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揉着眼睛走进教室时，夜蛾正道和夏油杰已经等候多时了。


    以为自己迟到了的五条悟，试图蹑手蹑脚溜到座位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悟，过来。”


    夜蛾正道叫住了他。夏油杰低着头，背后疯狂朝五条悟打手势。


    “你昨天晚上在哪儿？”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乖巧地挪到夜蛾正道面前：“昨天？在宿舍睡觉啊。”


    嗯？


    “你没去札幌？”夜蛾正道问。


    “札幌？”


    五条悟纳闷道：“我去那儿干嘛？”


    “札幌出现了一级假想咒灵鹿岛灵子。”夜蛾正道盯着五条悟的脸，似乎在判断五条悟的话有几分可信性，“就在昨天，鹿岛灵子被祓除了。”


    五条悟一头雾水。


    “现场查不出咒灵残秽的来源，推断和前几个月大阪以及神户的未知咒术师组织是同一伙人。”


    “重点是。”夜蛾正道一大早被总监部的电话吵醒，心情也不是很美丽，“从现场来看，很像是你的术式造成的效果。”


    五条悟一歪头，又亮又大的猫眼在墨镜的遮挡下也流露出疑惑：


    “我？”


    夜蛾正道已经看过辅助监督发来的照片，说真的，除了五条悟，夜蛾正道自己也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把祓除现场，搞得像是被炮弹轰炸过似的。


    夜蛾正道掏出手机，一黑一白两个脑袋凑过来。


    夏油杰： “真的很像是你干的啊，悟。”


    五条悟： “……我现在也觉得很像是自己干的。”


    夜蛾正道狐疑地盯着五条悟：“真不是你？”


    夏油杰抢先开口：“如果知道札幌有一级咒灵，我们早就去了。”


    现在夏油杰手里都没有几个一级咒灵，听到这种消息像丢了钱一样难受。


    夜蛾正道收起手机：“总监部大概已经去找五条家了，既然不是你，我会和总监部解释的。”


    总监部的人收到消息后，心情反而更糟糕了。


    如果之前总监部的重视程度是八分，现在就是十二分了。


    能够祓除一级假想咒灵，术式威力和六眼还如此接近，总监部高层一下子警惕起来。


    必须要严加调查，保不齐是哪个家族或者组织暗中培养出来的，如果和六眼一样不受控制，那才是让人心焦。


    夜蛾正道走之前，让两人自由活动。夜蛾正道前脚刚走，后脚五条悟和夏油杰就溜出了教室。


    “硝子呢？硝子也迟到了，怎么夜蛾一句都不提？”五条悟对自己老师这种偏心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硝子在医务室。”夏油杰白了他一眼，“迟到的只有你。”


    五条悟上前一步，伸手从背后揽住夏油杰的肩膀，下巴紧贴着夏油杰脖子，一说话，热气便喷在夏油杰耳边：


    “杰最近心情好多了嘛。”


    “嗯？”夏油杰一愣，没把五条悟甩下去，遮掩的话在嘴边再三打转，最后还是说出了真心话：


    “……悟发现了啊。”


    五条悟“切”了一声：“我又不是……算了，杰想打游戏吗？”


    “夜蛾老师说的自由活动可不是这么个自由法。”


    夏油杰偏头看向五条悟，眼睛里带着笑意：“要不要去札幌？”


    “嗯？”


    夏油杰：“夜蛾老师把札幌的调查任务交给我了，不过总监部也没指望能查出什么来吧……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


    “一个一级咒灵，五十三个低级咒灵。”孟孟趴在桌边，用笔在纸上戳戳戳，“太难抉择了。”


    再祓除一个一级？还是选择祓除剩下三百多个低级咒灵？


    两个选项各有优劣，实在让人拿不定主意。


    “低级咒灵就是比较费时间，一级得靠运气碰了。”


    “唔……什么一级？”小涂叼着从夏夏手底下偷出来的火腿肠，跑到蔡蔡和孟孟跟前。


    孟孟毫不客气地分走小涂一半火腿肠：“我们在说，接下来的任务，是继续祓除低级咒灵，还是去碰运气，找一个一级咒灵。”


    “一级咒灵？”小涂嚼嚼嚼，“我知道一个。”


    孟孟：“你知道？”


    蔡蔡也坐直了身体。


    小涂挠了挠头：“就是灰原和七海去做的那个任务，那个就是一级的，不过还要等好几个月呢，我不知道这个咒灵具体在哪儿。”


    “要等到几月？”蔡蔡问道。


    小涂掰着手指头仔细捋了捋时间线：“八月。”


    “可以。”蔡蔡心里飞快的盘算了一遍，“这个值得等。”


    “按现在的速度，我们选择低级咒灵也差不多要到八九月后，而且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在路上，其实等小涂说的这个一级咒灵是最划算的。”


    小涂激动地一拍巴掌：“那我们到时候直接去东京校门口守着，等灰原和七海出来我们就跟上去！”


    “还能救下灰原小天使！一举两得啊！”


    孟孟有点担心，问道：“那到时候我们不就彻底暴露在咒术界面前了？”


    蔡蔡很冷静，分析道：“迟早的事了，系统已经发布过一次公开大阪校的任务，后面和咒术界其他人打交道，估计也会是任务的一部分。”


    夏夏拿着铲子冒出头：“快吃饭了，过来端盘子……对了，记得帮我交话费。”


    是的，四人终于拥有了手机——在断网的第二个月，四人忍无可忍，打算靠自己的双手奋斗——系统发现她们试图把学校的家具搬出去卖二手后，第二天每人的房间桌子上便出现了一部手机，已经插好卡的那种。


    因为囊中羞涩，她们只交了一部手机的费用。


    “来啦！”


    听到吃饭，小涂和孟孟跑的比谁都快。


    *


    灰原雄顶着一头大汗，跑到自助贩卖机前投下硬币，可乐咕噜咕噜地撞到板子上。


    灰原雄拉开拉环，伴随着“呲——”的一声，冰凉的可乐即将慰藉他燥热的灵魂——


    “你是一年级的学生吧？”


    一个声音在灰原雄背后响起。


    一个高个子的金发女人站在不远处。


    “五条君和夏油君不在吗？”


    “前辈们出去了……不对，你是谁？”灰原雄脸上划过困惑的神色。


    金发女人语气颇为自信：“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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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


    “啊！”灰原雄张大嘴巴，“你就是前辈们说的那个……”


    九十九由基点点头。


    “虽然是特级咒术师，但是从来不接任务、整天在国外闲逛混日子的闲散人员！”


    九十九由基脸上笑容消失：“……现在不是很想见他们了。”


    被总监部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想着多少给总监部一点面子的九十九由基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度假。


    本想着来东京校，能碰到那个传说中的六眼神子，再不济也能碰到那个异军突起的咒灵操使，说不定有人支持自己的理念呢——结果两个人居然都不在。


    “这样啊……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九十九由基有些失望。


    灰原雄摇了摇头：“不清楚……札幌还挺远的。”


    “札幌吗？”九十九由基听到五条悟和夏油杰是去了札幌，“是一级假想咒灵鹿岛灵子的事吗？”


    总监部叫自己回来的原由，其中就有札幌呢。


    “可能是吧，”灰原雄挠了挠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既然任务已经有人去处理了，九十九由基又有理由理直气壮地当甩手掌柜了。


    这次遇不到，那就等下次吧。趁总监部还没找新的事麻烦自己，先溜了再说。


    “谢了！对了你是……”九十九由基问。


    “我叫灰原雄！”


    “灰原君啊。”


    九十九由基摸着下巴打量这个蘑菇头的少年：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我吗？我的话……我喜欢饭量大的女生！”


    “灰原，怎么这么久？”七海建人迟迟等不到去买饮料的同期回来，自己找了过来。


    七海建人看着和灰原雄站在一起的金发女人，很确定这个人没出现在高专过：“她是谁？”


    “这是特级咒术师九十九前辈！”灰原雄看见七海建人，立马跑过去，可乐洒了一手：“九十九前辈！这是我的同期七海建人！”


    “七海君啊……”九十九由基问了相同的问题，“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七海建人微微皱眉，没有回答。


    “好吧，其实沉默也算一种答案。”


    九十九由基转身离开：“既然五条和夏油都不在，那就算了。拜拜——”


    “再见！九十九前辈！”灰原雄热情告别。


    看着九十九由基离开的背影，七海建人压低声音问道：“你见过她？”


    “没有啊。”灰原雄如实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九十九由基？”


    “她自己说的啊！”


    七海建人无语：“她这么说，你就信了？”


    灰原雄终于顾得上擦掉手上的污渍，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没必要骗我吧……她看起来很强啊。”


    七海建人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她来高专干什么？”


    “谢啦！我洗干净还你。”灰原雄把七海建人的手帕揣进兜里，“她来找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


    “找他们干什么？”


    “不知道欸——”


    七海建人看着自己一问三不知的同期：“……赶紧喝，喝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