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火焰不见踪影
作品:《我,芙宁娜,艾尔登之王!》 “天使的馈赠”酒馆内,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酒香与压抑的紧张。
柜台后,平日里鲜少亲自调酒的迪卢克正擦拭着一个酒杯,深红色的发丝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暗沉。他面色凝重,看不出情绪,但紧抿的唇线透露出内心的不平静。
他对面,凯亚,蒙德的骑兵队长,则随意地倚靠着吧台,深蓝色的发辫垂在肩头,脸上惯有的戏谑笑容此刻也收敛了许多,只余下一抹探究。
“喂喂,”凯亚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拿起吧台上刚调好的一杯酒,轻轻晃了晃,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试图用这种方式驱散空气中的凝滞,“难道你不惊讶于温迪……那位吟游诗人,就是风神巴巴托斯大人这件事吗?”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但眼底却藏着同样的沉重。
迪卢克擦拭酒杯的动作顿了顿,他抬眼,暗红色的眸子冷淡地瞥了凯亚一眼,声音低沉而冷冽,如同寒冬的风:“那场火焰的试炼之后,还有多少人?”
他的话语简短,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湖心,激起凯亚心中早已翻腾的波澜。
迪卢克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大约六个小时前,那还是蒙德城被夜色笼罩的时刻。
一股突如其来的、无名的热浪蛮横地席卷了整个蒙德城,那并非寻常火焰的灼热,而是一种直透骨髓、炙烤灵魂的苦痛。
即使是他这样身经百战,对痛苦有着极高忍耐力的人,也不禁闷哼出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几乎是本能地,迪卢克察觉到这股热浪的源头,他强忍着那股撕裂般的痛楚,朝着蒙德大教堂前的广场疾奔而去。
越是靠近,那股热浪便越是凶猛,仿佛要将人的理智都燃烧殆尽。
终于,他看清了。
风神巴巴托斯的巨大石像下,一个单薄而熟悉的身影正竭力控制着手中一团极不安分的、暗黄色的火焰。
那火焰如同拥有生命般疯狂跳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而那股席卷全城的热浪,正是源自于此。
那个人……是温迪。蒙德城里那个总是乐呵呵,抱着乐琴四处弹唱,时不时还会到酒馆赊酒喝的吟游诗人。
此刻,温迪的脸上再无平日的散漫与嬉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圣而悲悯的坚决。他周身涌动着肉眼可见的青色风元素,狂风与烈焰在他手中激烈交锋,试图压制那不祥的火焰。
也正是在那一刻,一股熟悉而亲切的气息拂过迪卢克的心头,那是属于风的低语,属于蒙德守护神的庇佑。
是风神巴巴托斯。迪卢克瞬间明悟了对方的身份。
他想开口呼唤,想上前帮忙,然而越是靠近,那股源自火焰的热浪便越是酷烈,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同时刺穿着他的神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更遑论开口说话。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迪,看着巴巴托斯,在狂风与烈焰的交织中苦苦支撑。
隐隐约约地,他似乎听见温迪用微弱的声音说了些什么,但具体的内容却被烈焰的呼啸声所掩盖。
下一刻,那暗黄色的火焰猛然暴涨,如同失控的野兽,瞬间将温迪那瘦小的身影完全吞噬。
青色的风哀鸣着,最终消散。
迪卢克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便彻底被无边的黑暗所吞没。
随后.......
“……卢克?迪卢克?”
凯亚的声音将他从短暂的失神中拉回。
迪卢克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趴在酒馆的吧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木质桌面。看样子,他似乎是刚刚从昏睡中醒来。
而凯亚,这个家伙,正坐在吧台的另一侧,手里拿着一个摇酒器,俨然一副调酒师的模样。
酒馆内,零星的几个酒客正小声交谈着,脸上带着微醺的惬意,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窗外的阳光明媚,街道上行人如常。
一切都平静得可怕。
但迪卢克无比确信,昨夜那恐怖的景象,那炙烤灵魂的热浪,绝不是他的梦境。
“你……”迪卢克刚想开口,却被凯亚抢先了。
“还记得那股席卷蒙德城的热浪吗?”凯亚放下摇酒器,目光锐利地盯着迪卢克,语气不复刚才的轻佻。
........
“啪——”
就在此时,酒馆的木门被人推开,发出轻微的声响。
一道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来人身形纤细,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她停在门口,蔚蓝色的眼眸先是快速扫过酒馆内稀疏的酒客,最后,视线精准地落在了吧台后的迪卢克和旁边的凯亚身上。
是芙宁娜,她一路循着那股残存的癫火气息而来,而这间酒馆,是目前为止气息最浓郁,也是最近的地方。
“你们,有见到过一种暗黄色的火焰吗?”
芙宁娜缓步走近,声音清澈,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站在吧台前,目光在迪卢克和凯亚之间流转。
迪卢克眼神猛地一凝,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凯亚也瞬间收起了所有漫不经心的表情,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湛蓝的独眼闪烁着探究与警惕的光芒。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疑。
这个女孩……不是蒙德城里的人,他们可以百分之百确定。
而她提到的“暗黄色的火焰”,难道她当时也在场?或者说,她也记得那场灾厄?
“看来,我们的客人知道些什么。”凯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不知阁下是……”
迪卢克没有说话,只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芙宁娜。这个陌生的女孩,突然出现,又准确地提及了那不祥的火焰,她难不成知道些什么?
“芙宁娜,你们可以称呼那火焰为癫火。”芙宁娜简单解释,不做过多的修辞。
凯亚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癫火这一词语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他与迪卢克在苏醒之后,都默契地没有声张昨夜发生的事情,他们不知道除了彼此,还有多少人见证了巴巴托斯被火焰吞噬的那一幕,或者说,有多少人还“记得”。
随后,凯亚已经不动声色地和几位相熟的酒客聊了几句。
“哦,昨晚啊?睡得可香了!天气凉爽得很,我还多盖了条被子呢!”一位常客如此说道。
另一位则说道:“昨晚安静得出奇,连平日里最爱吵闹的野猫都没了动静。”
没有热浪,没有异象,甚至连一点点不寻常的记忆都没有。
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灾难,只存在于他和迪卢克的记忆之中。
三人交流了部分信息之后,芙宁娜便是确认了癫火终究还是到了巴巴托斯的手上,那是自己律法碎片中脱困的一部分,倒是不必担心外神对巴巴托斯的干扰,不过癫火本身代表毁灭后的虚无混沌,即便是神,其受到的影响也不可谓不大。
“看来,普通人并不会记得。”迪卢克冷冷地开口,又抛出了一个信息,他看向凯亚,又看向芙宁娜,“我更倾向于认为,那是一场针对精神的试炼。只有成功抵御住那股力量侵蚀的人,才会保留相关的记忆。”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投向芙宁娜,带着一丝探究:“而那些没能通过试炼,或者说,意志不够坚定的人,他们的记忆会被抹去,就像那些普通的市民一样,对昨夜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凯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迪卢克的说法:“确实,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恐怕很难相信蒙德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那么,这位小姐,”他转向芙宁娜,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你又是如何得知那‘暗黄色火焰’的呢?”
他眯起眼睛:“据我所知,昨夜有幸‘清醒’着的人,恐怕不多。”
“我并非‘得知’。”芙宁娜淡淡地说道,蔚蓝的眼眸依旧平静,“那本就是我力量的一部分,我来此便是为了解决。”
长达三分钟的沉默,吞噬一个神明的火焰,竟然只是对方力量的一部分,即便是知晓提瓦特上存在有强大力量的两人,依旧是忍不住恍惚。
“所以,”芙宁娜没有给他们过多揣测的时间,直接切入主题,目光紧盯着迪卢克,“最后,他的结局是?”
她虽然没有明说“你们的神”,但迪卢克和凯亚都明白她指的是巴巴托斯。
迪卢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握着酒杯的手背上青筋隐现。
凯亚叹了口气,替他回答道:“就像我之前提到的,我们的风神大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芙宁娜的反应,“他被那暗黄色的火焰吞噬了。”
“吞噬……”芙宁娜低声重复了一遍,眉宇间的凝重之色更深,“只是吞噬,还是……彻底的湮灭?”
“我们不知道。”迪卢克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在他被火焰淹没之后,我们就失去了意识。醒来时,一切就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记忆。”
“蒙德城看似安然无恙,但我总有种预感,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凯亚补充道,他的目光扫过酒馆窗外平静的街道。
芙宁娜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他们提供的信息。
“很好。”芙宁娜点了点头,“我需要去那里看看。你们……”她看了看迪卢克和凯亚,“如果你们还想知道更多,或者说,想为你们的神做些什么,或许可以和我一起。”
迪卢克和凯亚对视一眼。
迪卢克是行动派,既然有了线索,他绝不会坐视不理,尤其此事关乎蒙德的安危,以及巴巴托斯的遭遇。
凯亚则在迅速权衡利弊,这个女孩来历不明,实力深不可测,但她掌握着他们不知道的信息,目前来看,合作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乐意之至。”凯亚率先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少了几分伪装,多了几分认真,“毕竟,我也是蒙德的骑兵队长,守护蒙德是我的职责。”
迪卢克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解下腰间的围裙,随手扔在吧台上。
“那么,走吧。”芙宁娜转身,率先向酒馆外走去,“时间不等人。”
这两人声称见过了癫火,但她在蒙德城中却并未感受到癫火,城中最多的只有肆虐之后留下的气息,而这两人身上的气息,比城中的气息更加浓烈,带上他们或许会有奇效。
换揣着这样的心思,芙宁娜带着两人出了酒馆,直直奔向蒙德大教堂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