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作品:《公主!你家宠儿造反了!

    转眼四年时光飞逝,十八岁的魏慈仍沉溺于美色间,夏善陪伴在她身边。


    公主府里有男宠二十三人,他们看夏善总被临幸实在嫉妒,开始各种陷害。


    落水险些淹死。


    卧房起火险些烧死。


    床上爬满毒蛇险些被咬死。


    还会被贼人堵在角落里,险些被打死…………


    此间种种,被下人嚼舌根式的传到府外时,百姓们都说,这是夏善背离周家苟且偷生应得的报应。


    “阿慈,疼我……”


    夏善楚楚可怜,跪地求爱人怜惜。


    魏慈爱护夏善,在屡抓凶手不得结果时,为他在盛安城最繁华的东市地段上,修了一座楼,取卿字作名,有卿卿我我的暧昧意味。


    这里夜夜笙歌,动静之大,与西市的烟花巷有过之而无不及。


    经常有浪荡子误入其内,供了五十两白银上前,不仅没享受到美酒佳人左拥右抱,还被强塞了满满一口颠覆三观的狗粮。


    白玉台上,男女位颠倒,夏善媚着一张粉黛妖娆的脸,身着水袖舞裙,乐曲中沉沦。


    婉若惊鸿,翩若游龙,回眸辗转,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


    魏慈则自持高贵冷艳端坐在主位上温柔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两人情动时,抛开高山流水,缠绵相拥,甜蜜深吻仿若无人之境。


    台下,观者如堵,品之,奇也妙哉。


    “公主……不要……有人……”


    “你可是男人,就算全脱了也没什么吧。”


    “但你是女的!这样会……不体面!”


    “我不在乎,我贵为公主,父皇都把我捧在手心里,我管别人怎么想?”魏慈贴近夏善,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气音,耳语道,“就算他们看的多了,我寻个由头随手全杀了就是,你不必担心。”


    刺啦————


    衣裙碎裂,霜雪般散落人间。


    四周,流言纷扰,如筑高墙将他们死死围困,“诶,想当初淮南周氏也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家中儿郎各个骁勇,一生传奇,令人敬仰,不曾想,后辈竟出了个如此不男不女的东西,这般荒唐苟活!到底是门第败落了,可悲,可叹啊!”


    魏慈与夏善在卿楼众目睽睽之下纵情玩乐时,魏寿在皇宫里也没闲着。


    有十二族美女相伴左右,他逐渐远离朝堂,在酒池肉林中醉生梦死。


    精神越发恍惚时,他完全不想搭理政事,便把堆积成山的奏折连同御案一起抬到了丞相许重隆的府上。


    许重隆接手大任不出一年的时间,北承朝廷的风向就变了。


    北承无边境外敌之扰,却时常爆发匪患之灾,各路自称豪杰的人们揭竿而起,给各地官府守军增添了不少压力。


    对于许重隆,上报的官员会分析地形局势,方便其调兵遣将平息战事。


    而对于魏寿,他们根本就不上报,即使上报,也会巧言规避过去,就说是几家百姓因民怨纷争吵起来了,当地巡查的多给点钱也就没事了。


    还好,魏寿根本就不会过问,他时常听不到官员们的下半句处理结果,就裹着未合上的里衣,赤脚跑回寝宫去了。


    一年后,早朝被许重隆以陛下身子欠佳需要静养为由废除。所有朝政由此都变成了许家会客厅里的私事。魏寿对此不仅不疑,还大加赞赏。


    “还是重隆你最懂我,我就是不想看见那些个又尖酸又刻薄的脸了!你说……你说他们对外人挺窝囊的,对我倒是穷横,天天跟我说这也不好,那也不对,应该怎样怎样……狗屁!朕是皇帝!用他们教?我大哥都没资格管我,他们算老几!”


    一夜,魏寿醉醺醺,拖着虚透的身体,在床笫欢愉的间隙,召许重隆诉苦。


    只见许重隆官服体统,清醒自持,与陛下言说时头也不曾低半分,但语气柔和,“陛下说的是,臣心疼陛下不易,愿替陛下分忧。”


    此面见过没多久,十九岁的魏慈便被赐婚给了许重隆的大公子,十八岁的许武。


    一说老牛吃嫩草,二说□□洗手作羹汤,这门亲事最先沦陷的是魏慈的名声。


    但魏慈最不在乎的就是名声,男宠照样养,卿楼照样去。


    许武不服,闹到了魏慈的床上。


    彼时红绸铺就的**暖帐里,夏善面色盈润,被褥堪堪遮住白皙的身体,他眉眼一撇,不屑视来人,只侧耳听声。


    “闹什么?不是还没进你许家的大门嘛?”魏慈整理衣衫,起身拨开帷幔,对许武说,“别杵在这儿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进来,我们一起睡。要么你出去,把门给我带上。”


    许武脸涨通红,“恬不知耻!”


    “笑话!我魏慈从七岁起就这样,你第一天知道我?”


    “你!”


    “娶我,算你许家倒霉,怎能怪我!还有,在你家老子还没彻底让我家老子丧失心智甘心退位前,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别逼我上手段要你狗命!”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床边的佩剑一瞬抽出,魏慈手持剑柄,将利刃抵在许武脖子上,许武徒有一身肥肉,双手双脚没半两力气,此刻他反应不及被吓出一脊背冷汗。


    魏慈笑了,慢慢贴近他,“卿楼的看客们为什么没几天就换了一波人?你猜他们都去哪儿了?”


    许武眼珠一转,无限恐慌,“你不会……”


    “我会!北承都快姓许了,我还有什么可在乎的?不如全都去死!”


    许武是儒生,去年刚稀里糊涂的成了状元郎,如今天之骄子的名声在外,自然不能跟魏慈这泼妇一般见识。


    许武愤懑离去。


    魏慈收了剑,还未回身时,就听见床上的夏善轻声问。


    “阿慈,你要成亲了?”


    魏慈回身,见他俊美的五官轮廓隐在红晕中,意味缥缈,甚是勾人,魏慈心下一动,往床上探去。


    “你吃醋了?不能吧,府里多少些个貌美如花的男娇娥天天绕着我转,都不见你掉脸色,现在只不过是同那丑八怪多说了几句话,你就不高兴了?”


    “女子嫁人,成了人妻,终究与寻欢作乐不同。”


    “那又怎么了,婚是父皇赐的,你也知道他现在那个样子,要想让许重隆老老实实替他做事,还不起反心,拿我牵制住许家是肯定的。这就是一场平平无奇的朝政联姻而已,你不用多想。”


    夏善眉目稍缓,魏慈钻进他怀里,吻他耳垂,又用柔嫩的脸贴蹭他颈侧,轻呼慢吸,来回几次后夏善就缴械投降了。


    “痒,别闹……”


    魏慈略微抬起头,“夏善,你向来是我府里二十三个里面最聪明的一个,我不信你看不透这一层。”


    夏善软了软,委屈道:“看出来和能不能受得住是两码事。我怕哪天我不受宠了,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就都应验了。什么把我玩够了,就丢了我,砍掉我手脚,挖了我眼睛,叫我永远都翻不了身……之类的。”


    两人记忆被瞬间拉回到五年前,魏慈反应了一会儿,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一直想的都是这些!那都是过去用来诓父皇的,你也信?你真是傻的啊,我要不这么说,父皇怎么会轻易放过你呢?”


    女音穿耳,她抵在他的耳边说,“我是在救你,毕竟你是罪臣之子啊,夏公子。”


    夏善低头看向她,两人咫尺距离,呼吸互换,温热入肺腑。


    “殿下如此这般用心良苦,奴家该怎么报答?”


    魏慈依偎在夏善怀里,夏善吻她发间,又顺势搂着她,两人窝在一处。奢靡华丽的外室里,烛火摇曳。


    “你想怎么报答?”


    魏慈兴奋着,又整个身子趴了上来,那重量堆积在心口,让夏善无法呼吸。


    夏善索性一个翻身,将魏慈反压回去,身贴心合,唇齿厮磨,良久,才缓缓分开。


    “不如等你大婚时,奴家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不告诉你,等到时候,你自己看。”


    夏善突然娇嗔,魏慈眉眼弯弯,搂着他脖子复吻上去。


    **苦短,入夜微凉,烛火被时光消磨,发散出丝丝缕缕的青烟,混入旖旎的空气中。


    魏慈今夜睡的很快,夏善躺在她身边,用手指描摹着这尝遍世间绝艳,也同样绝艳世间的脸。


    真是恶心!


    夏善利落起身,穿戴整齐,从容的走到烛台面前,熄灭了所有的火光,室内即刻陷入一片黑暗。


    他在黑暗中穿行,出了屋门,行走在廊道上,没多久迎面窜出来一个老妇人,旁人称她为赵嬷嬷,是魏慈留在身边很久的一名老宫人。


    赵嬷嬷对魏慈忠心耿耿,事事只要她看到了,就必会上报给魏慈。魏慈因此很信任她,经常把她当成留在外边的眼睛。


    赵嬷嬷得到赏识后,也开始嚣张跋扈起来,她尤其喜欢为难府里的男宠们,经常说他们不检点以此来树立威信,男宠们有心虚的怕她向魏慈告状,会往她的口袋里塞钱,赵嬷嬷由此在两边捞的盆满锅满。


    最近一年,她盯上了夏善。


    “公子,这是要去哪啊?不知道侍寝时不应该随意走动吗?赶紧回去,不然我告诉…………”


    赵嬷嬷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善一个闪身,手持匕首,划断喉咙。


    霎时,鲜血如注,泼洒在过道上,赵嬷嬷措不及防,眼睁睁的感受着来源于自己身体里的血腥味浸透黑夜。


    咣当一声,如巨石滚落。


    “周公子身手了得,在下佩服。”


    隐蔽处,黑衣男子脚踩黏腻,缓缓而出。


    “你和你主子一样,都不会吹捧人。”


    “是。”


    男子自知言过,低下头,拱手听凭吩咐。


    “找人,说她出府采买失踪了。”


    “是。”


    不知不觉间,魏慈身边的人,都变成了夏善亲手捏造的鬼。


    他叫平宽,是小王爷魏昌的贴身暗卫。


    魏昌此人来头可大可小。承国上下五百年,共传十五代,分南北两朝,魏昌的祖上就是南承的末代皇帝魏聂。


    北承建立后,魏聂一脉被列为魏家旁支,虽保留王侯爵位世袭,但地位逐年低下,到了魏昌父亲魏和这一代已经与寻常人无异。


    一日,县令来魏家院中做客,话没说两句,就怀疑魏家偷藏被通缉的土匪头子,魏和辩解,县令不听,以目无律法为由,让手下衙役□□烧他家仅有的三间瓦房。彼时,魏昌十二岁,亲眼目睹这一切后恨极了县令,立志长大以后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势地位。


    魏和有安王之称,奈何年老体衰,只能由魏昌代替他出席魏族各大晚宴。在其位,歧视欺压,贬损诋毁的艰难可想而知,但都被他用聪明才智一一化解。慢慢的,有越来越多的人赏识他,愿意和他结交,一来二去,他声名鹊起,自称为小王爷。


    小王爷自建的起义军在东南一带迅速崛起,他们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世代驻守边关的淮南周家。


    魏昌十分欣赏周康洛的人品和用兵谋略,曾以求学拜师之名数十次拜访周家,但周康洛明白魏昌野心之大,不是他身为北承臣子所能担待得起的,也数十次的明确拒绝他的拜访。


    闭门羹吃多了,魏昌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没过多久,潜伏在盛安的线人来报,说魏寿忌惮周家功高盖主,要设计铲除。


    魏昌本来想派人快马加鞭提醒周康洛,奈何魏寿命令周家打击的天灾**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的起义军。身为对立面,魏昌不得不在第一时间选择自保,他击败周家军来犯,并眼睁睁地看着周家全部家眷被送上囚车送回盛安。


    “周公子,你有周家狼一样的血脉,是天生的战将,我相信你以后必定会和你祖辈父兄一样勇猛无敌,成就一番千古霸业!加入我的起义军吧,做我的前锋统帅,此后若大功告成,我愿与你平分天下,保你一世荣华!”


    魏昌乔装潜进公主府对夏善说这些话时,夏善十五岁,此时的他年纪虽轻,但守丧一年,早已看透人间世事,对于魏昌这空口白牙的诱惑根本不屑一顾。


    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了,只因为魏昌的一句“周公子。”


    卿楼建成后,夏善与魏昌的联络变得越发频繁。他们会设置特殊的暗语和暗号在魏慈的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的交换情报。


    夏善负责打听皇室内部消息,魏昌负责率领大部队一路破五关斩六将。两人里应外合,配合得十分默契。


    “小王爷现下到哪了?”


    长廊上,两道黑影相对而立,夏善出口问。


    “城外,天音寺。”


    “带我去见他。”


    “您就这么直接离开了?那八公主会不会发现,不如直接……”


    “不急,她美梦还没做完呢,先睡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