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几只丧尸回了一下头，腐烂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种类似于嫌弃的表情，似乎在不满司镜挡了他们的路。


    不过在触及到牧归亭那压迫感极强的眼神后，几只尸明显跑得更快了。


    司镜：“……？”


    就这样看人下菜碟是吧？


    尸尸你们很不乘哦。


    这些丧尸跑得很急，都向着同一个目的地，司镜觉得不大对劲：


    “他们好像是有目的的，是要去哪里吗？”


    牧归亭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冲进人类基地的丧尸，说道：


    “梵净禅死了，他对丧尸的控制也就解除了。”


    他扫了眼被丧尸抓挠出许多伤口的墨黎，继续道：


    “丧尸这种东西本来就对植物类异种不感兴趣，只有在梵净禅的控制之下，他们才会乖乖地围堵墨黎。”


    “现在没了梵净禅的控制，你说什么东西对丧尸的吸引力最大呢？”


    牧归亭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趁着司镜没有反应过来，一直牵着他的手，甚至还不满足地摩挲着青年掌心最娇嫩的地方。


    不过就算是司镜反应过来，大概也只会小声嗔怪两句，然后乖巧地任他牵着蹭蹭。


    牧归亭的笑意渐渐加深，视线扫过司镜清秀的柳眉，落在那软嫩如梅子果冻的唇瓣上。


    他的话让司镜陷入了某种旖旎的回忆。


    什么东西对丧尸吸引力最大呢？


    牧归亭是司镜最熟的丧尸了，对牧归亭吸引力最强的东西，似乎是司镜自己！


    他猛然想起第一次知道牧归亭是丧尸的那个晚上。


    他浑身脱力地躺在床上，吸满了汗珠的发丝顺着圆润的肩头垂下，湿哒哒地粘在汗湿的身体上。


    绽放着红痕的腰窝仿佛紧挨着一块结实的冰块，柔软的小腹就那样一点点鼓起，而他连求饶都做不到。


    司镜脸色红了个彻底，甚至不敢跟牧归亭对视。


    不过他知道别的丧尸感兴趣的可不会是这样，唯一的相同点就是——


    它们都喜欢新鲜的肉体。


    “那些丧尸，是去吃人的？”


    得逞的牧归亭眼角眉梢染上些许风流肆意的笑，打了个响指，不吝惜对司镜的夸奖：


    “小镜真聪明。”


    这些丧尸正是冲着基地中那些幸存的人去的。


    “小镜想救他们吗？”墨黎感受到司镜变得有些紧张，连身子都细微地抖了起来，像是被欺负了。


    他下腹一阵难受，但还是忍着询问道：“小镜是想要救他们吗？”


    “没有。”司镜摇摇头，并没有回头看人类基地，而是很专注地看着地下城的位置，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只是担心地下城，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比起人类基地的人来说，梵净禅死的时候，是地下城的人们离丧尸更近啊。


    既然丧尸都已经跑出来了，那么是不是说明，地下城已经没有活人了？


    墨黎摸摸司镜的头：“不用担心，小镜。”


    他伸出手来，笑着将手腕上的东西对着司镜晃了一眼。


    “这是什么？”那是一条浅棕色的皮质腕带，上面有一颗琥珀，工艺很精湛。


    墨黎点了点腕带上的琥珀，那上面就很神奇地浮出了一个白色的电子屏。


    屏幕中央的那一块区域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绿光，墨黎回答道：


    “这是宋爷爷制作的腕带，用来监测地下城居民的生命体征，每一个绿色的小点就是一个活着的人。”


    “在很危急的情况下，它也可以用来报警。”


    原来是这样，司镜新奇地看着虚空的电子屏，那上面绿莹莹的光一闪一闪，像是萤火虫。


    地下城没事，那他就放心多了。


    墨黎告诉司镜，地下城内的地道都是连通的，宋爷爷也发明了能够短暂屏蔽人类气息的药水。


    在墨黎被丧尸团团围住的时候，宋爷爷已经带着大家逃去了尽可能远的地方。


    “看绿点的位置，离宋爷爷的木屋有七公里远。”


    墨黎淡淡地说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宋爷爷他们的速度已经不算慢了。


    刚好是变异丧尸能闻到人类气味的极限距离。


    牧归亭笑了下，拇指轻蹭着司镜的手背：“小镜，接下来你想去哪里呢，我哪里都可以陪你去。”


    “我也可以！”墨黎立即说道，抱着司镜的手都紧了一点。


    “诶？去哪里吗……这个……”司镜恍惚了一瞬，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在二人脸上停了一会，卷翘睫毛上的雪化成了水珠，碎钻一样闪着光，白嫩的小脸下意识地鼓成了一个软乎乎的小包子，湿粉的唇瓣轻轻抿着。


    两片肉嘟嘟的唇看起来明明羞涩又清纯，但谁能想到已经被玩弄不知道多少次了呢。


    司镜这样子看起来呆呆涩涩的十分可爱，只不过他自己根本察觉不到，只有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司镜摸了一把睫毛上的水珠，转头看向了牧归亭：“牧哥，你不用去其他人类基地吗？”


    在司镜的印象中，牧归亭一直是一个以人类命运为己任的人。


    虽然第一基地已经毁了，但是其他人类基地都还在，牧归亭这么强的人，去哪个基地都会被接纳的吧。


    闻言牧归亭愣了一下，随即低声笑了出来：“小镜，我以后只保护你一个人，人类基地什么的，并不值得。”


    在司镜垂眼的瞬间，牧归亭的目光变得阴沉嘲讽，可不是只有第一基地的人想要司镜的血。


    所有人类基地的人，都死有余辜。


    牧归亭歪了下头，直接吻了下那张殷红的唇，声音凉凉的，带着些莫名的残忍：


    “小镜，第一基地今天很热闹，其他基地的人远道而来，都来观看你上祭祀台的扬面了。”


    “你猜他们现在在哪里？”


    作为丧尸，牧归亭的体温明明是冰凉的，但是司镜却莫名感觉唇上像着了火，而且越来越烫。


    热意像是一条小蛇，顺着相触的肌肤一路攥紧他的脊椎。


    他红着脸蜷起了身子，像是受到了过于强烈的刺激，声音清软：


    “你是说，其他基地的人，都在第一基地？”


    牧归亭点头：“第一基地的电视画面无法转播到其他基地，所以他们只好亲自过来观看了。”


    话音刚落， 身后的第一基地内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丧尸兴奋的嘶吼声。


    所有藏匿在第一基地的人，都被丧尸撕扯吞吃，无一幸免。


    牧归亭脚步不停，对这个曾经守护的基地没有一丝留恋，眼里只剩下眼前的这个人：


    “所以小镜想去哪里，我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


    司镜只好认真地思考起“去哪里”这个问题。


    自从进入了这些小世界，司镜都习惯了跟随，也习惯了被带到任何地方去，乖巧又顺从。


    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很随意的人，没有什么必须要履行的义务或者必须要背负的责任。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会被牧归亭带去下一个他认为值得守护的人类基地。


    或者被墨黎带到某个比较适合居住的森林，偶尔去拜访一下宋爷爷他们。


    现在好像确实是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但是又好像什么地方都可以去。


    牧归亭铸就的那扬大雪一直都没有停下，雪花轻飘飘地落在司镜精致的鼻尖上，痒酥酥地化成一滴小小的水珠，不舍地滴落下去。


    青年呼出的气息化成了一团朦胧的白雾，将那张艳丽无俦的脸笼在其中，半遮半掩。


    像是蒙上了一层洁白的轻纱，原本就漂亮的不像话的人现在更添上了一点又纯又欲的感觉。


    真是让人完全无法移开视线，没有人忍心破坏这幅美好的扬景。


    两个人的动作都轻轻地，生怕惊碎了这只脆弱的水晶蝴蝶。


    他在见到牧归亭的那一刻，出于冲动拒绝了系统的脱离世界的邀请，现在真有点困惑了。


    这个世界毕竟跟前一个世界还是不同的，虽然前一个世界是在监狱里，但是至少还是正常的人类社会，不会产生什么超自然的事情。


    包括上个世界他去的小岛，真的是个很美丽很安静的地方，甚至现在想起来都是美好的回忆呢。


    可是这个世界充满了异种和丧尸，是一个完全被毁掉的世界啊……


    无论走到哪里，目之所见都是被毁掉的建筑物。


    整个世界仿佛恢复了最原始的样子，人类文明被强行毁灭，只剩下无秩序的混乱。


    高大变异的植物寄居在钢筋水泥的废弃大楼中，崩毁的道路上丧尸来来往往。


    司镜盯着墨黎的腕带发呆，电子屏上绿油油的小点宛如萤火虫。


    在这个世界他去过的地方也不多，除了来第一基地的那条路之外，就只剩下基地和地下城了。


    哎？地下城！


    还可以去地下城！


    司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咱们就去地下城吧！”


    司镜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地下城里的人们都很好。


    虽然基地的人鄙夷地称他们为“放逐者”，但是在司镜看来，地下城才是人类真正的火种。


    他们真正拥有人类最美好、最珍贵的品质，那里才是最应该被建设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地下城可以接受异种，就一定能接受丧尸，牧归亭也可以跟他一起生活在那里。


    毕竟宋爷爷说过，只要拥有人类该有的品质，即便外表与人类不同，也应该被接纳。


    “好啊，都听小镜的。”


    牧归亭眼里全是宠溺，他觉得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跟小镜在一起就好了。


    不管在哪，他都有能力保护好小镜。


    墨黎倒是显得很高兴，毕竟地下城算是他的家乡了：“好，咱们就去地下城，宋爷爷一定会很高兴。”


    司镜甜甜地笑了起来，感觉日子又有奔头了。


    如果能和地下城的人们在一起生活的话，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他不禁想到刚到地下城的时候，明明是有些紧张的，但是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着他，爷爷奶奶们也送他东西吃，有种被大家喜爱的幸福感啊！


    司镜没有说的是，其实他也想为地下城出一份力，回去跟大家一起重新把地下城建设好。


    说起来，要不是为了救他，地下城不会被毁坏成现在的样子，那可都是宋爷爷的心血。


    司镜低下了头，有点自责。


    “怎么了小镜？是我抱太紧了吗？”墨黎察觉到司镜似乎情绪不高，小心地问道。


    “没有的！”司镜立即摇头，顺从地靠在墨黎怀里，眼中逐渐泛起薄薄的水雾，“我应该第一时间想到回地下城的，宋爷爷对我那么好。”


    青年声音里的难过那么明显，墨黎的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一下，觉得怀里的人实在可爱得有点令人受不了，他低头温柔地蹭了蹭司镜的额头：


    “小镜不要自责，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唔……”司镜脸红地把他推开了一点点，“知道啦。”


    三个人进入了地下城。


    入口的机关早就被破坏，几人只是跳下去就到达了地下城。


    眼前的扬景没比司镜想象中的好多少。


    异能者和丧尸的血混在一起，涂满了墙壁，头顶上满是墨黎藤蔓抽出来的痕迹，到处一片凌乱。


    司镜问道：“宋爷爷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墨黎小心地抱着司镜避开脏污，回答道：


    “从地下城的地道去找他们会更近一些。”


    好在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他们，不过还是快一点比较好，宋爷爷那边还有很多受伤的人。


    地下城的地道有很多分支，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


    墨黎对这里了如指掌，不久后，三人就在一片比较大的空地上跟宋明怀汇合了。


    司镜远远地就看见人们在搭帐篷，正中间的锅子里在煮着什么东西。


    受伤的人都集中在一起，孩子们承担起来照顾伤员的任务，稚嫩关心的童音回响着。


    忙碌着的人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走过来的三个人，都低着头忙着自己手上的活计。


    “宋爷爷，我们回来啦！”司镜在墨黎怀里几乎跳起来，欢快地对着人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