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对着王根，直勾勾望过来。那双总是带着疲惫的眼睛里，这会儿有些情绪翻腾着往上冒。


    “我爸是荣都市长，听起来体面，对吧？”


    她嗤了一声，“可那光鲜背后，全都是刀口子。他越厉害，给我招的麻烦越多。那些见不得光的老鼠盯上他，就冲着我下手。”


    “我从小到大，暗杀、绑架，遇到的次数比你吃的盐都多。要不是有家里人在后头收拾残局，我活不到现在。可我一直被关在像笼子一样的房子里，等着别人救。说白了，就是条护在手里的金丝雀。”


    她抬起头，眼神变得倔强又坚定：“我现在就想明明白白靠自己的手，把那些想动我的人都收拾干净。我不是想玩命欺负人，就是想活得硬气点，能自己保住命。”


    四周静得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只剩走廊尽头低低的滴水声。


    李秧秧说完，看着王根，一字一句，“你呢？到底是什么来路？职业老说不清楚。”


    她向王根靠近一步，压低声音质问：“F级还带魔物娘连杀C级？还能直接把我按下去？你觉得谁会信？


    王根沉默半晌，只盯着前方黑暗的管道，什么话都没说。


    小橘有些紧张，尾巴尖在王根手指上绕了一圈。


    塞诺莉娜倚着生锈的管道嘴角噙着看戏的笑。


    “现在我们是命拴一根绳上！”李秧秧急得去拽他袖口，“藏着掖着等收尸吗？”


    王根终于侧过脸。


    “真想听？”


    李秧秧眼神一亮，点头点得很用力。


    王根盯着李秧秧，没说话。李秧秧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带着点倔强。她明明刚才还在说狠话，这会儿却像只等着揭谜底的小朋友，对王根的回答很是认真和期待。


    少女的头发有点乱，额前一缕碎发贴在脸颊上，衬得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强势，反倒多了点青春活力的感觉,她鼓着腮帮子给自己打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根，生怕错过什么。


    “能不能不说。”


    “你！”


    气氛安静下来，李秧秧的表情却软了不少。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说，就不说呗...”


    王根看着李秧秧挠挠自己蓬乱的头发：“等咱们真能一块通过测试，我就告诉你。不然现在说了也没意义。”


    他指了指自己的魔物娘们。


    “你只要在战斗时信得过她们俩就行，别的不用多想。”


    李秧秧撇了撇嘴，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还是点了点头,她看了看小橘和塞诺莉娜，眼神认真了许多，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


    “行，那就说定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四人沿着通道慢慢往前走，出发时，蜂巢工作人员给受测者们各两小瓶水，一些干粮，以及一份地图。


    王根看了看周围：“这一区域分得很清楚，只要顺着管道方向走，不会走错。可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会碰上其他东西，得提前有人侦查。”


    他说完看向小橘，“你往前探探路，就五十米，留意有没有机关或者怪物。”


    小橘闻言立刻点头，猫耳轻轻一抖，“喵，放心，有我呢！”说完整个人一猫跃出去，动作轻快，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没一会儿就钻进前方昏暗的管道尽头。


    十分钟后，前方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阵“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小橘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怀里还死死抱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消防斧。


    “主人！前面、前面有怪物！”小橘跑到王根脚边


    “滑溜溜的，在铁管子里钻来钻去，还会吐东西！”


    众人抬头，只见周围那些粗大的金属管道表面，开始鼓起一个个拳头大的凸起。那些凸起像活物一样蠕动，金属外壳很快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溶解，冒出一股青烟。


    “嗤——”


    一道翠绿色的液体猛地从王根侧面一根管道的破口喷射出来，打在对面的墙上。坚硬的合金墙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冒着白烟的凹坑，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酸味。


    李秧秧脸色一变：“是C级妖魔‘锈蚀蠕虫’！这东西能液化身体，在金属里穿行，常规物理攻击很难打中！”


    三条通体半透明、铁锈色的蠕虫从不同管道破口处“流”了出来。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像一滩滩活动的烂泥，身体中央嵌着一颗冰冷的猩红独眼，死死盯着四人。


    “我来牵制！”李秧秧低喝一声，瞬闪最近的蠕虫，匕首带起残影，直刺蠕虫独眼。


    可匕首刚碰到，蠕虫身体猛地一凹，化成一滩液体，匕首刺了个空。


    蠕虫身体一甩，酸液劈头盖脸泼来，李秧秧反应极快，一个后空翻险险避开，但几滴酸液落地，立刻腐蚀出几个小洞。


    “不行，太滑了，根本打不中！”她退回王根身边，神情凝重。


    “喵！”小橘也鼓起勇气，蠕虫身体一漾，爪子直接穿过去，砸在地上溅起火星。蠕虫毫发无伤，反而扭动着朝小橘逼近。


    “别慌。”


    魔王之瞳，启动。


    在他眼中，世界变了样，空气中稀薄的灵气、李秧秧身上的灵气、塞诺莉娜体内的灵气都清晰可见，王根从小橘手上接过消防斧细细观察。


    三条锈蚀蠕虫体内，有一条清晰的能量核心在高速流动，每次变形、喷吐酸液，核心轨迹都提前暴露。管道内，还有三道能量流，预示着它们的移动方向。


    “小橘，左手边通风管道，三秒后它会从你头顶冒出来，用爪子攻击那个接口！”王根指令清晰。


    小橘猫耳一抖，接口看起来严丝合缝。但对王根的绝对信任让她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抬头，身体瞬间从放松状态切换为狩猎姿态，猫爪“咔咔”作响，五指指尖瞬间弹出半尺长的利爪，


    “喵啊！”小橘用劈下！


    “铛！”小橘的双爪在半空中划出数十道残影，利爪与蠕虫坚韧的表皮碰撞，发出一连串“嗤嗤嗤”的密集撕裂声，蠕虫发出一声尖锐嘶鸣，身体剧烈抽搐，流体般的躯体出现不稳定波动。


    “李秧秧，佯攻右边那只，把它往墙角逼！能量核心会暴露在左侧！”王根继续指挥。


    李秧秧没有迟疑，身影再次虚化，匕首如闪电，封死右侧蠕虫退路，不与其正面接触，只不断骚扰。蠕虫被逼得连连后退，为了躲避，身体向左一扭，猩红独眼暴露。


    “塞诺莉娜，现在！”王根低喝。


    塞诺莉娜对着蠕虫方向轻启红唇，发出一声常人无法听见的尖啸，魅惑音波扩散开，那只蠕虫身体猛地一僵，流体形态凝固。


    王根蓄力猛击，用消防斧的尖端精准捅进蠕虫凝滞的身体贯穿。


    “嘶——！”蠕虫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嘭”地炸开，化作一滩绿色黏液，洒了一地。


    黏液中央，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银色金属片静静躺着，闪着微光。


    “数据芯片！”李秧秧脱口而出。


    剩下最后一只蠕虫见状，似乎察觉危险，掉头想缩回管道。


    “想跑？”王根声音冷得像冰。他只是一个眼神递过去，塞诺莉娜心领神会，再次发出音波，精准命中蠕虫，小橘用利爪钉住蠕虫的要害给予致命一击。。


    闷响后，最后一只蠕虫也被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