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后宫之主


    皇后的寝室离议政殿不远。


    两人很快到了。


    皇上故意让太监提前一步过去，告诉不要通报。


    这样他才能看到皇后究竟在做什么。


    宫女看到齐谨帝，全都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他们一路到屋外。


    屋门紧闭。


    萧明煦知道，皇后从被责令反省以后，渐渐不爱看到天光。


    不论白天夜晚，都门窗紧闭，用蜡烛来代替阳光。


    齐谨帝站在门口，里面的声音传出来。


    两人都听得很清楚，那是皇后的声音。


    “我的好妹妹，是不是很难受啊？记住这种感觉，谁让你不努力，肚子还没有动静呢？”


    “我……被你打伤，躺在床上一个月都无法动弹，怎么能怀孕？”周瑞雪听起来气若游丝。


    萧明煦心中一动。


    看来，她已经吃下止息丹。


    皇后继续说：“那又如何？办不到是你没有本事。”


    “姐姐也不想罚你，但你如此不上进，真是让姐姐担心啊。”


    “来人，取我的软鞭来。”


    “不，皇后，你不能……”周瑞雪的声音更小。


    “我是王爷的侧妃，哪怕你身为皇后，你也不能这般虐待朝廷诰命。”


    “区区一个侧妃而已。”皇后得意地笑道。


    “我罚你怎么？你是我妹妹，肚子里又没有孩子，真以为萧明煦会为你出头吗？”


    萧明煦早知道皇后背后做的事。


    听到这些话，未感到有多惊讶，只是心里有点难受。


    知道此人变了，和亲耳听到此人变了的感觉完全不同。


    可齐谨帝的感受完全不同。


    他双拳头紧握，满眼都是失望。


    原来那个陪着他一路经历风雨的女孩，那个善良柔和的人，早不见了。


    现下屋里的女人，是大齐的皇后。


    她手握权力，也很享受使用这种权力的感觉。


    也许萧明煦和周瑞雪都不太明白，为何皇后要做这种事。


    毕竟，如果她是真想要利用妹妹控制贤王。


    按常理而言，是应该拉拢她的。


    这样步步紧逼，不停用各种方法羞辱周瑞雪。


    只能把她逼远。


    齐谨帝却知道为什么。


    皇后曾经在后宫中风头无二，是名副其实的后宫之主。


    齐谨帝关注前朝政事。


    后宫的事，全权交给皇后处理。


    原本所有的妃子们，都要仰仗皇后的鼻息生活。


    特别是，她膝下有唯一的皇子，还颇受齐谨帝重视。


    这让她更加觉得，自身的地位稳若金汤。


    后来随着前朝稳定，齐谨帝觉得，是时候让后宫多一些孩子。


    毕竟多子多福，若他这个帝王只有区区一个儿子。


    天下百姓会有样学样，不再喜欢生孩子。


    长此以往，人口出生数量会大幅度减少。


    大齐的国力，会日渐衰退。


    这是齐谨帝无能忍受的事。


    皇后却不这样想。


    她无法忍受自身的位置有被人威胁的风险，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帝王的宠爱，更不能让其他女人生下孩子。


    就算这些孩子威胁不到三皇子未来的位置，她的孩子，却也不是后宫唯一的小孩。


    她之前做出种种事，想要挽回这个局面，甚至都变得偏激起来。


    齐谨帝不想她继续犯错，才让她在自身的寝宫里反省。


    皇后大受刺激。


    她无法出去，只能折腾身边的人。


    特别是周瑞雪。


    两人一母同胞，但周瑞雪年轻，还未生育，可以说是未来一片大好，甚至能自由出入宫廷。


    这些都是皇后没有，或者正在失去的。


    她折磨周瑞雪，只为发泄心中的情绪。


    她看着宫女们害怕的样子，有重新掌握权力的快  感。


    想到这里，齐谨帝长叹一口气。


    他的心里，愤怒之余升起一抹怜悯。


    这时，周瑞雪的声音又响起来。


    “姐姐，你这么做，不怕皇上知道吗？”


    “皇上一直以为，你端庄大方，温柔贤惠。你背着他做的那些事，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你不怕有一天皇上发现你的真面目吗？”


    齐谨帝的眉头皱起来。


    什么真面目？


    萧明煦则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他知道，周瑞雪指的是，皇后铲除那些曾经得罪过他人的事。


    “哈哈哈，笑话！皇上怎么会知道？”皇后不以为意地说。


    “本宫处理掉的那些人，要么是曾经欺负嘲笑过我，要么是想要勾引皇上。”


    “这些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要紧的。”


    “之前后宫在我的打理下，从来没有出过乱子，皇上有什么好抱怨的。”


    “是吗？”周瑞雪说，“姐姐三年前写信回家，说宫殿里闹老鼠。”


    “让我们去寻一些好的老鼠药，要让这药性看上去像是过敏。”


    “不久后，刚进宫的一位嫔妃，因过敏不治暴毙！姐姐，这是你打理后宫没有出乱子？”


    “你估计不知，那药虽用后会过敏，却无法持久。”


    “现下三年已过，若开棺验尸，定能从她身上验出老鼠药的痕迹。”


    皇后却笑得更开心，“妹妹，有时候，你真是蠢到有趣。”


    “你觉得，皇上会为一个你的几句话，开棺验尸吗？”


    “死的是皇上的嫔妃，这种事，会被言官记录在案。”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被门外的两人听去。


    齐谨帝想起三年前的事，想起那个突然死去的年轻生命。


    当时，他满心诧异。


    不解为何前几天还好好的人，竟因御花园花朵盛开，过敏去世。


    此后，皇后日日劝导，说什么世间女子犹如鲜花，有些注定不适合在宫内生活。


    若强行让她们进宫，会让她们早早损耗离去。


    这话给齐谨帝很大的触动，导致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让任何新人进宫。


    现下想想，整件事全都是皇后自导自演！


    齐谨帝觉得有种被人愚弄的感觉。


    “姐姐，你虐杀宫女的事，皇上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