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蕊珠,现在从炕上爬起来,我送你回娘家,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打离婚。”


    寒戾的声音在耳边重重响起,虞蕊珠脑袋钝痛,眩晕片刻后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是糊满了旧报纸的天花板,和隐约有着裂纹的年久失修的墙壁。


    她脑袋疼得厉害,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勉强支撑起身子坐在炕上,捂着脑袋,循着声音发出的位置看了过去。


    而后便是一愣。


    屋内光线较暗,隐约照亮了墙壁上贴着的红色双喜字和悬挂的红绸。


    而在那些喜字下面,高大的男人寒着脸冷冷看她。


    对方身上穿着红色的婚服,款式老旧,但依旧能够看得出那宽厚结实的肌肉和猿背蜂腰的身材。


    虞蕊珠环视四周,看到周围一副婚礼模样的装饰,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与男人穿的同款红色婚服,想想醒来前听到的那句话,所谓的“离婚”,眼前就是一黑。


    这是给她干哪来了?


    这是穿到了婚礼现场?还结婚当天就准备离婚?


    脑袋疼得厉害,虞蕊珠把一直捂着后脑勺的手放下,对着昏暗的光线惊悚地看到上面的血迹,心里更是错愕。


    ───好家伙,这还是家暴现场?!


    眼瞅着对面的男人冷着脸作势要攥她的胳膊,虞蕊珠下意识身体往后仰了下,躲避对方:“我流血了,别动我,打人是犯法的!”


    男人眉头拧着看她:“虞蕊珠,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靠近虞蕊珠。


    距离近了些,虞蕊珠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模样,这下她捂着后脑勺的手一顿,面色也微怔。


    男人长得挺俊俏,是极其有成男韵味的模样,略微泛黑的皮肤上嵌着一双桃花眼,只可惜不仅神色冷淡,眼皮上方包括眼睑下还有一道贯穿下来的伤疤。


    即使因为时间的问题已经变得有些淡了,在这张脸上还是显得很突兀。


    再加上他神情冷冽,眉头紧蹙,居高临下的模样,配搭着这张带着伤疤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点骇人。


    若是旁人冷不丁被这么近距离的看一眼,恐怕还要惊上一惊。


    虞蕊珠盯着他看的时间有点长,男人扯开了嘴角,表情更加阴郁,他冷冷看着虞蕊珠:“怕我?”


    “不,没有……”


    倒不如说,这张脸刚刚好长在了虞蕊珠的xp上。


    虞蕊珠脑袋发晕,口舌发干,视线几乎要从男人脸上移不开了。


    真涩啊……


    黑皮健硕肌肉男,脸上还有战损的伤疤,还是桃花眼,组合起来这么好看,该死,怎么就是家暴男呢!


    “呵。”


    这话霍成野怎么可能会信,旁人对于他脸上的伤疤是什么态度不说,虞蕊珠这边的态度倒是很清晰。


    她厌恶讨厌他脸上这道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前脚还指着鼻子骂他丑八怪呢。


    懒得和虞蕊珠废话,霍成野直接伸手就准备拉虞蕊珠离开,但谁料之前还一脸凶神恶煞模样的人,此刻却突然变了副嘴脸。


    她娇弱似的“哎呦”一声,就仿佛体力不支了一样,直接栽进了他的怀里。


    霍成野隐约觉得自己胸口和腹肌似是被人摸了一把,感觉有点异样,他面色微变。


    低头刚冷了脸,就见虞蕊珠摸了把后脑勺,委屈巴巴地把带着血痕的手展示给他看:“我真的流血了,好疼,不信你看……”


    霍成野一顿,盯着那湿润的血色痕迹看了会儿,才拧着眉头冷淡出声:“……收拾下,我带你去诊所。”


    “好哦。”


    ……


    虞蕊珠没结过婚,自然也没经历过这么鸡飞狗跳,乱七八糟的婚礼。


    她捂着后脑勺坐在了霍成野的车子后座,被对方驮着在夜色里往村里的诊所赶。


    脑袋因为一路颠簸更疼了。


    婚礼现场家暴、流血的后脑勺,临走时看到的满地撕裂的红纸和砸碎的物件,还有男人阴沉的脸,一切的一切在虞蕊珠脑海中自动生成乌烟瘴气的新婚夜打仗现场。


    真是造孽啊,她怎么就突然赶上了这么个烂摊子呢。


    一路上吱呀吱呀的自行车声音不绝于耳,虞蕊珠狼狈地捂着后脑勺,稍微抬眼,看到周围昏暗光线下的村子景色。


    虫鸣伴奏,月光洒下光辉,很有年代感的电线杆下一栋栋矮小的小院,路边杂草丛生,夜晚的微风拂过面颊,卷起虞蕊珠的两侧碎发。


    虞蕊珠忽地反应过来,这些充满年代感的环境,包括之前屋子里那些破旧的模样。


    她该不会穿到七零八零年代了吧?


    此刻的路面没有柏油马路,农村的土路不少碎石子,路面也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男人沉默的骑着车子驮着她,一路上不发一言。


    虞蕊珠没忘记之前她说自己受伤时男人的表情,那是一种忍了又忍的模样,目光幽深,眉头紧蹙,就好像送她去卫生所包扎处理是一件很发了善心的事情了。


    可明明是他家暴,才导致这具身体受伤啊!


    虞蕊珠脑子里乱七八糟思考着,夜路里车子顺着石子路拐了个弯,疾驰而过的速度和坑坑洼洼的颠簸让虞蕊珠脑袋发晕,她下意识攥紧了男人的衣服。


    ───他俩此刻穿着的还是那夜色里极其明显的红色喜服。


    明明应该是洞房花烛的时刻,两个人却一个寒着脸,一个头出了血,大半夜的赶去诊所,这叫谁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


    男人稍微回头看她一眼,虞蕊珠敏锐看到了他在夜色中紧皱着眉头的模样。


    而后她拽着对方衣服的手被对方打掉。


    男人冷声:“把着坐垫就行,别扯我。”


    这下轮到虞蕊珠呲牙了。


    明明是新婚夫妻,之前打架家暴受伤什么的就暂时先不说了,拽他衣服都不行?这算什么对象啊!


    就算是要和她离婚,那也太绝情了点。


    “我不!”


    虞蕊珠脑袋疼,脑子里也乱糟糟的,抱着故意气男人的心态,她索性直接扑了过去,放弃了那一小片衣角,选择两支胳膊紧紧从身后搂住了男人的腰身。


    可别说,这狗男人虽然脸冷态度不好,但这身材确实是没法说,肩膀宽腰身窄,真的就是倒三角。


    虞蕊珠这么一搂,下意识的手掌碰了碰,隐约还能摸到点凸起的温热腹肌的轮廓。


    车子忽地一歪,他们两个人差点摔倒。


    男人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顿,气道:“虞─蕊─珠!”


    “你松开!”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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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歪歪扭扭,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态在这条乡间小路上行驶,一路上男人都在不停地用手打掉虞蕊珠紧紧搂着他的胳膊。


    但虞蕊珠难缠的要命,打掉一只,另一只就紧跟着缠绕上,怎么都甩不开。


    夜色里冷风吹拂,两个人紧贴在一起,以这样后背搂抱的姿势亲昵地凑在一起,肌肤相贴,温度互相传递。


    偶尔有路过的村里人看到这俩歪歪扭扭搂在一起骑车的人,认出来是霍成野他们,都忍不住咋舌感慨。


    这俩新婚小夫妻感情可真好啊。


    他们完全不知道此刻车座上霍成野的水深火热和恼怒。


    霍成野死活扒拉不开虞蕊珠的胳膊,额头冒汗,忍不住冷笑出声:“现在又不怕我了,虞蕊珠?”


    虞蕊珠想都不想,口不择言,脸蛋紧贴着他的后背,双臂紧紧搂着他,就宛如最普通不过的甜蜜情侣一样,用极其腻歪的声音开口:“当然啦,我怎么会怕你呢,你可是我的老公,我的对象,我这辈子下辈子都要不分离的人啊~”


    “而且有什么可怕的,你长得那么好看,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老公~~”


    虽然虞蕊珠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但老公这个词倒是极其自然地说出来了。


    霍成野身上打了个冷战,被腻歪得够呛,回头看虞蕊珠的眼神也极其复杂,就好像看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脏东西。


    而后,他不再言语,权当后座的虞蕊珠不存在,冷着脸把她带到了诊所。


    一路上虞蕊珠竟然真的就以那样的姿态搂了他一路。


    霍成野下车的时候还不忘记多看了虞蕊珠几眼,想着对方装模作样这一路,此刻的表情应该很难看。


    但虞蕊珠神情坦然,下车后看到他的视线,还自然而然的收回胳膊后,又顺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仰头看他:“怎么了老公,进去呀。”


    霍成野:“……”


    他打掉对方缠过来的手,心想能做到这种程度,虞蕊珠也算是挺能忍。


    晚上诊所没什么人,原本大夫都准备锁门了,没料到会看到两个身穿婚服的小夫妻,他帮着处理了伤口,又拿了点药膏给他们。


    霍成野拿了药膏,扔给虞蕊珠,就准备把她送回娘家。


    虞蕊珠眼珠一转:“现在这个时间点了,他们应该都睡了,大半夜的也不太好,也不差这么一晚上,明天再说嘛,我头还疼呢。”


    霍成野盯着她看了好一阵,才皱着眉头勉强答应。


    主要是虞蕊珠没接收原主的记忆,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在未知的情况下保持原状就是最好的选择。


    哪料到晚上跟着霍成野回去,草草收拾了一下屋子里的狼藉,虞蕊珠躺在那张农村的土炕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农村的屋子有限,隔壁就是杂物间,能够睡觉的炕就这么一条,男人就躺在她身边,只不过两个人中间隔了极其宽的一条楚河汉界。


    虞蕊珠被炕硌得难受,好不容易睡着觉了,梦里一团团记忆飞速地涌入虞蕊珠的大脑。


    那些因为之前情况突然而没有接收到的记忆全部被灌入大脑,虞蕊珠猛然间知道了今天晚上异常的一切,瞬间睁眼。


    ───糟了,怎么是这样的情况啊!


    天崩开局!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