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深渊-意识战场


    凌寒的思维在破碎的记忆中沉浮。


    他看到三百个平行宇宙的自己，有的成为联邦的战争机器，有的在反抗中被会议处决，还有一个宇宙的自己亲手将枪口对准了白行之的机械心脏。


    “这就是观测者计划的本质。”C-1145的声音从数据流中浮现“你们是培养皿里的细胞，而他们在记录每次分裂的结果。”


    疼痛突然刺入神经。凌寒猛的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纯白的实验室里面，面前是十二个培养舱，每一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位议员的原生躯体，后颈连接着数据缆线。


    “欢迎回家，A-12。”首座议员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你本应该成为最完美的容器。”


    凌寒的拳头砸在培养舱上，玻璃却纹丝不动。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半机械化，银色纳米颗粒正顺着手臂蔓延。


    “别白费劲了。”白行之的声音突然想响起。


    实验室的墙壁被人从外部暴力破开，白行之拖着冒烟的机械心脏闯进来，手里还拎着一桶冒泡的绿色液体“猜猜我找到了什么？这群白痴的猪脑细胞培养液！”


    他直接将液体泼向培养舱。接触的瞬间，十二具躯体同时剧烈抽搐，天花板传来刺耳的电子尖啸。


    “……？”凌寒夺过白行之腰间的手雷“你从哪搞到生化武器的？”


    “那是我的午饭。”


    凌寒的动作顿住了“…什么？”


    “反物质能量饮料兑了点鼻屎清洁剂。”白行之咧嘴一笑，显然又在逗凌寒玩“这群白痴肯定没喝过的垃圾食品。”


    警报声骤然炸响，整个实验室开始坍塌。白行之抓住凌寒半机械化的手“该走了面瘫，除非你想变成WIFI路由器。”


    ……


    霜刃号-神经连接室


    C-1145静静的看着两个意识回归的躯体。凌寒的左眼已经恢复清明，但瞳孔边缘依旧残留着数据流般的银色纹路；白行之的机械心脏彻底暴露在外，核心处理器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


    “你们还有1小时27分钟。”C-1145在全息屏幕中打出文字“联邦舰队将摧毁整个时空锚点。”


    白行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凌寒一把按住他“解释清楚，什么叫三百轮回？”


    “简单的来说……”白行之擦掉嘴角的血液“我们就像被不断重置的游戏角色，每次发展到某个节点，议会就会格式化整个宇宙，挑选出最完美的容器重生。”


    他调出一段加密数据，画面是年幼的凌寒和白行之在实验室里偷偷牵手。


    “但这次不一样。”白行之突然投射出一段陌生记忆。某个平行宇宙里，中年的凌寒将芯片插入自己的太阳穴“有个老登在最后一刻给我发送了所有轮回数据。”


    凌寒盯着记忆中苍老的自己“所以你知道所有失败的结局。”


    “我知道所有可能性。”白行之指向C-1145“包括这个小子为什么从不说话，他每个轮回里都试图警告我们，结果被议会拆成了零件。”


    C-1145沉默的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的条形码，和凌寒他们在同一个位置。


    深空决战前夜。


    霜刃号静静漂浮在小行星带里，舰桥被白行之改造成了临时酒吧。他正在试图用梅苏汁调酒，而凌寒在给C-1145的机械臂安装武器模块。


    “最后一个问题。”凌寒突然开口“为什么选中我？”


    白行之的动作顿了一下“因为……我是你表哥啊！”凌寒黑着脸刚想给白行之一个曼巴之肘，全息屏上C-1145默默打出一行字：


    “因为三百个平行宇宙里，你每次都会来救我。”


    白行之直接把调好的酒泼在屏幕上“死哑巴就你话多！”但泛起薄红的脸出卖了他。


    凌寒看着两个同伴，突然拔出配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白行之立马扑上来“你药剂吧干嘛——！”


    “赌一把。”凌寒扣下扳机——空膛的咔哒声在舱内格外清晰“如果我注定成为容器…”他拽过白行之的衣领“那就让我的大脑成为你的新主机。”


    C-1145的瞳孔数据流疯狂闪烁，最终拼出两个字：


    “可行”


    白行之低眉思索了许久，这才昂头看着凌寒“真巧，我刚好把毕生积蓄上传到神经云端~”嘴角扬起熟悉的疯笑“包括所有的恶作剧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