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主君是觉得我配不上红色吗?
作品:《论绿茶男主如何上位》 熟悉萧云棠的人都知道,萧云棠凡事把握得当不会失了水准,眼下便是,没任何损失地端水,既表明了态度又未让人觉得她更偏爱谁。
贺揽没有顺杆子往上爬,抬眼时又是合情合理的要求:“水月并无太大过失,主君不必为我如此。”
“谁要你多管闲事!”水月并不领情,只觉得贺揽假惺惺,装腔作势。
萧云棠原封不动抛回决策权:“你们协商便好。”
说着却抬手替贺揽拢了拢衣物,淡声道:“小心着凉。”
大概是方才摔那下扯动了衣物,衣领分开露出光洁一片。
贺揽柔软一笑:“多谢主君,我会注意。”
手指压在衣襟上像模像样地理着衣物。
这笑容在别人看来有多无害,在水月就有多挑衅,碍于萧云棠在,并未发作,只得咬牙暗骂:不要脸的狐媚子!
萧云棠一贯对这些事没多少耐心,简单解决过便岔开了话题:“你们好好相处,后日启程回府。”
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分愁。
水月却像想起什么一样,担忧地看着萧云棠:“可是老太君召您?”
萧云棠状若无奈:“嗯,责令我回去。”
水月受宠不是没有理由的,清楚萧云棠此次外出便是为暂避祖父催婚,蹙眉思考半晌,眼中划过几分狠劲:“可否交由属下处理?”
“全看你有多少能耐。”萧云棠有意无意扫了眼贺揽。
才攀上高枝,要怎么攀高些全看本事。
水月郑重点头:“定不负主君所望。”
没人会觉得那人配得上萧云棠,更何况萧云棠并不愿意。
萧云棠但笑不语,招手让侍女端来些东西,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应有尽有,阳光底下耀耀生辉。
“近期行业不景气,你们可愿帮帮我?”
物尽其用才是萧云棠的个性。
养这么群人,也不全是为了赏心悦目。
水月不知萧云棠要让他做什么,出于衷心,满口答应下来:“全听主君吩咐。”
其心可鉴。
萧云棠没说话,素手盈盈执起支血玉云形簪子,轻轻插在水月发间,淡笑:“红色衬你。”
身为世家之女,从小金尊玉贵养着,萧云棠无疑是生的好看的,不言不语时神性由内而外发,笑起来又是极其冷艳,格外蛊人。
水月咽了咽唾沫,还没回过神便见萧云棠执一支白里飘绿的簪子为贺揽簪发。
贺揽原是低头,没等萧云棠簪好便抬头,额头刚好蹭过萧云棠的手,如此不算,竟问:“主君是觉得我配不上红色吗?”
“浓抹总相宜,你若喜欢红色,再挑一支也无妨。”萧云棠饶有兴趣地看着贺揽,出乎意料,是试探还是其他?
贺揽抬手碰了碰萧云棠簪上的簪子,好似仍留有余温。
“不敢贪心,主君喜欢我何样,我便是何样。”
萧云棠莞尔不答,转身看着满园人。
她的眼光从未差过,随意一个都能引人掷果盈车,何尝不是商机。
“你们无一不是我精心挑选的身边人,人靠衣装马靠鞍,反过来也是一样,我需要你们佩戴萧家的商品外出,引导人向你们打听在买处。”
水月先出声:“愿为主君效力!”
萧云棠神情纵容:“有劳。”
却未多言,便被个急匆匆赶来的侍女喊走,独留水月与贺揽对视,火星滋长。
贺揽不再虚与委蛇,看了眼水月发上的玉簪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同样随侍女离开的萧云棠并无事,不过是达成了目的不愿再浪费时间的托词。
萧云棠问:“清儿可回来了?”
算时间,按理该回来了。
侍女摇头:“并未,半道让三公子喊走了。”
三公子萧嵩,萧云棠的堂兄。
不用想萧云棠也知她那堂哥将人喊去是做什么,难忍耻笑:“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三天两头找她的人过去,无非都是那事——收买。
从萧云棠第一次收侍卫,萧崇便开始收买人,时至今日也不见得成功。
滴水穿石是持之以恒,朽木雕龙是痴心妄想。
侍女继而说第二件事:“四公子为花魁一掷千金,明目张胆将花魁带回了府。”
萧云棠淡漠,一群混账废物,能指望他们做出什么好事?
“老太爷怎么说?”
“替四公子收行囊,将人丢出了门。”
萧云棠捏着眉心:“此后这等事不必与我说。”
就在侍女以为就此告一段落时,萧云棠继续:“三公子既然闲便给他找点事做,找人将他纳妾之事告知三夫人。”
要让她不痛快,那就都别舒坦。
“此外,盯紧贺揽。”直觉告诉萧云棠,贺揽绝对会弄出点事来。
侍女点头。
*
事实上,贺揽也没做出什么事来,只是外出一趟,捡来支血红的红玉发簪。
萧云棠未必能看出来簪子有什么不对,换成水月就会发现,这是今天萧云棠插在他发中,半个时辰前才离奇失踪的云形簪子。
而贺揽只是逛个园子,便能在枝条缭乱的树丛中将簪子捡起来,无人在意时又收至袖中。
贺揽随机拦住个人:“这位兄弟,你可知水月住在何处?”
被拦住的侍卫随意抬手指了指:“都在这边,具体是哪间我不清楚,你再找人问问。”
贺揽寻方向看过去,不远处房屋朝阳,采光不错,确实像水月会选择的地方。
礼貌点头道谢:“多谢你了。”
侍卫长相硬朗,心眼也实诚:“不客气,你才来不知道,他被主君惯坏了,看谁都不顺眼,你才触了他的霉头,难免苛责你。”
贺揽点头,抬手露出手中的红玉簪子,他皮肤白皙,衬得红玉分外清透醒目:“捡到了他的东西,还是及时送过去为好。”
侍卫拍了拍贺揽的肩:“也就是你心善,换个人早摔了。”
“主君赏赐的东西,物归原处总是好的。”贺揽轻轻笑了笑。
侍卫盯着贺揽许久,到底是什么话也没说。
贺揽心知对方欲言又止的是为何,笑了笑没说话,他上赶着来,别人又有什么理由拦?
道了别,贺揽一路问人找到水月的住处,屋子偏角落,胜在面积够大,符合水月的性子。
屋内分外安静,贺揽抬手敲门却没人应答,绕至窗边,屋内空旷没人在。
转角处却听到水月压低的声音:“你究竟想怎样?”
另一道声音分外声音陌生:“别忘了你是因为谁才有今天!怎么,做了萧云棠的狗就忘了是谁的人?”
贺揽轻轻靠在墙上,指尖缓慢转动红玉簪,墙那边的声音并未刻意压制,水月压着怒火:“你之前说了,放我自由,现在又找我怎样?”
“不用怎样,帮我促成萧云棠的婚事就好。”
“不可能!”
男人在水月面前格外游刃有余:“别这么激动,她总是要嫁人的,你再怎样不都是个侍卫,连个男宠都算不上。”
这话算是精准拿捏水月的软肋,直戳水月痛处,水月许久未出声。
男人也不逼水月:“别忘了,一开始你可是我的人,你说萧云棠要是知道会如何处置你?”
他笑了声,好像完全掌控了水月:“我先走了,你考虑清楚再告诉我,记住,我耐心有限。”
水月没有出声,空气中只剩脚步声渐行渐远,窸窸窣窣,搔地弄痒。
直到声音消失,贺揽才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主君的三哥。”
他身体未离开墙壁,神情有几分倦懒,语调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话落,空气有一瞬凝滞不动,几息之间水月快步冲出来,喘着粗气面容狰狞,更多的是眼中难以隐藏的惊慌:“你为什么会在!”
贺揽拿出簪子:“来给你送簪子。”
红玉簪子再次面世,红得灼目。
簪子的存在好似不断在提醒着水月,刺得水月满眼猩红,上前一把夺过簪子,捏着簪子逼近贺揽:“你敢说出去我一定杀了你!”
贺揽无所谓地笑:“你现在把我杀了你能全身而退吗?就笃定了我会和主君说?”
水月身体小幅度地颤抖,捏拳别开头,混乱间他不知该不该相信贺揽的话,只能强调:“我不会背叛主君。”
忽地又将簪子扎向贺揽脖颈:“反倒是你,是何居心!”
白天才与贺揽起冲突,晚上就被对方撞破了他的秘密。
偏偏他簪子掉落,偏偏对方来,一切巧得不像话。
贺揽很是无辜:“是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这也能推在我身上,那我无话可说。”
完全将自己撇干净。
不知是哪个字眼刺痛了水月,他咬牙强调:“我说了我不会背叛主君!”
不知是警告贺揽,还是警醒自己。
贺揽笑了笑,好似真不在乎:“那是你与主君的事,与我说无用。”
水月反复证明:“哪怕主君将我赶走,我也不能送主君入虎穴。”
贺揽还是提醒:“不如你去和主君说,赶不赶走你并不是我能决定的,而且,这与我无关。”
水月眯着眼睛:“你在威胁我?”
还是在强调什么?
贺揽不答反问:“没有,我为何要威胁你?”
神情坦荡。
“我……”水月究竟是没说下去,垂头道,“白天的事对不起。”
贺揽颔首,恍若真的不在意:“我接受你的道歉。”
水月有一瞬挣扎:“你能……”冒出二字又息声,“算了。”
贺揽推开扎在脖颈表面的簪子,瞥了眼不远处枝叶繁茂的树,书上似乎有什么不一般的东西,淡笑:“我愿意为你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