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四人老老实实待在大阪校里。


    担心这段时间祓除咒灵的任务闹出的动静太大，总监部高层那群家伙向来对不受控的力量格外“关照”，更何况她们几个还是“黑户”，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扣上“危险分子”的帽子，然后水灵灵地处以死刑。


    “最近就别出门了，别惹事。”


    蔡蔡拾起电子窗口新吐出的情报，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大阪及神户地区出现异常情况，加强对大阪和神户的监控力度。


    “啧，总监部那群老头子……至于么？”小涂瘫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抱怨，“我们又不是什么通缉犯。”


    自从待在学校不出门后，小涂说话的频率明显上升。只要缄默存储进度一满，她就要说上一段时间，过了瘾才闭嘴。


    “有不要钱的人干活还不乐意。”


    “我们可能比通缉犯还麻烦。”孟孟翻了个身，接过夏夏递过来的水果，顺手抄起一个丢给小涂，“知足吧，我们现在好歹不是躲在下水道里。”


    “那可真是太阴暗了。”


    *


    “把整个大阪的咒灵都祓除了吗？”从夜蛾正道那里听说这件事后，家入硝子啧啧称奇，“就算是你和夏油，也做不到吧。”


    “哈？瞧不起谁呢。”五条悟努了下嘴，“我和杰也能做到的好吧。”


    就是太麻烦了。整个城市的咒灵，确定位置、确定等级、避让人群，一整套流程下来，五条悟想着就觉得烦躁。


    “也不是全部。” 夏油杰在一旁补充道，“好像有几个一级和二级的咒灵还在。”


    “一级和二级？”灰原雄不解，“这种高级咒灵不是应该发现后第一时间祓除吗？”


    五条悟：“没造成影响就先放着啦，烂橘子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能够祓除一级和二级的咒术师也不多。”夏油杰给灰原雄解释道，“肯定是优先处理更麻烦的咒灵。”


    “要是全日本都像大阪一样，只剩几个一级咒灵，那该有多好。”


    五条悟抬手捋了一下头发：“这些好心人能不能把东京的也都祓除掉。”


    “最近分派下来的任务，确实少了一些。”夏油杰最近接到任务的数量没那么密集了，也是过上了朝九晚五的安定生活。


    五条悟：“要是这种好心人能更多点就好了啊！”


    七海建人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


    于是，四人过上了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每天的生活轨迹简单到令人发指——睡到自然醒，等夏夏宣布开饭，在训练场对练体术，然后被蔡蔡按着头学日语。


    “来，跟我念——‘由暗而生’。”小涂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地指着白板上的假名。


    “由、暗、而、生……”


    “暗中至暗。”


    “暗、中、至、暗——”


    孟孟抓耳挠腮，发音奇奇怪怪。


    “咒灵听了都得笑场。”


    夏夏强忍着让自己不要笑出声，低咳两声，朝小涂伸手：“眼镜还我，你戴着不晕吗？”


    孟孟其实学得很认真，毕竟她清楚，帐在祓除咒灵时是能派上大用处的，不能每次都靠小涂和蔡蔡来放。但即便如此，孟孟还是学得额头冒汗，她是真的不擅长学这个，她宁可去训练室抡大锤。


    “由暗、暗而生……”艰难念完前一句，孟孟已经快舌头打结了，“暗、中……至、暗。”


    “放过我吧，”孟孟一头扎倒，“学不下去了。”


    *


    不过四人还是有去做任务的。


    每周挑一天，去远一些的地方，尽量挑零散的咒灵下手，任务进度也有在缓慢增长。


    【任务：击杀一级咒灵（0/2）或二级及以下咒灵（14/400）】


    ……


    【任务：击杀一级咒灵（0/2）或二级及以下咒灵（29/400）】


    ……


    【任务：击杀一级咒灵（0/2）或二级及以下咒灵（41/400）】


    从一月到三月，任务进度推动了十分之一。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窗外的积雪渐渐消融，枯枝抽出新芽。直到某天清晨，小涂踏出大阪校的结界，一阵带着樱花香气的风迎面吹来——


    “喂！春天到了！”


    小涂跳起来，回头朝其他三人喊道，脸上是久违的兴奋。


    孟孟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回道：“总算不用天天闷在屋里了。”


    她真是学够了。


    夏夏的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扬：“看来，我们的‘禁闭期’也该结束了。”


    蔡蔡轻笑一声：“希望我们现在已经被撤下‘通缉令’了。”


    四人相视一笑，大阪城公园里樱花纷飞，新的风暴似乎也在悄然酝酿。


    *


    总监部确实对之前的事的关注度已经不高了。


    派去调查的人全都无功而返，渐渐的总监部也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耗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和人力。


    就这样，大阪和神户莫名消失的咒灵，就这样被抛诸脑后。


    而四人已经漂洋过海，来到了札幌。


    “最后一个了，”夏夏甩了甩手中的咒具，刚刚祓除的低级咒灵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还有些不适应现在的力量。”


    三级术师和二级术师的力量差距确实很大。


    孟孟靠在附近的电线杆上：“哎，刚刚听到的怪谈，你们怎么想？”


    她们今天在札幌听到了最近这一带的新的都市传说——深夜在轨道旁出现的半身女。


    据说已经有几个人都声称见过，描述都很一致——一个只有上半身，用双手爬行的女人，爬行时还会发出“teketeke”的声音。


    “有点耳熟啊。”小涂努力检索着自己的大脑，但还是只有模糊的印象，“是日本流行过很久的怪谈吧？好像是被在轨道上被拦腰撞断，然后化身怪物，会把抓住的人也变得和她一样。”


    蔡蔡：“听起来像是假想咒灵，人们的恐惧具象化形成的产物。”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补习”，蔡蔡对这些设定也熟悉了很多。


    “要去看看吗？”小涂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反正时间还早。”


    四人沿着铁轨旁的小路前行，周围的灯光越来越稀疏。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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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来小孩的笑声和脚步声。转过一个弯，他们看到五六个初中生模样的孩子，手里拿着手电筒，兴奋地交谈着。


    “听说那个废弃车站真的有鬼！”


    “上次隔壁学校的几个人去了，有一个回来就发高烧了！”


    “怕什么，都是自己吓自己！”


    四人都皱起眉头。蔡蔡快步走上前：“你们要去哪里？”


    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为首的男生警惕地看着他们：“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如果你们是想去废弃车站探险，我建议你们回去。”蔡蔡严肃地说，“现在很晚了，那里很危险。”


    “哈！又是一个被传说吓到的胆小鬼！”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嘲笑道，“我们才不信这些呢！”


    小涂叹了口气：“听着，这不是开玩笑。那里真的有——”


    “有鬼？妖怪？”男生打断她，“我们就是要去见识见识！走吧，别理这些大人！”


    看着孩子们跑远的背影，孟孟果断说道：“跟上他们。暗中保护。如果真有咒灵，我们必须在它伤害这些孩子前解决掉。”


    *


    废弃的车站比想象中更阴森。


    铁轨早已锈蚀，月台上的顶棚残缺不全，昏暗的路灯灯光透过破洞，斑驳地照在龟裂的水泥地面上。夜风吹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初中生们显然已经开始害怕了，但他们互相壮着胆，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胡乱扫射。


    “看吧，什么都没有！”为首的男生强装镇定，声音却有些发抖。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金属在水泥地上拖行的声响。


    “谁、谁在那里？”一个女生颤抖着问道。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突然，手电筒的光束捕捉到了一个影子——那是一个女性的上半身，穿着破烂的白裙，长发垂落遮住了脸。她没有下半身，而是用两只苍白的手臂支撑着身体，像蜘蛛一样快速爬行。


    “teketeke——”


    那东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好像指甲刮擦着地面。


    “啊——”


    初中生们发出惊恐的尖叫，转身就跑。但那咒灵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追上了跑在最后的一个女生，苍白的手臂伸向她的小腿——


    “离她远点！”


    孟孟从暗处冲出，手中的咒具敲在咒灵的手臂上，逼退了咒灵。


    “是、是刚才的大姐姐们……”初中生们惊魂未定。


    “快跑！离开这里！”小涂朝几个孩子大喊，“这里交给我们！”


    闻言几个孩子跌跌撞撞地跑走，而咒灵——teketeke——似乎对打扰它狩猎的四人组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它缓缓抬起头，长发向两侧分开，露出一张扭曲的女性面孔：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嘴巴一直裂到耳根，里面是锯齿状的尖牙。


    孟孟握紧手中的咒具长棍——咒灵被她打中后没有消散——这个咒灵至少在二级以上。


    其他三人也想到了这点，面色凝重：


    “中大奖了——这可能是一级假想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