下?”
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继续道:“也是,这两字,放眼皇宫,也只有五弟称得上。”
‘殿下’二字,不是谁都能当的起的。
只有正宫所出的嫡系男儿才配这两个字,或者是已经被天子册封的东宫,别看大皇子和三皇子尊贵不凡,势力庞大,可他们终其一生追求的,可能就是这两个字。
而有些事情天注定,有的人一出生就和旁人拉来了天堑的距离。
生来如此嘛......真是残忍啊......
董铎心底一紧,隐隐从这句话中品味出什么,有些诧异平常一向毫无锋芒,恭顺有礼的二公主怎么今天有些奇怪。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奉承贵人,“瞧二公主这话说的,要论尊贵,谁比这国朝唯一的嫡公主还要尊贵啊。”
永顺公主乃是当今徐皇后所出,国朝唯一的嫡公主,得陛下成年那日亲赐‘永顺’作为在宫外开府的封号,确实站在了整个国朝女子的顶端。
不过,大抵是有了前一任皇后外戚势大的例子,所以广安帝在册封第二任皇后的时候,只选了一个六品末尾的徐家女,且徐家并无多少男丁,母家也没什么助力。
永顺公主成年后,陛下为她挑选的驸马,是一白丁科考上来的学子,学识渊博,如今只在弘文馆中当了个典籍修撰之职,是个清贫适合养老的位置,不愁吃喝,却也没什么晋升的前途。
所以,也只有尊贵了。
南灼儿远远就见,一女子站在宫墙的石砖下,素手细细的抚摸着面前的石砖,灰色的石砖映衬下,素手纤细无骨,指尖沾染一抹灰尘,却丝毫不擦拭。
所以,石砖有什么好摸的???
他上前一步,有些好奇,问道:“二公主,这些石砖有什么好摸的?”
永顺公主仍旧专注的看着面前一石砖,并不回话,只幽幽道:“你该称呼我为皇姐,二公主未免太过生疏......”
忽然,永顺公主又一摇头,“罢了,随你的习惯吧,要是我在寺庙幽居近十九年,突然冒出来一些陌生的人,开口就让我叫‘哥哥姐姐’的,只怕我也是不愿的。”
南灼儿倒不是因为这个。
某种意义上他其实有兄弟的,属于同一批次序列的兄弟们,虽然他之前忙着啃能量棒,没怎么搭理他们,不过大家到底也曾生活在一起,一起充过电,但这些解释起来很麻烦。
“额......”他歪歪头,“多谢理解。”
走进后,南灼儿才发现面前几丈高的城墙,原来别有洞天,远处看不出来,走进后才发现,每一块儿砖上都刻着字,这些字古老又繁复,像是十几年前,又或者几百年前还没有简化的文字。
“咦~”南灼儿惊讶道:“这上面有字!”
永顺公主静立一旁,风吹动衣裙微微飘动,她却站如松,为南灼儿解释道:“这面宫墙据说有百年的历史,乃是这片土地上第一位开国皇帝明皇命人修建的,为了展现一国的历史底蕴,专门命工匠将功绩至伟的官员生平,铭刻于石砖上。”
“后来的代代帝王,争相效仿,京、州、府、县、乡......只要是国朝的官员,都有机会出现在这面城砖上,后来更是不只局限于朝堂官员,只要是有名望的才子、侠客、大儒、怪才......不论有没有官职都有机会被人铭刻。”
南灼儿恍然大悟,眯着眼睛,试图读出面前一块儿砖上的文字,“明中期......益都......任浚知县石军成。处理诉讼案件,人称公正明断......黄河泛溢......亲率民工筑堤防洪......后又历任按察副使、河州副使、察县参政、按察使......”
南灼儿揉了揉眼睛,这蝌蚪一般密密麻麻的字,着实令人头疼,“后面的有些看不清了。”
话音刚落,一道清丽悠扬的声音响起。
永顺公主并没有看那块儿砖,却顺着南灼儿的话,默念出了后面的内容:“旧历456年,正值青州□□,石军成升任兵部尚书,奏准朝廷,蠲免徭赋,开仓救灾,三年后因操劳成疾,呕血身亡,赠太子少保,谥“恭襄”。”
南灼儿一愣,仔细辨认后面的文字,确实看出了几个熟悉的字符,他看向一旁静默站立的女子,傍晚的凉风,吹动女子鬓角的落发,滑过光洁的额头。
他有些吃惊,“这些二公主都背下来了?”
就像在证实南灼儿的话。
永顺公主脚尖微转,抚摸着这面向两侧蔓延、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城墙,指尖每抚过一块儿砖,就准确无误的念诵出铭刻的文字。
“苏则,字文师,扶风武人。前朝晋大臣,少以学问品行,闻名于世,起家为酒泉太守,后又转安定、武都太守,所在皆有威名。左迁东平相,未至,途中去世,谥号为‘刚’,其子袭爵。”
“裴秀,字季彦,光周时期名臣、地图学家,出身河东裴氏,少年时便颇有名气。前朝271年,裴秀因服食寒食散后饮冷酒而逝世,年四十八,谥号‘元’。”
“作《禹贡地域图》,开创了古代地图绘制学,周帝特地命一个环形山,命名为“裴秀环形山”。”
广阔寂寥的宫墙下,只有女子沉静的声音,徐徐响起。
你仿佛跟随着她的声音,看尽古往今来的前人,这些人里有力挽狂澜的大将军,有一掷千金的王孙,有怒杀万人的帝王,有沉迷眠花巷柳的风流才子......
“东晋画家顾恺之......”
“明月清泉画中诗,唐朝佛禅诗人王维......”
“唐王战败被俘,忍辱负重,十年重回故里......”
徐徐入耳的声音一顿,南灼儿看向忽然沉默的永顺公主,疑惑道:“怎么不念了?”
永顺公主轻轻摇头,眼神默然一瞬,“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
南灼儿觉得方才永顺公主悠扬婉转的声音,念起这些石砖上的文字之时,并不像觉得没意思,反而对方还挺高兴的。
落在石砖上的手收回,永顺公主眯着凤眼,眼尾难得染上一抹犀利,她仰头看向十几丈高的宫墙顶端,那是一条无边的黑线。
永顺突然问道:“你发现了吗?”
南灼儿歪头,觉得这句话没头没尾,“发现什么?”
永顺轻笑一声,弧度饱满的菱唇,划过一抹似讥似讽的弧度,“这些石砖,都有一个共同点,可是满皇城,居然谁也没有察觉。”
南灼儿皱眉苦思,一时也没明白永顺的意思,他总觉得和对方交谈格外不顺畅,女子的心思,都这般难猜的吗?
什么共同点?
不都是石砖吗?
这是让我自己想猜的意思吗?
果然,南灼儿还没想明白呢,对方又开始自言自语了。
永顺眼底闪过一抹怀念和回忆,又像是冷静客观的陈述,“小的时候,我每天都会来看这面宫墙,尽管不能出宫,可是每天多看一块儿砖,就多看了一处宫外的风景,多认识了一个宫外人......”
“我每年的生辰愿望,就是多长高一点儿,因为每长高一寸,我能触摸到的宫砖就高了一块儿,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不再长高了。”
“无论如何踮起脚尖,无论竭力跳跃几次,始终都有我看得到却碰不得的砖块儿,明明它就在眼前,却遥不可及,仿佛在嘲笑我,你注定触摸不到!”
最后的语气重了几分,将南灼儿惊醒。
他登时回神,压根没多想,就来了一句,“这么高的宫墙,估计谁也触摸不到上面吧,不过二公主若真的想摸,叫人搭个梯子不就行了?”
永顺却摇头轻笑,幽静的凤眸看着那抹顶端的黑线,“梯子可不够啊。”
梯子都不够?
南灼儿抱着胳膊认真思索,忽然灵光一闪,“为何不干脆砸了这面墙?踮起脚尖看这些字多费力,不如让砖块儿自己落下来!”
越想,南灼儿越觉得有道理,自顾自点点头。
“砸了这面墙?”永顺似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枉顾规则的话,一向沉静的面孔都动摇半分。
“是啊!”南灼儿的思路很简单,“这面墙说到底也是人为建造的,既然古人建的了,为何今人砸不得。”
建造这面墙的人,只怕骨灰都化了,还能跳出来算账不成。
南灼儿:砸呀,一起来砸呀!
话说,督公大人没出场,督公大人别忘记了我的冰酥烙呀~~~
ps:登场历史人物和时代,有些是真实的,有些则是我胡诌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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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江山万里:督公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