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江山万里:督公千岁】
作品:《萌新渣攻们的自救指南[快穿]》 “五殿下莫不是在开玩笑!”
宫人将火把移至南灼儿手上的信封,皱皱巴巴的信纸上干干净净。
“这信纸上干干净净,哪里有半点字迹!”
人群中立刻有人嘲讽着,现在的局面已经快要呈一边倒了。
常嬷嬷忽然感觉手上传来一股力道,侧头一看,老太君瞌着眸子,主仆两个怎么也有一点默契,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常嬷嬷难掩愤怒,又怒又悲道:“五殿下何至于冤枉我们家小姐的清白!小姐她怎么会做出私会外男这种事情,况且这纸上干干净净,您的说辞根本就立不住脚!”
众人皆是有所疑惑,还有的嗤笑着。
“是啊,就算想洗清自己的嫌疑,也不能拿出一张空信封吧?”
“五殿下怕不是病急乱投医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可是南灼儿却并不焦急,只是抖了抖这张空信纸,朗声道:“这是因为原先的字是用淀粉化墨写成的,然后在阳光下自然会蒸发,只要......”
南灼儿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金鸣相击的声音还有一阵整齐踏步的脚步声,顿时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去。
南灼儿见众人都不搭理自己,撇了撇嘴巴,“哎!我还没说完呢,你们待会想听,我不说啊......”
这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淀粉水融宣纸,只要再用粗盐浸泡,便能显现原来的字迹!”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其声字正腔圆,带着一顾认真刻板之感,让人心生信服。
“这都是一些小孩子的把戏了,想来五殿下会知道也不足为奇!”
南灼儿侧头一看,只见门口最先跨步进来的是一身穿锦衣卫飞鱼服的青年男子,头带蟒纹扣乌纱帽,显得脸庞消瘦,棱角锐利,身披黑色披风,周身气势冰冷锐利,五官端正,眼眸明亮却总是带着一股审视观察的态度。
人群里有世家贵女立刻认出此人,小声嘀咕着,“这不是锦衣卫的常指挥使吗?没想到居然是他亲自来了。”
“你傻啊!这可是镇北将军府的嫡女!锦衣卫也不得不重视!”
一旁的林七姑娘看到来人,立刻也不避讳的迎上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常弟!你一定要为安小姐和镇北府主持公道啊!一定不让让真凶逃脱了去!”
一身锐利冰冷的男子,看到林七姑娘连忙行了一个晚辈礼,毕竟林七与他的大哥已有婚约,待完婚后,便是这位指挥使的嫂嫂。
常一道连忙道:“七姐放心,事情马上就可水落石出了。”
林七小姐见此才松了一口气。
常一道先向老太君和一干皇室人等见礼,又像众人最快的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南灼儿看着为首的男人,总觉得对方方才的话,话里有话,直接问道:“你方才所言是什么意思?”
锦衣卫指挥使常一道这才看向南灼儿,他右手一挥,身后跟着的一干锦衣卫就熟练的拿出一应工具,将南灼儿手里的信封浸泡在水里,然后用火把烤干。
常一道撩起袍子,用木夹子轻轻捏起有些脆弱的信封,忽然看向一旁的南灼儿问道:“既然五殿下主张此信封是安小姐传递给你的,那么你肯定看过里面的内容,不知殿下现下可还记得?”
“自然。”
南灼儿毫不费力的就回忆起仅仅看过一面的信件,几乎是一字不差的念出了里面的内容。
‘冒昧来信,实乃打扰五殿下,不过小女有要事相见,还请五殿下于举办桃花宴的郊外行宫无垢阁楼一聚,此事事关你我终身大事,切记切记!’
‘——镇北府安如夏’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无垢阁!那岂不就是这里?”
“天啊!这也太巧了吧?难不成真的是五殿下......”
有人却疑惑道:“不对啊!这么看来这封信其实对五殿下大大不利,他为什么要拿出来,难不成是这中间有第三个人,故意栽赃给五殿下?”
“是啊,”有人也奇怪道:“这么看要真的是安小姐主动约见五殿下,五殿下的嫌疑反而轻了......”
“况且他根本就没有杀人的动机啊!”
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鼓掌,众人看去。
锦衣卫指挥使常一道将信封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大声夸赞道:“居然一字不落,五殿下果真博闻强记,机敏聪慧啊!”
“不是......”有人觉得这两句夸赞有些言过其实了,“这上面的字也不多,我看一遍也能记住啊!”
“是啊!”
也用不着这么言过其实的夸赞吧,又不是背了整个瀚海卷帙。
忽然,常一道话头一转,言语犀利道:“明明是整个杀人一案中,最具有嫌疑的人,可是现在却凭借一封不知其来历和真伪的信封,让众人开始觉得他也是被人陷害的,这难道还不灵敏善变,聪慧机敏吗?”
众人皆是一愣,有些不明白常一道的意思。
常一道将手里有些干裂的信封随手一撕,枯黄的纸页簌簌落了满地,风一吹像尘埃般飘荡远去,有的卡在石砖缝隙,有的落在积垢的池塘。
众人皆是惊呼。
大皇子沉声斥责道:“常一道!你在做什么!那可是安小姐亲手所书的证据!”
常一道面色仍旧沉稳冷冽,忽然反问道:“谁能证明?”
“五弟方才不是都说了!这可是......”
大皇子南武璟的话头一顿,眼底忽然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一旁作壁上观的三皇子闻言,手里的折扇一和,轻轻敲击手心,眼底划过一秒了然,随即摇头失笑。
众人皆是恍然大悟:“对啊!这都是五殿下的一面之词!说不定这信封都是他伪造的呢!”
“没错!”常一道思路清晰,锐利的眸子直直看向南灼儿,身旁隐隐跳动的火把在噼里啪啦作响,他则一字一句沉声道:“五殿下的嫌疑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
南灼饿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语气有些漫不经心道:“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这是安小姐传递给我的信。”
常一道还是这一句话,“谁能证明?”
南灼儿不解:“我都告诉你实话了,你偏不信,你非要我自己证明这封信的真伪,敢问这位指挥使大人,你说这封信不是安小姐所书,又有何人证明?”
“况且你方才撕信撕的也太快了吧......”说道后面,南灼儿小声嘀咕着。
常一道却冷哼一声,“本来就是伪证,还留着不过是白白损失死者的清誉!”
南灼儿罕见的皱了皱眉,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毫无情绪的望向对面,心底已然有些烦躁,都这么晚了他真的很瞌睡!
“所以,你的意思是?”
这人实在是有些烦!
现在他们各执一词,众人也觉得脑子有些混乱,南灼儿如今最有嫌疑,可是众人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大概就是因为......
“殿下误会臣的意思了!”
只见方才还咄咄逼人的常一道,忽然躬身行礼道歉,话锋一转道:“只是殿下不会以为这信封上留信人的署名是‘安如夏’,就真的以为这是安小姐传递的信息吧?”
“殿下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也许这信封是伪造的?也许真正的凶手想找一个替罪羊?”
南灼儿不然喜欢绕弯子说话,随意靠着一根大树,抱着胳膊反问道:“不然呢?”
常一道又反问:“既然殿下深信此信乃安小姐所传递,那么敢问殿下最后和安小姐是在何处见面?”
南灼儿没太注意,回忆了一番,“风华阁后面的偏殿吧......”
一旁安如夏的婢女阿兰连忙补充道:“对!就是在风华阁后面的偏殿崔云亭!而且我家小姐根本就没有传递什么信件给五殿下!我今天一天都陪伴在小姐身边,除了......”
“除了宴会开始后,小姐说她出去透透气,恰好在偏殿外看见了五殿下,大家也知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我家小姐说不定会和五殿下联姻,女子怎么都会对自己未来的夫郎有些关注,所以难免上去交谈了几句!”
“我也劝解过小姐说不合规矩,可是小姐她说没关系就几句话,叫我在门外守着......”
常一道又继续徐徐问道:“既然这信封上说是‘无垢阁’,敢问五殿下为何不在无垢阁与安小姐见面呢?”
南灼儿语调松弛,已然有些不耐烦,“当然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打算与她见面,可谁承想最后还是在偏殿后面碰到了!”
“没错!”常一道忽然语气加重,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这就是真正的凶手没有预料到的一点!也是他露出的最大破绽!”
众人又是一惊,几个小姐已经用帕子捂着嘴巴,微微惊讶。
“什么?真凶?怎么又冒出来了一个真凶?”
“指挥使大人!你就快些将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吧,不然我们都是一头雾水!”
常一道咳嗽了一声,一只手握在腰侧的绣春刀柄上,缓步行至庭院的正中央,火光将他的脸庞朝的清晰。
“其实这很简单!早就有人在此次的宴会中,谋划杀害安小姐,然后再嫁祸在五殿下身上!”
众人全都屏息凝神,惊讶不已。
常一道目光巡梭四周,毫无起伏的声音缓缓道:“有人故意伪造安小姐的信封,本意是特地吸引五殿下吸引来无垢阁,那么这个时候按照常理五殿下应当发现的是一具尸体,此时若再将信封拿出来,作为第一目击人,想要洗脱身上的嫌疑只怕难上加难!”
“可是凶手有一个疏漏,五殿下并未按照信封的约定赴约,反而和安小姐在偏殿有了短暂的交谈,这个时候第一目击者就变成了安小姐的贴身侍女......”
“等等!”有人疑惑道:“可这个侍女也说最后看见的是安小姐和五殿下交谈的画面,五殿下的嫌疑还是很重啊!”
这两者有什么分别吗?
“没错!”常一道顺着说下去,语气诚笃道:“所以,这个幕后的策划人就是一个对五殿下的行踪了如指掌,不如说是隐藏在五殿下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
众人一时沉思,忽然永顺公主最先反应过来,看向南灼儿,皱眉问道:“五弟,你身边随侍的内官呢?”
众人恍然大悟,每个公子小姐按理说都会有随侍的宫人,就算是公子小姐们想自己散散步,那宫人按理也是要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候着。
可是众人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南灼儿身旁的宫人。
南灼儿仰头看了眼天上的稀疏星星,乌云遮蔽下几乎看不见几颗,你问他张和去哪儿了?
这是个好问题。
“殿下自当不会知道这宫人在哪里!”
常一道下巴一抬,门口立刻有两个锦衣卫,将一个被麻绳捆成粽子的张和提溜上来,张和衣袍脏乱,面颊红肿一大块,眼皮子耸拉着都没睁开的力气了。
南灼儿都有点不认识这个小老头了,疑惑道:“张和?”
似乎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张和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有气无力道:“五殿下......”
南灼儿没有一蹙,看向锦衣卫不悦道:“他就是一个老头儿,你们把他打成这样做什么?”
常一道坦然道:“他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走两步都要抖的老头,殿下可知锦衣卫为了抓住从行宫中溜出来的此人,可是足足废了我锦衣卫六把好手!”
“什么!就为了抓这么一个瘦弱的老宫人?”
众人皆是一惊。
然而,接下来常一道缓缓吐出来的几个字,让他们更加惊愕。
只听常一道走到张和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对方道:“本指挥使说的可对啊?东厂仅次于严弃尘的二把手,千户大人张公公?”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呼。
“东厂!这怎么和东厂又扯上关系了?”
张和一听,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咳嗽的声音从气管发出‘咳咳’的撕裂声,摇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督公大人只不过是奉陛下的口谕,说五殿下初来乍到京城,不知宴席的规矩,叫老奴随身陪侍罢了......”
“随身陪侍?”
常一道冷嗤一声,直接反问道:“既然是随身陪侍,那你中间为何离开?既然是随身陪侍,你又为何独自从行宫离开,与我们撞上!”
“甚至不分青红皂白与我们动手?”
“莫不是心里有鬼!”
张和苦笑,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黑皮狗一看自己是东厂的上来就开打,随后他嘴角的又淡了下来,只觉得今天的事情十分诡异。
张和本来是一听安小姐上吊自尽,想着最快下山通知督公大人这一变故,总觉得对方是朝南灼儿来的,可是到现在他又有些不太确定了......
因为这似乎是朝......
果然,庭院外响起一震骚动,似乎是有人强行突破外面值守的将士,闯了进来。
常一道眼底闪过一抹精芒,声音沉沉道:“诸位,只怕是正主来了!想必案件不消片刻就能水落石出!”
“滚开!你们也敢拦着洒家!”
门口响起一道南灼儿十分熟悉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雅清冷,可是如今却多了一分焦急和狠戾。
众人只看,原本就有些拥堵的庭院,此刻又哗啦啦涌进一批人。
为首是身穿绿缎锦衣,一声血气的严弃尘,身上有些风尘仆仆,苍白的面孔上还沾染了点点血迹,叫人心底直发毛,但是并不包括南灼儿。
南灼儿原本不耐烦的心,此刻忽然有了几分活力,他几步跑到严弃尘面前,“督公大人!”
严弃尘一进庭院最先寻找的就是这抹红色的身影,此刻看着对方完好无损,一路以来悬空的心脏终于落回实处去了。
但碍于还有旁人,躬身行了一礼,“五殿下?”
南灼儿看着严弃尘脸侧的血污,从怀里掏了掏,递过去一抹洁白的帕子,瞳仁清澈专注,“督公大人,脸上有东西。”
严弃尘一愣,看着南灼儿用指尖点了点,就大体明白了,道了声谢,就接过帕子。
南灼儿嘴角下意识一勾,忽然问道:“督公大人,天色已然不早了,怎么会来这里?”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互动,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常一道此刻忽然插进来,眼底不动声色的审视他们,缓缓道:“还能为何,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严弃尘从一进门就看到这一群黑皮狗,现在眼睛一扫,大体是什么个情况,心中也有了数,闻言不动声色一笑,“不知常大人为何无缘无故便殴打我们东厂的人?”
“洒家还真是不解,难道现如今这锦衣卫办案都不用按照国朝法度了吗?”
常一道锐利的眸子和严弃尘一汪深若寒潭的眸子在半空中对视,一针见血道:“无缘无故倒是谈不上,不过是有谋害镇北府嫡女这一罪名罢了!”
严弃尘眉头一压,罕见的疾言厉色道:“荒谬!”
谁人不知道,张和是他东厂的人,如今常一道此言分明是在质控他严弃尘有杀人的嫌疑。
常一道又将方才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一副我看你如何解释的样子。
严弃尘眼眸微动,黑沉不见光,嘴角却下意识勾起一抹弧度,殊不知这表情越发阴冷渗人,“就算从时间上,嫌疑上最有嫌疑,可是动机呢?”
“常大人办案无数,莫不是连这一点都能错漏?杀了镇北府的嫡女,对我有什么好处?”
众人也是不解。
只见,常一道忽然扔出一袖箭,破空声袭来,尖锐的箭目标居然是朝着一抹红色的人影,严弃尘眼底一惊,身体下意识挡在南灼儿前面,用内力挥开袖箭。
可是突然又是一抹袖箭射来。
严弃尘一时不查,那菱形的箭尖居然擦着他的手腕划过,他瞳孔微微紧缩,众人就听一阵清脆的珠子落地声音。
手腕上带着的那串佛珠,散开了......
咕噜噜滚了一滴,尤其是红色血玛瑙的那颗莲花珠子,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血色的光。
严弃尘手腕上一空,心底萌生一股戾气,第一次这么想杀一个人,从嗓子眼里抠出一个一个字:
“你找死!”
严弃尘脚步微动,刚上前一步,袖袍忽然传来一抹微弱的力道,却让他浑身的戾气和杀意一滞瑟。
只见南灼儿不知什么时候动作飞速的将地上散落的佛珠,一颗颗又找齐,捧到对方面前,瞳仁清澈,认真道:“督公大人,我都收齐了,再用丝线串起来就好了!”
严弃尘眼前的血色忽然退散开来,心底的沉郁也消失不见,看着对方微微含笑的眼睛,“殿下......”
“还差一颗!”
旁边又想起一道沉稳冷冽的声音,南灼儿望去。
就见常一道弯腰从皂靴底下又抠出一颗浑圆的珠子,举到众人面前,扬声道:“诸位!这就是杀人的动机!”
此话一出,有些人都是眼底闪过一抹包含深意的笑,可是还是有人觉得前言不搭后语。
“不就是一颗佛珠吗?”
“怎么和杀人的动机牵扯上了?”
严弃尘心底飞速闪过一个念头,眼底第一次染上一抹慌张,“你......”
常一道却已经捏着珠子,走到众人面前,走到火光最亮的地方,缓缓道:“本官数年前曾有幸去过寒山寺拜访,见过净虚方丈,这可是方丈随身佩戴的血莲佛珠,后来在五殿下离寺的时候,想来是亲手交到五殿下的手中。”
“可为何这串佛珠偏偏又到了严督公手中呢?”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东厂的督公大人,平素从来不带任何配饰啊......”
众人随着这话细细思索,有几个脑子转的快的,已经心中震惊,可是却不敢说出猜想。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南灼儿心想这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他让督公大人帮他保管几天呗,刚想上前开口,忽然有人拦住了他。
他侧头一看是督公大人,不解道:“督公大人?”
拦着他做什么?
严弃尘眼眸低垂,半张脸被火光照出模糊的光晕,明暗不定,他只轻微的摇了摇头。
南灼儿虽然不解,却还是老老实实后退了一步。
今夜是个不眠夜,爆肝到凌晨三点半,写的真酸爽!
感觉我的脑细胞已经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
在此温馨提示各位小可爱们,早睡早起,小心猝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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