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亲吻

作品:《送月回

    戴月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沉默了半响,柔声道:“宋时微,你喜欢我吗?”


    宋时微隐隐约约感知到了答案可能是她不想知道的,她应该说一句开玩笑而已揭过这个话题,来保持她的体面与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友情。


    然后,可能,等十年后他们偶遇了,再轻飘飘地对戴月回说上一句,“我以前喜欢过你,但我已经成婚了,听起来很遗憾对吧。”


    可戴月回要离开了,以后他们可能再也遇不到了...…宋时微心里的悲伤排山倒海地涌来,她咬咬牙,坚定道:“对,我喜欢你。”


    她闭着眼等待着来自戴月回的残酷审判,也就错过了戴月回收起的笑容和冷酷复杂的目光。


    宋时微等了一会,刚要睁开眼看看戴月回是不是不愿多说已经转身走了的时候,额上突然落下来温热的吻。


    宋时微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爆红,猛地睁开眼,看到了戴月回近在咫尺的脸和深深望着她的目光。


    “时微,你说的是这种喜欢吗?”戴月回轻声道,沉静地望着她像苹果一样通红的脸。


    宋时微感觉整个人要爆炸了,这种意外惊喜震得她有些说不出话,喃喃道:“是...…是这种喜欢,男女之间的喜欢.…..”


    话音未落,戴月回闭了眼低头慢慢地吻住了她的唇。


    宋时微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地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柔软微凉的唇。她伸开手轻轻地抱住戴月回,青涩地回应着他。


    戴月回的吻技很好,温柔又克制,发觉到宋时微抱紧自己的双臂后,突然吻得越来越深入,宋时微毫无抵抗之力,只能被戴月回带动着辗转厮磨,开心的泪水不住地流了满脸。


    “时微,别哭。”戴月回停下来了,温和地看着她。


    宋时微开心地勾了勾唇,踮脚上前主动将嘴唇覆在了戴月回的唇上,拙劣地模仿着,细细啃咬着戴月回。


    “戴月回,我很开心,今天真的很开心。”宋时微感觉眼前的世界不断地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往日灰突突的望城,如今也变得像覆了一层鲛人纱一样色彩斑斓。


    她开心地冲着戴月回明媚地笑着,紧紧抱住了自己第一次喜欢的人。他也喜欢自己!


    这个认知让宋时微要努力地克制自己才能不要大叫出来!


    宋时微后知后觉地突然有些害羞,不敢直视戴月回,转身跑开了,嘴里喊着:“我们今天早点回家!晚上我要做大餐!”


    戴月回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叽叽喳喳地忙来忙去,良久无言。


    两人就突然地、仓促地正式开始了暧昧的无法说明的关系。戴月回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区别只是宋时微话比以前少了许多,时常有些害羞。


    ……


    望城每十日便有一市集,宋时微头发利落地挽成一个髻,只用一根简易的木簪固定着,几缕碎发被风拂在脸颊旁,她一大早便背着竹筐去市集占个好摊位买些好携带的胡饼。


    戴月回穿过喧闹的人群,目光习惯性地寻找着宋时微的摊位。


    在路过一个吆喝着中原首饰的游商时,戴月回无意间瞥见了摊子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一支木簪。簪身打磨得光滑,簪头被简单地雕刻成几朵层叠的云纹,上面镶着一小颗红珊瑚。


    戴月回拿起簪子,一瞬间,京城琳琅满目的珠翠玉簪闪过脑海,那些曾被他随手赠予红颜的首饰,价值何止这木簪的千百倍。戴月回轻轻地笑了笑,宋时微的脸仿佛就在他眼前,她就像这木簪,价值虽不珍贵但却十分特别。


    他掏出铜钱递给游商,将木簪握在手心,走向宋时微的摊位。宋时微刚送走客人,那缕碎发又落了下来。


    戴月回走到她面前,没有说话,只是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抽掉了她发髻上那根旧木簪。宋时微惊讶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反应,戴月回已将那支新买的云纹木簪,稳稳地簪进了她的发髻里。


    “哎?戴月回你.…..”宋时微下意识地抬手去摸,指尖触到了陌生的木质纹理和雕刻的云纹凹凸。她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显得格外生动,手指却流连在簪子上,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戴月回看着她欢喜的样子,嘴角扬起一个清浅的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看见这云纹,便觉得像你。京城再好的玉,也不及此刻它衬你。”


    旁边卖草药的大叔瞧见了,笑着打趣:“小伙子你好眼光!她戴上这新簪子真漂亮!”


    宋时微的脸更红了,却忍不住抿嘴笑了。戴月回的笑意更深,随后自然熟练地伸手帮她将温热的胡饼包好递给客人。


    傍晚,


    两人收了摊一同回家,吃了顿简单的晚饭。


    戴月回从包裹里取出一支兼毫毛笔和一小块墨锭,还有几张相对完好的纸。他走到方桌前铺开纸,看向正在收拾碗筷的宋时微。


    “时微,过来。”


    宋时微擦干手,疑惑地走过来,“做什么?”


    “教你写你我的名字。”戴月回将笔蘸了墨,递给她。


    宋时微握笔的姿势显得格外僵硬,她小心翼翼地学着戴月回示范的样子,笔尖落在纸上,墨迹瞬间洇开一团。


    戴月回的声音很温和:“放松些,手腕用力。”


    他看着她因用力而微微蹙起的眉头和全神贯注的侧脸,心头一软。戴月回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伸出自己的手,轻轻覆在她握着笔的手背上。


    宋时微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一瞬,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略高于她的呼吸拂过耳畔。


    “时微你看,这样……”戴月回带着她的手,在纸上缓缓移动。他的力道沉稳而带着引导性,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略显歪斜却清晰的宋字。


    宋时微看着纸上那个由他带着写出的字,又感受着手背上覆盖的温暖,心中那点因笨拙产生的懊恼被一种奇异的暖流取代。


    她侧头,鼻尖几乎能碰到他的下巴,轻轻说道:“怎么突然想到教我写字?”


    戴月回没有立刻松开手,目光落在两人共同写下的字上,他低头给了宋时微一个轻轻的吻。


    他的声音更轻,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想让你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我的名字怎么写。这样以后寻我的时候就不会找不到了。”


    宋时微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沉默片刻,柔声道:“好,我会好好认字的,你要多教我些。”


    那支云纹木簪在宋时微低头时闪过一缕光泽,映照着纸上未干的墨迹,也映照着戴月回眼中专注看着她的柔光。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宋时微感觉如今的生活甜蜜得仿若做梦一样,她的视线钉死在了戴月回的脸上,专注地望着这个俊美得像神仙一样的人。


    她与戴月回如此形影不离地生活了十日,戴月回虽举止亲密,但两人却没有除了拥抱与亲吻以外的任何行为。


    就连睡觉也是各自一张床,戴月回只在睡前在她的额前轻轻吻了一下,只道她年纪还小,凡事不必急于一时。


    宋时微也曾有些疑惑,但她没有喜欢过其他男子,不知道戴月回这种浅尝辄止的举动是否正常……她放下疑虑,只期望戴月回回京的日子可以晚一点,再晚一点。


    可没想到,这么快,


    她的疑惑在第二天就得到了解答。


    宋时微睡醒后,懒懒地唤了声月回却没有得到从前的回应。


    这才突然发现戴月回连夜带着包裹走了...…没有与她告别,甚至都没有提前告诉她将要离开的时间。


    宋时微茫然地蓄着泪,无力地走到桌子前,上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信和一枚简雅的翡翠玉佩。


    她颤抖着手举起来,一字一字地费力读着,艰难地从那些她认得的字里分辨出戴月回要说的话。


    ‘时微,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喜欢我,我便给你一场你想要的露水情缘,但我们终是有缘无份。这枚玉佩是我从小佩戴的,若你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可持此至京城戴府。——戴月回留’


    宋时微心痛得无法呼吸,那滴悬而未落的泪终究还是落了。


    ......


    此时,


    戴月回正在返京的路上,他与他的两个下属已于日出之时在望城郊外汇合。


    戴月回心里有些焦急,他离京时日已经够久了尚不知此时京城什么情况,便是一刻也等不及!未与下属们过多交谈便飞身上马,冷静地驾马往京城方向狂奔。


    戴月回把上身伏在马背上,一身黑衣衬得身体与骏马仿佛融为一体。他紧紧地抿着唇,眼神锐利,紧盯着前方被黑夜吞没的道路,连夜赶路的疲惫被心中的焦灼压下。


    “驾!!”戴月回低喝一声,又狠狠地一夹马腹。骏马嘶鸣,四蹄翻飞,急速地向前奔去。


    耳边传来一下属被风声搅得支离破碎的大喊:“大人!再往前骑半个时辰便可抵达最近的驿站。”


    戴月回冷厉道:“好!我们加快些,早点到驿站休整!”


    突然,在他们交谈间,


    异变突生!


    积雪浸过的土壤有些松软导致山石有些活动,一块呼啸而至的巨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砸在戴月回前方的地面上,溅起的层层碎石如同弹片!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和马匹掀飞!而他身后的下属们也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让人意外且震惊的是,有一小块崩飞的圆顿碎石,精准而狠厉地砸中了戴月回的右侧太阳穴附近!


    戴月回只觉得眼前一瞬间猛地一黑,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在自己颅骨处震荡开,剧痛瞬间吞噬了他的意识……


    他的身体被甩出去,沉沉地撞在坚硬的崖壁上,随后重重坠倒在地上。


    戴月回彻底失去了意识,他静静地倒在冰冷的乱石之中。鲜血从头部伤口汩汩流出,没多久就染红了地面。


    狂风卷着沙尘,迅速在他身上覆盖了薄薄一层。他身下骑的骏马受伤更重,倒在一边哀鸣,几个呼吸之间便没了动静。


    灾难来得猝不及防,现场一片狼藉,道路被阻,只有风声呜咽,如同鬼哭。


    他的两个下属身位靠后,只受了些轻伤。他们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绝望地喊着:“大人!!”


    两人含着热泪,将昏迷的戴月回扶到马上,掉头绕路,拼命前往最近的医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们疯了一样地赶路终于在半个时辰后赶到了一个小医馆。


    戴月回的命也是真的硬,受这样重的伤又颠簸了如此久居然呼吸还平稳,只是十分微弱。


    医馆的老郎中简单地做了伤口处理,将戴月回的头包扎了起来,往他嘴里喂了几颗固气止血的药丸。


    他转身对焦急的下属们冷静道:“我这医馆药材不多,只能做到这了。他的命算是保住了,至于之后有无后遗症,便要看他的造化了。”


    下属们听完一刻也不敢耽搁,不眠不休地赶路,跑死了四匹马,终于在七日后到达了京城。


    而戴月回仍未醒来,他这个样子吓得戴府众人连连哭泣,戴母看到简直要直接晕了过去。


    ……


    戴月回在自己卧房的床上躺了两日,刚一睁开眼只觉头痛欲裂,还分不清自己如今身处何时何地。


    头顶戴母关切又焦急的声音响起:“月回,你终于醒过来了!娘要被你吓死了,这次去北地可一切还好?”


    戴月回揉着头,痛苦道:“母亲,我都记不得了...,北地的一切我好像都...不记得了。”


    狗血来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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